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日夜在我身旁,怎麽可能不在我心上?
這樣露骨的問題,鳳殊自是有顧慮的。
可她轉念又一想,江臨川是晏序身邊的人,他極重視晏序,當初就因為懷疑她的身份而單獨試探她。
所以不難猜出,晏序越重視她,江臨川便越擔心。
而他如今這麽問,想必也是為了晏序,想知道她心裏是否也同樣在意晏序,是否能陪她長久罷了。
思及此,鳳殊心中長歎一聲,晏序啊晏序……
這人將自己藏得這般深,難怪前世她看不透他,甚至最後對他誤會至深。
如今她倒是學聰明了,能從他身邊人的一句話就推測出他的態度,倒也算是活了兩世的長進。
此時行廊中日光悠悠,恰巧灑在鳳殊身上。
想了想,她眸色堅定,隱約帶著溫柔,看著江臨川身後的閣樓,淡淡笑開:
“江大人,你可曾聽說,晏正卿為大胤的第一抹絕色?”
江臨川一頓,對於她這個反問頗有些猝不及防,卻點了點頭。
接著,隻聽鳳殊道:
“那江大人何故還要問出這樣的蠢問題?這抹絕色,日日在我眼中,夜夜在我身旁,又怎麽可能,不在我心上?”
“江大人啊,小女雲舒乃一俗人爾,看上什麽便惦念什麽。”
鳳殊挑眉笑了笑,與尋常女兒家談及心上人羞澀的神態不同,帶著一絲霸道豪橫和占有欲,偏生又自信耀眼得很。
她微微抬起下巴,堅定開口:
“大人許是不知,雲舒生性執著,想要之物,惦念之人,便沒有得不到的道理。而如今,既已如願,說什麽也不會再放開。”
她渴望晏序渴望了整整兩世。
前世是她傻,一生都被國仇家恨蒙蔽,一心隻知道奪位複仇,看不透自己的心,騙了他人也騙過自己。
直到臨死,她才幡然醒悟。
原來,她真正所求不是登基為帝,去過那荒唐又蹉跎的一生。
她求的是好好活著,求的是護好愛的所有人,求的是和晏序長長久久,歲歲平安。
此生,哪怕前方是同樣的刀光劍影,刀山火海,有著數不清的陰謀算計,她也絕不會再留晏序一人。
她說什麽,都不會再放手。
江臨川頭一回見這般非比尋常的女子,怔了半響。
可轉念,他又想起這兩人十年前的淵源和眼前人的真實身份,倒也坦然了。
他許久之前就知道,晏序那樣一個玉石心腸的人,卻早早地往心中藏了一道光。
一腔深情藏在心底,藏了十年,藏了一生。
隻是,依照歲臣那個別扭的性子,隻會將這番往事藏在心裏,即便是百年後也未必能脫口而出。
如今再看這長公主殿下的心思,原來歲臣的一番良苦用心和情深意切,並非付之一空。
這十年的執念,想來也到了該見天光的時候了。
江臨川微歎一聲,眉眼一彎,笑了:
“既然嫂嫂有如此心思,可知道歲臣心中惦念何人何物?”
這話就有意思了。
鳳殊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神色依舊平靜,開口笑道:
“若是我沒記錯,江大人適才與我做的交易可不是這個。”
江臨川:“……”
等等……她這是看準了機會,把主動權奪過去了?
見江臨川說不出話來,鳳殊便趁熱打鐵,接著問:
“江大人不妨同我說說,阿序為何會被發現行蹤偷襲?”
想了想,她又微歎一聲,補充道:
“此次他遇襲受傷本不是小事,他卻一直瞞著不說,我心中擔心,便想為他分擔一些。你也知他體質特殊,如今那熾心蠱若再不解,恐有性命之危。”
此時的她麵露愁容,沒了方才那自信從容的模樣,眼底少了防備多了不安。
江臨川頗為動容,猶豫片刻,便一五一十地將晏序受傷的原由說了。
這事聽得鳳殊直皺眉:
“他怎麽敢這般冒險!”
鳳殊怎麽都想不到晏序竟然敢以身犯險,暴露自己的行蹤,隻為了抓住鳳玄章地把柄!
他要對付鳳玄章直接開口同她說就是,北郊藏兵這事本就是她在背後設計的,要抓鳳玄章的把柄又有什麽難?
思及此,突然間,有道靈光從鳳殊腦中劃過,她恍然大悟——
是了,晏序要對付鳳玄章,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