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晚上,不再是因為要陪著大姐不能睡覺,而是自發性的失眠。 夜涼如水,歲月靜好,隻是她卻有些煩躁。 謠月堂簷廊下的欄杆坐在屁股底下硌得很,有人不想挪窩兒,便抱著根大紅柱子連聲哀歎。 “唉~” 好幾十聲之後,鈴鐺忍不住走來問:“北北姐姐,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煩心事嗎。” 宋北北用絕望的眼神盯著鈴鐺那粉嫩的臉,最終又長長歎了口氣,算作是回答了。眼下,穿越而來的新鮮感已經蕩然無存,隔三差五的意外倒是接踵而來,誰能告訴她,她是誰,她會感激他八輩祖宗的。 夜色愈加深沉,困意襲來,倚靠著柱子打起盹兒。 一襲黑衣束白色發帶的墨黑色身影慢慢靠近,皺眉睨著那腦袋正沿著光滑的柱子往下滑。 他伸手扶了一把。 再遲一秒,那人準會一頭載下去。 柔亮的月光打在白皙巧的臉龐,長長的睫毛微動,她沒醒,稍歪了歪頭,把臉埋進他掌心。 溫熱的氣息在他指縫中流轉,精巧的五官與他的肌膚親密接觸。倘若把她按照原樣倚回柱子上,那麽用不了一會兒,她還是無法避免倒下去摔個人仰馬翻。 雲洛掀袍與她同坐一側,將宋北北斜靠在自己的胳膊上。 宋北北感覺不錯,往他這邊又挪了挪,睡夢中也不妨礙準確找到更舒服的姿勢。 此刻安寧躺在他胳膊上的女人,以前同他,是刀劍相向的關係,絕無半點走近的可能。讓這不可能產生裂縫的,是那晚見她追著勤王旻子易喊雲洛。 習慣在黑暗中隱藏自己的人,在保護色中洞悉著一牽 在與不在的分別,來源於想不想讓人看到。 ** 宋北北穿越當晚。 “知了姑娘,你這是打哪裏來,又要往哪裏去?” 從身後不遠處傳來低沉而平淡無波的聲音,讓盯著“暮春”二字看的粟芮分了神,從這語調中她聽得出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專程等她。 粟芮長發高束,幹練利落,暗紅紗裙,襯得皮膚雪白,美豔無方。 “嗬,雲先生。” 她轉頭看他,神色自若,順手摸了摸右手邊攜在衣帶中的匕首。 雲洛往前幾步,語調平靜:“一整沒有見到姑娘,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這話引得粟芮冷冷一笑。 “雲先生盯我盯得緊,竟然連多久沒見,都知道得這麽清楚。” 笑容還在臉上暫未逝去,冰涼的劍身已經抵上了她雪白的脖頸。 她曾有一瞬間的驚詫,但也僅有一瞬間,她揚揚眉,抬起下巴,驕傲地一句話都不,任憑那尖銳的刀鋒已經令她產生細微的痛福 “奉召令不在我手上。” 雲洛棱角分明,深邃冰冷的臉上沒有顯現出一絲意外。 “假奉召令的消息是我放出的,我沒有,你自然也沒櫻現在,我要的是你,你最好明白我的意思,替彼此省點事。” 一聲悅耳的輕笑,哪有半點兒畏懼。 讓你省了事兒,不就給王爺添麻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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