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自不量力
“這裏有妖氣！”
龍澤一眼就看出不正常。
普通妖氣肉眼難以看清，全靠經驗分辨，龍澤在觀音院、黑風山，都見過差不多的，所以在張家也能一眼辨認出來。
通常來說，妖怪的實力越強，妖氣就越重、越腥。
張家老宅裏的閣樓上空愁雲怪霧比黑風山要淡一些、弱一些，說明這裏出沒的妖精，弱於黑熊精等凶狠妖魔。
“白白送上門的業績，不要白不要。”
龍澤舔舔嘴唇，吃窮人不如吃大戶，反正都是一樣的功德，不如好好宰他一筆。
夜深人靜
龍澤敲響了大門。
門開了一條縫，出來的是個猥瑣的管家。
“貧僧龍澤，聽說貴府遇到一些麻煩，正在聘請降魔師，煩請通報主人。”龍澤說。
“你等著。”管家看龍澤穿著，立刻有輕蔑之意，但還是關門回去通報。
等了小半個時辰，張家門開，出來幾個彪悍的打手。
一出門，明晃晃的馬燈就直照向龍澤眼睛
囂張跋扈，極為無禮。
虎背熊腰的打手一見龍澤打扮，哈哈大笑：
“我當是什麽貨色，原來是個窮和尚，你難道是來要飯的？”
龍澤眸子一緊：“貧僧是來降魔的。”
打手卻都冷笑起來。
一個絡腮胡大漢吐沫飛濺，大聲罵道：
“我等是飛虎天師的隨從，現在張宅有飛虎天師護佑，哪容你臭要飯的放肆。趕緊給我滾蛋，不然割了你的舌頭喂狗！”
“飛虎天師？”
“對，我師父飛虎天師是得到的降魔高人，他光臨張家，什麽妖怪都手到擒來，輪得到你來拚吃騙喝？再不滾，老子打死你”
眾打手飛揚跋扈，根本沒把龍澤一個小和尚放在眼裏。
絡腮胡大漢看到龍澤手中禪杖，一摸胡子，眼前一亮，有了貪婪之色，心想：“乖乖不得了，這禪杖好像是烏木所製，上好烏木一兩就價值百金，這禪杖總有百斤上下，可謂價值連城。這窮和尚哪來的寶貝？我看必是偷來的！”
“臭小子，我羅神臂給你五兩銀子，你把偷來的禪杖給我。”
說著，囂張地朝龍澤伸出手，直接抓住禪杖一端不撒手。
龍澤向後微微一退，身上殺意外溢。
“臭小子，你給臉不要臉！”
絡腮胡大漢大怒，揪著龍澤的衣領一扯。
龍澤紋絲不動，這讓那兩米大漢羅神臂有些意外：“嗯？”隨之加大了手中力量，拿出扛鼎的神力，可龍澤依舊不動如山。
“小崽子，還是練家子！”眾目睽睽之下，竟拖不動一個孩子，羅神臂又急又愧，抬起另一隻拳頭，就朝龍澤臉上砸去。
而龍澤輕輕一笑，看似經不住風塵的手向上一擋，握住羅神臂的拳頭。稍微一用力，羅神臂手骨就傳來骨頭被捏碎的聲音。
如今龍澤已是大金剛境四層，羅神臂還是出於易筋境最普通的武人，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承受不住。
一聲慘叫，羅神臂當場暈了過去。
“小崽子，敢打天師的徒弟，反了你了！”另一頭壯漢衝到麵前，身軀輕輕一抖，肌肉瞬間擴大三圈，繃著肌肉的虎皮登時破碎裂開，露出石雕一樣的肌肉群，以及在胸口一團下山虎的虛影。
狂烈虎嘯，聲勢如猛虎下山！
龍澤哈哈大笑，他一眼就能判斷出壯漢的實力，心想：
“竟是個洗髓境？在小國還算是有兩下子的高手，但比起黑熊精，連它的一根腿毛都不如。”
“臭和尚，還我弟弟命來！”
那壯漢手持九環大刀，對著龍澤一刀照頭劈了過來！
龍澤不慌不忙，輕輕抬起手中烏木禪杖，擋在刀勢的來路上。
論實力而言，這鋼刀大漢或許能打得過黑風山上一隻靈芝精，但比起龍澤，還是有雲泥之別！
鐺！
大刀禪杖碰到，震出一串狂風，大漢的刀瞬間斷為兩截，就連他的手臂，也從上臂部位折斷！
龍澤紋絲不動，鋼刀大漢卻悶哼一聲，趴在地上暈了過去。
打手們轟然大怒，他們誰都沒看清龍澤到底如何出手，但佛門遊僧，膽敢挑釁飛虎天使，這已是必須殺死的罪行！
“這小子會妖法，不要放他走了！”
“大家夥一起上！”
周圍聚集的潑皮流氓，紛紛拿出兵器。
“自不量力！”
龍澤將烏木禪杖順手一擺，狂風溢出，最前頭的十幾人被勁風掃中，向後飛射而去。
舉起禪杖，月華下落，杖和人都熠熠生輝，龍澤宛如降凡的羅漢。
正要動手結果這幾人，先前開門的管家突然吵鬧著跑了出來，邊跑邊揮手，哭著嗓子道：“神僧且慢，我家主人有請！”
管家跑來，看到打手們傷亡慘重，連忙拉住龍澤衣袖，大聲哀求，龍澤不為所動。
“你家請來的狗不懂事，替他們師父教訓教訓，你若不想被打死，就不要擋路。”
“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是小的狗眼看人低！”管家咧著嘴，露出難看的笑容，他既不敢得罪龍澤，更不敢得罪飛虎天師:“神僧和天師都是得道高人，千萬別跟我們凡人一般見識，神僧高抬貴手，我家主人在等您呢，隻要您肯出手降妖，張家肯定有厚禮酬謝！”
龍澤掃視地上哀叫的打手，哼了聲，將烏木禪杖往地上一頓
震碎三塊青磚，磚石龜裂，碎石飛濺！
“前麵帶路！”
飛虎天師的徒弟鬼哭狼嚎，給兩人讓開一條路，龍澤跟著管家，進入張家宅院內。
張家宅邸樓棟如林，裝飾豪華，在本地也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
根據之前攤主所說的信息，張家家產豐厚，這些天陸續請了不少降魔道師，但都被那妖怪擊敗或是殺死。
那飛虎天師和他的門徒，是張家花了千兩黃金，從數百裏外飛虎山降魔觀請下來的得道真人。
來到正堂，龍澤見一個六十來歲的胖大財主，滿臉愁容。
“你就是張員外？”
張員外苦笑賠禮：
“鄙人正是。方才飛虎天師門下和神僧產生了些誤會，張某人賠罪了。神僧遠道而來，張某深感榮幸，就是不知神僧從何而來，是在哪裏得道？”
“我是東土大唐人士，在黑風山修煉。”龍澤淡淡道。
“這.……”張員外和管家表情古怪，黑風山是個妖山魔窟，能從山上下來的活人十年來從沒有過。
不過，當張員外看到龍澤手裏茶杯口粗的大烏木禪杖時，眼前竟一亮。
龍澤瞥了張員外一眼，冷聲問：“聽說你家女兒變了妖魔，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