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哈博爾對麵的這位,隻用一個詞便能精準得形容他—— 絕望。 哈博爾腦中正浮現出中書令郝蘅的形象。這人矮精瘦,其貌不揚,屬於看起來唯唯諾諾,沒什麽主意,實際誰也摸不準他的那種性格。 朝廷中,粗略來看,大致分為四黨。分別是勤王黨,多是擁護先王不滿旻子胤繼位的重臣; 肅王黨,把握著各個有油水的部門隻知道撈好處啥都不愛管; 徐茂黨,為王君穩固王位,殫精竭慮的派係; 再有,就是若隱若現,時有時無的唐參丞——唐久泰那部分分支,那是個非常遊離的組織,裏頭的朝臣一會兒偏向這邊,一會兒偏向那邊,沒有定數很難把握。唐久泰本人就更別提了,太後曾,那老頭就像捏在手中的泥鰍,你張著手,他就在手心裏;你要握起手,他就從指縫裏溜得個幹幹淨淨。 問題是,這中書令不是徐茂的下屬嗎,怎麽又跟嘉妃摻和到一起了呢。 哈博爾來內事府很久了,他想回去找灑查一下中書令的背景再,這也不是個事,得從長計議。他苦惱地抓了抓額頭,急於要把已經失去了價值的江幾道暫時擱置一邊。 “江總領,你的這些跟雪雁那宮女的,都是一個性質,口無憑。她那麽,你講她栽贓陷害,你這麽講,人家也得你是栽贓陷害,這都是可以想象到的。” 江幾道冷冷瞥他一眼,帶著些嘲諷的意味:“那怎麽著,我就直接上司刑處唄,讓勾總領好好查查我。 那樣的話,勾總領還真得謝謝我,讓他白撿個大功勞。我這叫犧牲自己成全他人,改明兒他授功封賞,沒準還替我平反呢。” 江幾道嗤之以鼻。 人在遇到十分艱難的困境很難過得去時,一旦意識到自己沒有活路,也就把寵辱得失扔到一邊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強求不得。 像江幾道這樣有點墨水的,就更懂得開解自己。他居然站了起來,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衣裳,又抖了抖袖子,再正經八百地坐回椅子,坐得端正筆直。 似乎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一切準備。 哈博爾臉色一僵,接著又是一笑,輕咳一聲,邊思索邊溫和地: “江總領,這事急不得,也沒定你什麽罪,你往司刑處去什麽。等本宮領細細查明真相,再做決定也不遲,到時候把搜集到的情況我們揉雜一下,找到個將功折罪,皆大歡喜的方法,豈不是更好。” 哈博爾衝江幾道甩了個眼色。 哈博爾怎麽會將這麽好的立功機會讓給勾長流呢,況且,中書令這等重要的官員,了解到他們的隱秘的過程是十分有樂趣的。 朝中絕大部分官員對他們這些內侍都是看不起的,若是能將自己的影響力擴大到前朝官員之中,那可就是了不得的權力了。 江幾道默不作聲。既不讚成,也不反對。 “江總領,一會兒明玉山會上來,您將方才同我所,讓他寫個供狀,就可以隨意出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