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怕
東方丹兒也已站起了身,有些慌亂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飛天魔盯著她一笑道:“你的意思是你遇到了負心漢?”
白駱駝忙攔在東方丹兒麵前搶著道:“沒有,沒有,小姑娘隻是被您的魔威震懾到,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白駱駝雖然不認識飛天魔,但它從刀十娘對這個小老頭的態度,就已經知道這必定是個狠角色。它說話時畢恭畢敬言語諂媚。
飛天魔慢慢的走到白駱駝近前,眯著眼睛看白駱駝。白駱駝下意識把脖子一縮怯生生道:“怎麽了?我臉上有點什麽嗎?”
飛天魔嘿嘿一笑道:“你臉上,有點好看。”說完灑步走到刀十娘麵前道:“徒兒起來吧!我不是來管閑事的,也不是來說廢話的。咱們飛天堂最近接到了魔神法旨,有許多事情需要做,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你這個副堂主得為我分憂,咱們走吧!”
刀十娘站起來正欲說話,飛天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路上說。”
話語剛畢,平地裏卻再無兩人。
這一切來的實在太快,白駱駝的驚呼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裏。它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兩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這兩個人來過嗎?
驚訝過後升起的是離愁,它是一個話多的妖怪,可是這次他居然連句道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講,連歸期都沒來得及問。
雖然隻是短短的接觸,但是白駱駝對刀十娘還是滿心的好感。這個女人表麵陰冷內心深處卻保留著最純潔的善良。
輕聲歎氣後白駱駝知道再見已是無期,物是人非。它經曆過很多心境早已如頑石,但是頑石此刻似是沉入湖底蕩起絲絲的漣漪。剛才的輕歎轉而又變成輕笑。
東方丹兒看出了白駱駝的傷感,輕身走到白駱駝身邊用她白嫩的手撫了撫白駱駝的脖子輕輕道:“十娘姐姐挺好的,我想我們應該還會再見的。”朋友或許就是這樣,會在你需要的時候給與最暖的安慰,即使她也是傷感的。
逝者如斯不舍晝夜,聽來平淡無奇,細想確是果決無情。時間終會吞噬一切,行過去它變將行過的路吞噬的幹幹淨淨,叫你永遠不能回頭。
白駱駝自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它更懂得珍惜身邊的人。
白駱駝收斂心神拂去傷感又恢複到一副‘假正經’的模樣道:“東方姑娘,咱麽也走吧!”
最後一片雪花壓滅了最後的光亮,白駱駝與東方丹兒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她們的不遠處依舊燈火不息,黃百萬帶來的人已經紮起了帳篷,此刻正三三兩兩的圍著篝火煮著吃食。
這群人之中有三個人格外的顯眼,一個正是方才的邊暮雲,他正抱著一個烤焦的羊腿大快朵頤。而另外兩個人麵對麵盤膝而坐,隔著篝火互相盯著彼此。
左邊是一個披散頭發的男人。他目光溫和且剛毅,讓人看了就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五官硬朗、棱角分明、一身正氣。著一身黑衣披一件藍色的鬥篷。兩手扶膝,長劍立於身前。
他的長劍藏在鞘裏,雖看不見鋒芒,但隻看他的人便知道這把劍絕對是一柄“好劍”。好劍自然不是用來殺人的。
右邊是一個頭戴烏沙輕帽的男子,他懷抱一柄寬刃長劍。身穿一襲緊身黑衣,雖已到了中年眉宇間卻仍有一種屬於年輕人的傲氣,眼神淩厲目光炯炯,給人一種高傲不可侵犯的感覺。
他的劍也藏在鞘裏,劍柄的末端鑲嵌著一枚紅色的寶石,那枚寶石的形狀宛若一朵流雲。他這樣的人自然應該用一把隨時殺人的劍。
白駱駝與東方丹兒隱入夜色,右邊男人便率先開口道:“你不打算攔住他們嗎?”
左邊的男人眼睛不眨道:“你呢?”
右邊的男人道:“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隻要黃百萬答應我的三件東西,人找到了拿了東西我就該走了。”
左邊男人道:“我也是。”
邊暮雲似乎一下子被嗆到了,猛咳幾聲清了清嗓子道:“我看你們是不敢過去吧!”
左邊的男人目光一斜道:“有何不敢,不過是一個老妖怪罷了。”
邊暮雲冷哼一聲道:“得了吧!剛才飛天魔來了,你們兩個肯定也看到了,你們怕這兩個人和飛天魔沾親帶故,所以不敢過去。”
右邊的男人冷笑道:“原來陳兄是怕飛天魔呀!”
麵對譏笑,左邊的男人隻是淡然一笑輕聲道:“沒錯兒。”在他眼裏害怕並不是一件多麽丟人的事。
不過右邊男子卻哈哈大笑道:“法劍陳玄禮原來隻有這一點能耐,哈哈哈。”看到自己的對頭害怕這是一件讓他開心的事,雖然他剛才也很怕但是他很慶幸自己沒有說出來。
陳玄禮問道:“看來紅雲飛劍趙非蓮是一點都不怕。”
邊暮雲卻搶著道:“咱們就是來整點小錢,犯不著拚死拚活的,反正這次錢到手了。什麽事都跟咱沒關係了,明天拿錢走人。”
趙非蓮盯著陳玄禮道:“怕!剛才飛天魔來的時候,你不是已經從我的眼睛裏看出恐懼了嘛!不隻有你是個坦蕩的君子,我趙某也是。”
陳玄禮將駕在火上的羊肉拿起來丟給趙非蓮一笑道:“吃飯,睡覺,明日回蜀山。”
趙非蓮一把接住大聲道:“東西不要了?”
陳玄禮道:“不想要了,剛才你我都怕了。修劍心,修劍法,修了幾十年。今日居然被嚇到了,你說你我二人還有必要妄想成為劍中之仙嗎?”
趙非蓮將肉咬下細細咀嚼然後盯著羊腿出神道:“那是你,不是我,我並不想成為什麽劍中之仙,我隻要打敗劍聖就足夠了。”
邊暮雲把手上的油在身上蹭了蹭又拿起一塊羊肉道:“你們不要的東西我可以幫你們代收。”話說到這他突然一頓,盯著遠處道“那是誰啊?”
夜色已經很深了,人在黑夜中緩緩被火把的光亮顯現。一個瘦弱的滿身汙垢的少年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他的眼睛已經哭腫了,神采也隨著眼淚流光了。木訥單板機械的走到篝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