第26章 你過分了

  教導主任愣了下，倒是頗有領導氣質，扶了扶眼鏡：“這位是？”


  “我……”蘇漾打算替張錦書解釋一下，卻不料保安劉壯搶先行了個禮：“報告領導，外人的事交給我保安科就好。”


  這小子居然跟教導主任用這種挑釁的口吻說話，明顯就不是本校人員。誰不知道教導主任是上頭冬幕集團派下來的大人物之一，除了校長，他就是私高真正的實權派人物，連副校長們對他都畢恭畢敬。剛才他說的話，就是對張錦書最終的處理。


  教導主任滿意的點點頭，轉而看向張錦書：“就這樣吧，你先回去寫檢討。”


  張錦書滿腔委屈不敢發泄，使勁咬著嘴唇，大顆眼淚從眸子裏滴落。喬城私高學費貴，獎勵力度也大。這一年來她就是靠發奮努力獲得獎學金來繳納學費。獎學金取消的話，對她家這種條件，無疑是絕了她繼續上學的路。


  蘇漾再一次皺眉攔在了教導主任前麵，語氣變得低沉：“這件事跟她沒關係，你妄作處置，有失公允。”


  “靠！你小子沒完了是吧？”劉壯大怒，有意在教導主任麵前表現，看蘇漾歲數也不大，蠻橫的拿著警棍上去推搡，“你哪個學校的，一看就是個混社會……”


  蘇漾抓住劉壯胳膊往前一拉，順手抄過他的警棍，背過身一個過肩摔，“砰”地把他遠遠扔到了草坪裏，砸壞大片草皮，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教導主任皺眉，看這人的穿著，應該是在社會上混的痞子。這麽多年，還沒人敢在喬城私高的門前鬧事。當即回頭怒喝道：“保安，保安。趕緊報景，把這個痞子趕出去！”


  完了冷漠的看了眼張錦書：“你跟他認識？”


  張錦書看了看蘇漾，正想點頭，卻被蘇漾打斷了，平靜地與教導主任對視：“我是這裏的老師。”


  哈哈哈哈！！

  聚攏過來的老師發出獻媚的哄笑，看傻子似的看著這個穿著寒酸的少年。


  這身打扮明顯就是地攤貨，恐怕全身上下合起來也不超過一百塊。在喬城私高這個講究穿著儀表的地方，這身打扮連冒充的資格都沒有。而且大家平時在一起工作，互相哪有不認識的，這小子漫天胡謅，吹牛都不上稅。


  教導主任失笑，眼神中帶了鄙夷，但良好的教育卻讓他很好的將其偽裝在了鏡片後麵。


  這小子臉上還帶著稚氣，看起來頂多十七八歲的樣子，雖然眼神有點讓人看不透，可年齡在這兒擺著，又能有多大底蘊？


  被丟出去的劉壯怒吼著爬起來，覺得丟大了臉，風一般的衝回來，老遠的掄起拳頭朝蘇漾頭上就打。


  這一拳使上了他啃了半年豬蹄子的力氣，眼看著拳頭就要落到那個家夥腦袋上，劉壯卻發現那小子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一歪頭躲了過去。


  然後那小子陀螺似的轉到他身後，順勢往前一推。


  前頭就是教導主任，劉壯嚇得大叫：“別動！”


  正想躲開的教導主任急忙站住，卻錯愕的看見碩大拳頭瞄準了似的來到他眼前，隨後“砰”的一聲，伴隨著周圍的驚呼，教導主任眼前一黑，腦門劇痛，眼鏡橫飛，酸甜苦辣鹹全都集中到鼻子嘴巴裏，嘰裏咕嚕的滾到地上。


  周圍老師們嚇壞了，一窩蜂的跑過去把教導主任扶起來。叫喊的，打電話的，撿眼鏡的，拿紙巾擦血的，掐人中的……全都忙做一團。


  劉壯看著自己的拳頭，傻了似的不敢動彈。然後突然想到什麽，猛的轉身指著蘇漾，招呼跑過來的其他保安道：“是他，是這小子推的我。別讓他跑了！”


  本打算過去扯住蘇漾的，可想起剛才莫名其妙吃的兩次虧，劉壯還是心虛了一下。


  “怎麽回事？你們幹什麽呢？打卡的時間馬上到了，誰遲到就扣除本月全勤獎！”一道尖銳的嗓音從眾人後麵傳來，把所有人都嚇得哆嗦了一下。


  也不知道這人有什麽威力，剛才還亂糟糟的場麵突然安靜下來，如同一群鴨子被集體掐住脖子。老師們人人色變，急匆匆的拎著自己公文包往校門內跑，眨眼間散了個人去樓空。就連保安們也規規矩矩的跑回了崗亭，在自己的崗位上站得倍兒直。


  隻留下額頭腫了個大包的教導主任和發愣的劉壯在旁邊。


  而蘇漾已經走到了張錦書身邊，提起落在地上的書包交還到她手裏：“回去上課吧。”


  “站住，我說讓你走了嗎？”尖銳的聲音來到跟前，居高臨下地瞟了一眼張錦書，又瞧瞧蘇漾，冷哼道，“上課期間擅自外出，又違背規定跟校外人士接觸。張錦書，你是越來越猖狂了，不要以為學習成績好就可以例外，在我政教主任的眼裏，一切違紀學生都要按章處理。”


  張錦書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讓站在一邊的蘇漾皺起眉頭。伸手一拉她的小手：“走，我送你回去。隻要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張錦書嚇得急忙抽回手，拚命搖頭。好像這尖銳聲音對她來說有著無比可怕的震懾力，竟然低著頭一動不敢動。


  站在旁邊的劉壯縮了縮脖子，這位政教主任負責的是學校的獎懲工作，名叫薛如冰，是校長從國外聘請來的高級管理人員。名如其人，當真冷冰冰不講人情，對任何人都鐵麵無私。雖然長得還算周正，歲數也不大，卻因為對誰都是一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苛刻態度，私下裏被老師們戲稱為“滅絕師太”。不管什麽事，一旦被他抓住，不死也得扒層皮。


  老師們眼中都如此，在學生們眼裏就更加恐怖了。教導主任那邊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遇到這位，基本上代表死定了。


  “你敢帶她走一步試試。”薛如冰居高臨下冷笑，“違規出校，接觸校外人士，更與男性手牽手，公然違抗政教主任的命令。數罪並罰，張錦書，你是要被開除嗎？”


  張錦書渾身抖得像寒風中的小草，帶著哭腔回過頭來道：“主任老師，我隻是想來迎接新老師……”


  “少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誰是老師？你身邊這個同齡人嗎？他有教師資格證嗎？什麽學曆？從業資質幾年？更重要的是，我就是學校招聘老師的負責人，我怎麽不記得有這麽個老師？他剛剛把教導主任和保安都打了，如果你認識他，張錦書，你的錯誤還要加一條說謊和勾結校外不良少年，我看你是真的不想上了！”


  薛如冰言辭尖利的大聲挖苦，聲如夜梟。卻冷不丁臉上挨了重重一巴掌，“啪”的一聲在她臉上留了五個清晰的指印，把她打的陷入懵逼，聲音也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戛然而止。


  蘇漾冷著臉看她：“閉嘴吧，你們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