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她有些不妙

  鳳殊平素絕不算個沒腦子又沒膽子的人，要知道她自幼年起便謀劃著複仇和奪位此等尋常少女不敢想的事。


  前世登基後更是跟一幫詭計多端的臣子多番較量，連連鬥了好幾年。


  再者她出身鳳氏，凡是鳳家子嗣沒一個不生得模樣皎麗，性子聰慧異常。


  可饒事如此，這樣出身又有過這般經曆的鳳殊在現如今的晏序麵前，還是慫了。


  不僅僅是表麵裝出來的慫，一直藏在心底的女帝性子這會兒也霸氣不起來了。


  鳳殊對上晏序那戾氣濃烈得仿佛能瞬間把她吞了的眼神，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心裏不停罵自己——


  叫你色令智昏！叫你沒腦子做事衝動！


  這下可好，惹了晏序生氣，縱使她現在能扯一百個謊他都不會輕易原諒她。


  別人可能不清楚，鳳殊卻是知道的，晏序此人有潔癖，嚴重的潔癖，平素看著溫和待人，實則誰敢上手碰他一下，定是瞧不見明日的太陽！


  以往她雖仗著自己能給他解毒，時不時上手撩撥，一是吃準了他拿自己沒辦法，二是她的所作所為的剛好掐準了晏序忍無可忍前的度，調戲過後見好就收。


  她唯一做得過火的是馬車壓製蠱毒那次，可當時也是情有可原，跟這次完全不一樣啊！


  鳳殊暗自罵完自己後，尋思著自己或許還能搶救一下，便小心翼翼抬起眼眸，露出乖巧迷茫的神情。


  她小心地舉起三根手指頭：

  “大人啊，我若說我方才不是故意的，您可信？”


  晏序臉上依舊沒了平素溫和的笑，一手壓在鳳殊耳旁，一手捏住她脆弱的後頸，緩緩逼近道：

  “你當真覺得本官好糊弄？”


  晏序垂眸看著眼前姑娘那微微顫動的眼睫，覺得這人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知道旁人一貫待他又敬又懼，有時候怕他怕得要死，卻不得不仰仗著他，於是隻能一邊害怕著一邊又小心翼翼的提防。


  於此，晏序素來是習慣了的。


  他能一眼看穿那些人眼中的藏起來的懼意和恨意，但從不拆穿，隻是戴上平易溫和的偽裝。


  晏序料想世人大多如此，便冷心冷清，極少與誰深交。


  可眼前這人卻不同，她起先看起來並不怕他，又確實知道他的厲害之處，總是試圖挑戰他的底線，偏偏他在妥協了一次之後，這人就順杆子往上爬，越發過分。


  晏序這邊還沒想好怎麽教訓她，就見鳳殊依舊保持著那副無辜的神情，小聲道：


  “說得好像點頭說是，你就真能被我糊弄過去似的。”


  晏序淡淡瞥了她一眼，鳳殊立即噤了聲。


  捏住後頸的手並沒有用力，姑娘家一小節細白的脖子跟塊冰玉似的，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捏碎了。


  晏序往常並不會這麽氣勢洶洶地壓迫人，更別說用這種手段壓製一個姑娘。


  但奈何眼前人實在太像個混子，他不給她點教訓，她就不知道他不是她想上手就上手的。


  “你現在知道怕了？剛剛怎麽就沒想到會有這個下場。”


  鳳殊企圖低著頭避開晏序嚇人的眼神，晏序卻偏生把她的下巴抬起來，近距離地端詳她的眉眼。


  距離太過近，那樣好看的眉眼，隻有前世的她才能這般近距離瞧過，鳳殊一眼就愣了。


  他的氣息縈繞在她周圍，仿佛能掠奪她的賴以生存的空氣，讓她腦子發昏。


  眼睛漸漸失去焦距，鳳殊覺得自己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