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巧合
顧曉曉一進到偏殿就敏感地察覺到殿內的氣氛非同一般地沉重，穆朝陽和齊王的臉色更是陰沉地可怕。夏侯卻不似他們二人那般焦急。
顧曉曉心念一轉，怕是夏筱筱這事還真出現了轉機。
“出什麽事了？”顧曉曉走到穆朝陽身邊，低聲詢問。
“江南水災，良田損失過半，百姓流離失所，眼下已經出現了不少流民，若是處理不當，怕是會引起暴亂。”
穆朝陽皺著眉，俊朗的麵容上滿是擔憂。
顧曉曉卻覺得不對勁，江南的水災前些年幾乎已是常事，朝廷早已經有了一套應對之法，如果隻是這件事，齊禦庭和穆朝陽的臉色應該不會這樣難看。
“可是還有什麽大事趕在一起了？”顧曉曉試探著問道。
穆朝陽目光複雜地看著顧曉曉，微微歎了口氣：“北境發來急報，大燕正在北境集結兵力，似乎有意同我國開戰。”
顧曉曉心中一沉，她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此時江南發水災，朝廷必然要撥款賑災，安撫百姓，加固堤壩，這可是一項大工程，不僅需要人力物力，更加需要時間。
偏偏趕在這個時候大燕陳兵北境，此時真是可以說內憂外患。可是怎麽會這般湊巧呢。
這十年來北境一向安穩，偏偏夏侯一回京大燕就有意開戰，這是在令人不得不懷疑。
顧曉曉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夏侯，卻見夏侯麵色平淡，沒有一絲破綻。
可越是沒破綻顧曉曉就越懷疑，身為邊境主帥，聽聞大戰在即，怎麽會如此冷靜，幾乎可以用氣定神閑來形容。
“朝陽，不要著急，這兩件事都是大事，明日同朝臣們細細商議吧。”
顧曉曉輕聲安撫穆朝陽，卻在夏侯看不到的地方給穆朝陽遞了個眼神。
穆朝陽一瞬間就明白了顧曉曉的意思，他斂了斂心神，看向夏侯。
“今日這兩件事確實還需細細商議，不知夏侯有何見解？”
夏侯微微挑眉，隨即露出一個笑容。
“皇上不比如此有心，江南水災的事想必工部會給出一個解決辦法，至於北境，大燕是臣最熟悉的對手，皇上大可放心。”
夏侯胸有成竹的模樣讓穆朝陽心中起疑，然而他麵上卻不表露分毫，而死繼續試探。
“北境安穩已久，大燕突然陳兵北境，這其中的緣由，在大燕的細作可有查清？”
夏侯麵上一僵，似乎沒想到穆朝陽會這樣問，但他很快就調整好表情，速度之快幾乎沒人注意到。
“此事微臣並不知曉，雖然大燕的細作偶爾會將大燕的軍情透露給臣，但具體事宜此次並未受到信件。”
夏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為自己開脫。
穆朝陽麵色惶然，心中卻不見輕鬆。
“朕知曉了，夏侯若是無事就先退下吧，此事朕需跟兵部細細商討。”
夏侯卻並不高退，他觀察著穆朝陽的神色，向穆朝陽行了個大禮。
“皇上！臣與小女五年未見，今日一見卻是在地牢之中，臣實在是愧對小女，還望升上能夠體恤臣，暫且將小女放出地牢。”
穆朝陽皺了皺眉，他看向顧曉曉，顧曉曉向他搖了搖頭。
顧曉曉也沒想到夏侯會舊事重提，方才在地牢那一番周旋，她本以為夏侯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
穆朝陽也在心中盤算，此時大燕陳兵北境，夏侯身為北境主帥，若是此時不給他麵子，難免會動搖軍心。
但若是這個時候把夏筱筱放出來，恐怕日後再想抓到她的把柄就難了。
見穆朝陽麵色猶豫，夏侯心中一動，正欲再說些什麽，卻被齊禦庭打斷。
“夏侯這是做什麽，此時正是國家內憂外患之際，皇上本就憂心，夏侯又何必再讓皇上煩憂，若是傷了龍體，這社稷要怎麽辦？”
齊禦庭一番話直接給夏侯扣了一個危害社稷的帽子。
夏侯麵色一僵，他自然知道想把夏筱筱救出來難處登天，穆朝陽必然會找借口不放人。但他事前早已想好說辭。
誰曾想到齊禦庭卻在此時插話，直接把這樣一頂帽子扣在自己頭上，容不得他再繼續為夏筱筱求情。
“臣不敢，還望皇上保重龍體，臣這便退下了。”
夏侯見事情不成也不勉強，向穆朝陽行了禮便退了下去。見他離開顧曉曉鬆了一口氣，隨即她向齊禦庭露出一抹小笑容，還是屬他機敏。
“這夏侯行跡怎麽這般可疑。”齊禦庭摸著自己的下巴，眼底的神色意味不明。
穆朝陽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問起顧曉曉在地牢的事。
顧曉曉將她與夏侯的談話細細說來，又將自己的疑問同二人說了。
“這確實是太湊巧了，如果是天意就罷了，可如果是人為，那就不好辦了。”
穆朝陽在殿內踱步，麵容上滿是擔憂之色。如果那背後之人是夏侯，此時他就是腹背受敵，社稷堪憂。
“皇上是懷疑北境之事是夏侯在背後搗鬼？”
齊禦庭挑眉，顯然是被這個猜想驚到了。畢竟夏侯雖然囂張，但卻一直都是國家的一員大將，這樣的人若是都會勾結敵國，那事情就太嚴重了。
穆朝陽沉默不語，他確實有這個想法，但此時證據不足，他也不能把夏侯怎麽樣，況且夏侯是北境的主帥，他如果和大燕勾結，那北境這十年來的安穩難道是假象麽？
“倒也不必這般憂心，大燕國力雖強，但國內紛爭卻一直沒有停息，貿然發兵對大燕沒有好處。如果真是夏侯和大燕勾結，恐怕他此時也不會回京，這件事情背後怕是另有隱情。”
顧曉曉見二人臉上都是愁雲慘淡的模樣，忍不住出言寬慰。
“確實，還是先讓潛伏在大燕的細作查清事情再做定論，兵部也要有所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穆朝陽微微點頭，隨即派李公公去宣兵部尚書。
“至於夏筱筱的事，能拖一時算一時，人絕不可以放，但也不能太讓夏侯難堪，若是夏侯還想去探望，讓路遙陪著就是。”
顧曉曉輕聲說道。此時她不希望把夏侯逼得太緊，她總覺得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