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陶器
落日掛在天邊尚未落下，夏季入夜晚，這個時候的天色看起來尚十分亮堂。
顧元元道：“在教你們做鍋之前，你們要先去挖一些土回來。”
石虎一愣：“挖土？”
石野問道：“神醫大人，要挖什麽土？”
顧元元這些日子把石山部落附近轉悠了個遍，對周圍環境心裏多少有點數，聞言便道：“就在我們部落附近，往西邊不遠處有座山，就那個山腳下的土，你們去挖一些回來。”
西邊那個小鼓包，在部落人眼裏，根本不能稱之為山，聽說顧元元要那個山腳下的土，眾人完全不問她要挖這些土回來幹什麽，趕緊就去了。
能幫神醫大人做事，家家戶戶都不想落後，於是挖回來的土十分可觀。
有些人挖了第一次回來，問顧元元夠不夠，還想再去挖第二次。
顧元元忙說不用了，這些土夠用了，那人居然還有點遺憾。
這一番行動，天色就徹底暗了下來。
剛取回來的土是不能用的，需要過濾才行。
顧元元讓人把一部份土倒進兩個大水缸裏，充份攪拌均勻等待沉澱，就讓大家先回去，等明天早上再過來，把水缸上麵的水倒掉，留下水缸底下沉澱的土，然後再加水下去攪拌，繼續過濾。
夏天亮得早，部落裏的人心情激動，天一亮就起來了，知道顧元元有睡懶覺的習慣，也沒人去喊她，大家自發跑到大山洞裏，把兩口大水缸裏的水抬出去倒掉，又加滿水攪拌均勻，繼續靜置。
等顧元元起來，缸裏第二次過濾的水都已經澄清了。
她喊人把水缸裏的水倒出來，繼續第三次過濾，一邊讓石野安排人去挖土回來建窯。
簡易的土窯做起來不費事，對技術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部落的人齊心合力，到晚邊就把窯建好了，這個時候，水缸裏的泥已經進行了四次過濾，缸底挖出的稀泥更是晾到半幹，正好可以使，進行第二步驟：揉泥環節。
揉泥目的在於排空泥料中的氣泡，使得泥料進一步緊致。
缺少這一道工序，或者沒做到位，則坯體中容易出現含有氣泡的情況，坯體幹燥燒製時容易破裂變形等。
揉泥是個力氣活，不過原始部落的男人們最不缺的就是力氣，一通操作下來，就把泥土揉得光滑緊致。
想比於揉泥是體力活，拉胚不但耗費體力，而且絕對是個技術活。
這個過程，光靠動動嘴巴已經說不清楚了，顧元元非不可得親自下場示範。
自她出現在石山部落，除了剛開始救人的時候是自己親自動手，後來都是指揮別人幹活。
如今，見她要親自動手，部落裏眾人連忙打起精神，生怕錯漏了一絲一毫的動作。
顧元元動手能力其實不強，前世DIY過一回陶土製作，可那個時候就是玩，而且什麽準備工作都有人做好，和現在純技術活，完全是兩回事。
不過問題不大，原始部落的人沒見識，沒見過製胚燒陶，不管她做出什麽樣的成品出來，他們都不覺得有問題。
顧元元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捏了幾個鍋胚出來，小鍋，而且個個都不怎麽圓整，但這已經是她能做出來的最好的成品了。
除了小鍋，她又捏了幾個碗碟盤子湯勺之類的，雖然不盡人意，但多少有點像不是？
剩下的泥灰，顧元元讓部落的人自己上手捏，形狀樣式不確定，想捏成咋樣就捏成咋樣的，反正要燒的第一爐陶器，能不能燒出來還兩說，權當練手。
不過她小瞧了自己在部落人當中的影響力，上手捏泥胚的人，幾乎都是照著她捏出來的樣子捏胚。
顧元元就發現，石月在捏陶胚這方麵天賦十足，簡直是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捏什麽像什麽，陶胚個個形狀完美。
陶土捏完了，大大小小的鍋碗瓢盆加起來大幾十個，放在通風陰涼處，到第二天，就風幹到一定程度，這個時候再把泥胚修整一下，把邊上的毛刺給刮一刮，就可以放到土窯裏麵，開始燒製。
土窯整個是密閉的，陶器放進去，點火燒起來以後完全看不見裏麵的情況，具體燒成什麽樣隻能靠猜。
顧元元不負責任的估計裏麵的溫度，燒了一整天之後，讓人停了火，等爐溫自然冷卻到第二天早上。
為了檢驗第一次燒陶器的成果，她難得起了一次早，帶著部落眾人開窯。
也不知道是因為她運氣極佳，還是穿越者都有金手指，反正結果就是，她第一次開窯燒製的陶器，大部分都是好的，成功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
當然了，燒出來的東西不好看就是，要是放到後世，連殘次口都算不上。
但是在這個原始部落，隻要能裝東西，比起笨重的石鍋、石碗、石桶……等等石器，這些歪瓜裂棗的陶器成品，好用的程度簡直超乎眾人想象。
部落裏眾人參予見證了這一神奇過程，各個成就感十足，走路都帶風，說話的聲音都自信許多。
往年，他們隻在昊日部落的商隊來時，聽說過陶器，但是具體長什麽樣的，他們都沒見過，因為石山部落的位置實在偏遠，又特別貧窮，根本置換不起陶器這種奢侈品，昊日部落的商隊也不會把貴重的陶器帶到這種偏遠地方來。
如今，奢侈的陶器就在他們手裏製成了！
石野知道事情的輕重，趕緊對部落眾人封口，不許任何人把部落會燒陶器的事情說出去。
他們石山部落現在還太弱小，掌握的好東西太多了，往往不是什麽好事，反而可能是禍根。
部落的人知道輕重，個個鄭重其事的保證，絕不會把事情泄露出去分毫。
而且，因為有了之前雲朵背叛石山部落，帶著黑山部落的人上門耀武揚威的舉動，部落裏的人從那以後，連帶著對老巫醫都開始防備起來。
老巫醫年紀大了，眼睛不好，行動不便，往常都是靠部落裏其他人給她傳遞消息，她才能對部落的事務了如指掌。
如今大家都心照不宣，隻告訴她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重要事情一個字都不在她麵前提，自然也就不知道燒陶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