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你就是袒護他

  夜裏，晏府紅蓮水榭。


  “當然有可能另有所圖！”


  江臨川攏著袖子坐在晏序對麵，往常滿臉不正經的笑意沒了，一臉嚴肅地吼出這句話，又皺眉苦口婆心地勸著麵前的人：


  “歲臣啊，連我這麽一個隻見過雲五姑娘兩次的人都覺得她不簡單，上次她進宮一趟，便直接叫大皇子懷疑身份，如今大皇子與你合作越州戰馬一案，你若再不提防點，恐怕會惹出更多麻煩。”


  晏序表情極淡，搖搖頭：“無妨。”


  “你可不能這樣！”江臨川有些急了，“連你都知道她肯定並非隻是一個雲五姑娘這麽簡單，說不定她還另有身份，你怎麽能留一個這麽危險的人物在身邊！”


  雖然江臨川也不想這樣去懷疑雲五姑娘，但是諸多疑點都集中在她身上，宮宴當晚又這麽可疑，又讓他怎麽放心將這種人放在晏序身邊。


  更何況這人還知道晏序的致命弱點，這讓他怎麽不提防不擔心？


  他雖慶幸有這樣一個人出現讓晏序多了點人樣，但他也擔心著晏序。


  兩人多年好友，過命的情誼，他對晏序的在意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我信她，她雖然特別了些，但到底不會傷我。”晏序依舊淡淡道，“況且有些事太危險，我不想把她牽扯進來。”


  事到如今晏序也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鳳殊的真實身份，實在是鳳殊的身世太特殊，她如今借著雲五姑娘的身份再回帝京，想做什麽不言而喻。


  而她之所以倚仗他，想著要他護她，所求的到底是什麽也不言而喻。


  晏序清楚這一切，卻並沒有顧慮更沒有提防。


  “說到底你還是袒護她！”江臨川第一次覺得自己說不過晏序，差點就要氣笑了，“若哪天她自己想著摻和進來呢？”


  晏序臉色不大好，眸子凜冽：“我說過不許你打她的主意。”


  江臨川一雙狐眸微眯，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


  “歲臣，說到底你還是護著她，哪怕不清楚她的底細，哪怕知道她一開始就對你圖謀不軌，你啊你，這麽護著一個身份不明的姑娘，到底圖什麽？”


  笑著笑著，他眼中忽的又帶上點唏噓：若換作以往的晏序，一心隻有雄心大業，又豈會把心思放在一個姑娘身上？

  還為了她以身犯險，攬下所有禍事，將自己置於朝堂眾矢之的。


  說是將那這姑娘當成自己人護著，可明眼人看著都知道晏序這回是真的……


  江臨川看著晏序不再說話。


  晏序垂眸，提起毛筆認真批閱著折子，麵容平靜無瀾。


  良久，他才緩緩道：


  “她吃的苦頭夠多了，我得護著她。”


  江臨川怔了一瞬，看著晏序那半垂眼眸中不經意透出來的清淺月色，乍一聽不太懂他這句話的意思，可一看他的神情，卻瞬間明白過來。


  他不由得輕歎一聲，難得啊，這般溫柔的晏歲臣。


  心中起了這樣一個念頭，那句話也就不經意問出了口：


  “你當真……喜歡極了那雲五姑娘？”


  朱紅的筆尖忽的一頓，暈染出點點赤色，如丹紅墨滴落入水中牽引出嫋嫋緋絮，彎彎曲曲，細柔綿長……


  瞬間，亂了一池平靜水色。


  晏序始終沒有回應。


  長長久久的寂靜，誰也不知這其中到底藏了什麽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