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夏夏
司念念甚至有那麽一刻有些不確定,自己是否要介入到屠明朗的生活當中,就在她猶豫著後退,猶豫著踟躕不定的時候,司念念仿佛在心底聽見了一個聲音在誘惑著她前進。
司念念,靠近吧。
靠近這個男人。
你也許會發現,這個男人也許會有他不為人知的一麵,你也許會發現這個男人和你一樣,他需要你,隻是沒法告訴你而已……
饒是如此,司念念似乎從著聲音裏得到了巨大的勇氣。
她抬頭望著屠明朗,“你沒關係嗎?”
“沒有關係。”屠明朗溫柔的笑道。
“嗯。”司念念嘴角勉勉強強擠出一個微笑,“你去吧。”
司念念看著司徒翰林治療的躺椅,示意屠明朗過去。
屠明朗笑道,“嗯,乖,等會無論發生什麽,如果想離開,就離開,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嗯,放心吧。”司念念笑道。
她心裏雖然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有一點點的擔憂,但是隻要看見屠明朗堅定的眼神,司念念心底就放心了許多。
“好, 那我去了。”屠明朗依依不舍的望著司念念。
他躺在躺椅上,看著司徒翰林拿出一個掛表。
這個掛表是從司徒翰林祖上傳下來的,看上去古樸又厚重,十分有年代感。
司徒翰林在躺椅邊坐下,示意屠明朗盯著掛表,“現在,請你看著這塊表,你看見了什麽?”
司徒翰林問道。
他戴上眼鏡,整個人看上去很斯文,斯文中帶著一點點的嚴肅和緊張。
司徒翰林很清楚,這不是一次普通的催眠,這次的催眠對他來說和以往的催眠有些不一樣。
以往他對屠明朗進行催眠的時候,旁邊沒有任何人,
而這次,他能用餘光看見病房裏多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司念念。
他一向不太喜歡在為病人治療的時候,有另外的人在旁邊觀看,尤其是一個看上去什麽都不知道的女人。
既然這個司念念是屠明朗讓的女人,或許,他也應該相信屠明朗才對。
“一塊懷表。”屠明朗如實回答道,說是不緊張是假的。因為屠明朗很清楚,這次的治療和以往不一樣。
因為有司念念在身邊,他甚至想過這次治療之後的結果。
也許司念念了解他過去的黑暗曆史之後,會永永遠遠的離開他,也許他們之間就永遠也不可能了。
但是,他願意為了這個女人值得一試。
冒險一試。
與司徒翰林一樣,屠明朗的餘光落在一旁的司念念身上,司念念看上去似乎很緊張,比他還緊張。
“好,現在,請你的眼睛跟著我的懷表一起移動,左邊,右邊……”
司徒翰林輕聲說道,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特有的沒貨,讓人不由自主跟著他的意念行動。
屠明朗的視線漸漸地從司念念的身上移動到懷表上。
男人的視線跟著懷表移動,一點一點的,好像他的視線在慢慢失去焦點,最後到達一個沒有人認識地方。
“好,現在請想象這是一個溫暖的早上,你從房間裏醒過來,打開窗戶,窗外一股鹹鹹的暖風吹過來,風力夾雜著大海的氣息,你心裏很高興。
於是你從房間出來,看見了一片大海……”
屠明朗一步一步跟著司徒翰林的語言漸漸進入司徒翰設定的情景當中。
此時,在屠明朗的世界裏,是那麽的美好,美好到屠明朗完全忘記了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有目的的催眠。
他從房間走出來,看見一片大海,此時,還看見了一個女人的身影,沒有人知道他多渴望這個女人。
“告訴我,你從房間出來後,來到了海邊,你看見了什麽?”司徒翰林問道。
此時的司徒翰林極其緊張,司念念看見司徒翰林緊張的神情,心也跟著糾扯成一團。
她很想知道屠明到底在催眠裏麵看見了什麽。
她雖然不是很懂催眠,但是她或多或少從書上看見過,通過催眠,可以窺見一個的潛意識,一個人最想要隱藏的一切,一個人最不願意去麵對的過去。
司念念想起屠明朗當時擔憂的眼神,她在這一個刻甚至想要有一絲退縮。
屠明朗在催眠裏看見的人到底會是誰?
司念念比誰都想要知道答案。
但是,司徒翰林的問題問出去不久,久久沒有等到回答。
就算是司徒翰林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雖然是心裏醫生,但是對於屠明朗心裏麵最想要看見的人,他依舊一無所知,他能知道的僅僅是憑借著他以往的經驗猜測,在屠明朗催眠裏麵出現的那個人不是比人,而是屠明朗最不想要去麵對的人。
“夏夏,夏夏,你不要走!”
屠明朗嘴裏突然喊道,連帶著,他整個人的情緒也變得無比的激動。
司念念隻見密密匝匝的汗水從屠明朗額頭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他看上去麵目猙獰,似乎看上去無比的痛苦。
司念念看著屠明朗這麽痛苦,她的心莫名的,而又不受控製的,似乎緊緊糾成一團,疼得她眼眶邊紅紅的,甚至連司念念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聽見屠明朗口中叫別的女人名字,心裏會那麽難受。
甚至連司念念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夏夏,求你,不要走,不要走……”
屠明朗的聲音帶著哭腔。
司念念聽在心裏,疼在心裏。
哪怕屠明朗叫的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她心裏也是疼的,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屠明朗。
司念念想起第一次看見屠明朗的情景,這個男人總是冷冷的,一副距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氣場,讓人無法靠近。
連她當初要是一點一點的慢慢靠近。
當時司念念心裏就在想,屠明朗的人生到底是遇見了什麽,會讓他變成現在的樣子。
現在的司念念聽見屠明朗在催眠中不斷呼喚另一個人的名字,她想,她應該是懂了許多,或許她應該學會放手。
她和屠明朗的婚姻,不過是一場用金錢堆砌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