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旻子易清咳一聲,擋住大門,絲毫沒有請客人進門的意思。 他將身子側了側,微微背對著白秩,繼續道:“再者了,本王留人,本王自有交代,將軍是奉了誰的命,敢來過問本王的意願呢。” 白秩聽得勤王有所暗示之言,心口一凜,如醍醐灌頂,頓時悟得何故宋北北上次離宮來過勤王府後,對他的態度就改變了許多。 縱使並沒有遭到過她十分明顯的拒絕,但一向主動招惹他膩歪他的人,突然退避三舍,分明比直接的回絕還要令人無所適從。 “該宮婢是左領將越啟玉嫡女,也就是當今越麗饒貼身宮婢,主仆二人感情篤深,非同一般。越領將為國盡忠,為大曜將士之楷模,末將自當盡心竭力照顧好越麗饒情緒,想必王君對此也懷有一樣的心思,不會多加苛責。” 麵對勤王的威嚴強壓,白秩眸色平靜,嗓音深沉,應答也是有理有據,沉著順服。 旻子易以往同他不怎麽接觸,如今一瞧,發覺他跟唐久泰那老狐狸一樣難纏。 “謔,將軍如此篤定,王君也是同你一樣的心思?那本王就得問問,將軍的劍上可是好全了,才會如此好了傷疤忘了疼,迫不及待把你所謂要照顧之人送到那危險之中?” 失去了耐心的勤王收起折扇,於白秩跟前站定,眸光銳利閃著寒光,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 見對方不答,接著又質問道:“或者可以換句話,白將軍是否從始至終關心的隻是奉召令,隻是對於奉召令求而不得的執著呢。” 翩然轉身,麵對著朱漆大門,仰首感歎:“先王到底是最有先見之明,早已預料到會有今日前朝各方勢力相爭,波譎雲詭,血脈相殘,才預先留有奉召令一書,以安後事。 此令一出,堪比遺詔,江山易姓就成了迫在眉睫之事。到時候,別是王族公親相爭,就算是各方義士,也有了合理的借口推翻王朝,對王位發起爭奪。 所以,本王私以為,七弟的安內功夫做得好,一方施壓,一方維穩。隻是,別再拿越領將當冠冕堂皇的借口了,你以為本王,是那容易被騙的女子嗎。” 隨著鼻腔中發出輕蔑的一聲哼,旻子易帶著對門外之人深深的鄙夷,拂袖而去。 朱漆大門重重地被關上,響動頗大,驚得門前的長鬃金鞍駿馬,抬蹄連退。 門後。 旻子易停住腳步,緩了片刻,轉身看向門欄邊的一抹纖薄身影。 她肩上披拂著一件男子的長對襟外披,長度已經拖曳至地麵。她正瞧著腳下,臉色一如往常,嘴角微微揚起,看不出是笑,還是嘲諷。 旻子易不去管他,徑自往王府裏頭行去。由著她在那裏好好考慮,是即刻開門出去,亦或是做別選擇,都隨她。 約莫不過幾步的距離,他聽得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心頓時提了起來。 門沒有如他擔心的那般被打開,宋北北屈膝跪於他身後,無聲感謝他的提點,表情真摯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