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性命為重
鳳殊頭疼,很頭疼。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生了一場病,這一個個的就都把她當成易碎品來看待。
白天她才剛哄好一個,這晚上又來了一個讓她更頭疼的。
說起來,她這病不過是因為舊疾複發而引起的高熱。
雖說折騰了兩天時間,但現在到底是好了大半,這些人沒必要一個個都湊到她耳邊嘮叨吧?
“殿下嘴上說著不要緊,該難受的時候身子可沒您的嘴會逞強。”
夜深,鳳殊的房內燭火通明,雲絮擔驚受怕了這兩天,現如今也已經回自己側屋睡下。
襲月來時鳳殊恰好因為睡不著坐在軟榻上看話本子,她一來,鳳殊就連話本子都看不下去了,隻得乖乖聽她嘮叨。
她長歎一聲,擺出人前不可能出現的無辜委屈的表情:
“襲月啊,你這可冤枉我了,這病又不是我非要往自己身上攬的,誰會傻到生病了還逞強著不說呢?”
襲月正小心地給她換藥,忍不住翻了翻眼皮:
“自然是殿下您,若不是襲月早一日完成了任務回來複命,還不知道殿下已經病得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甚至是曆史重演,又是因為那個晏正卿。
上回那肩傷還沒好全,這回就帶傷在雨中跟十幾個殺手搏鬥,自家殿下怎麽就不知道惜命呢!
為了那個晏正卿吃這種苦頭,哪裏值得!
襲月瞧著那好了大半又複發滲血的傷口,腦中閃過意氣行事的念頭——
她幹脆一劍了了那晏正卿的性命,自家殿下往後就不必吃這種苦頭了。
鳳殊抬起沒受傷的手捏了捏襲月的肩,再次歎氣:
“好了好了,我知錯了,下次不管發生什麽都及時跟你說好不好?莫要生氣了,也莫要衝動行事。”
因為這句話,襲月把那股冒頭的殺意再次按了回去。
待上好了藥,鳳殊這才有精力去處理前幾日發生的事。
她原是打算盡快去廷尉府地牢打探那個侍衛的消息,但如今看來,她怕是去不了了,隻能安排襲月去。
她將從柳含風那裏得來的消息全都告訴襲月,最後叮囑一句:
“廷尉府地牢危機四伏,你自己一個人千萬要小心,萬一被人發現,不可再冒險完成任務,保護好自己要緊。”
襲月自幼被培養做殺手和暗衛,暗衛執行命令從來都是以任務為重,生命一向是置於任務之後的,可如今的鳳殊卻讓她以生命為重。
她心尖微微一顫,鄭重其事地應了。
第二日。
雲絮伺候鳳殊洗漱完畢,兩人便一起用早膳,吃過早膳時候雲絮去廚房給鳳殊煎藥,鳳殊靠在窗邊的軟榻上研究醫書。
雲暄來時依舊穿著那一身白底藍袖的長衫,似是忘記了兩人昨日的談話,眼底又帶上了那清亮溫和的笑意。
“阿姐身子可還好?”
他搖著一把折扇,玉冠的翠帶綴著圓潤耀眼的珠子,隨風飄蕩,他站在窗邊,儼然成畫。
鳳殊笑了笑,溫和道:“已大好,再養幾日應該就能痊愈了。”
“如此甚好。”
鳳殊見這少年半響無話,又想起一件事,遂拿出之前的馬車夫的銘牌問他:
“前幾日我出行遇襲,那馬車夫不幸遇害,他可還有什麽家人?”
那車夫雖是雲府的仆人,卻無辜受害,鳳殊想替他討些公道,也想替他關照一下家人。
這本不是難事,誰知雲暄卻在看到銘牌的下一秒就變了臉色,他接過那銘牌,沉著臉道:
“阿姐你這銘牌萬萬不可讓他人看到。”
鳳殊不解: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