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綁匪叫囂
我對歐夜說:“如果你爸知道你第一次執行任務就玩忽職守,他一定會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
“我倒真希望他能夠從墳墓裏麵爬出來,那樣的話我就可以當麵問他,他到底是什麽人。”
從歐夜回答的聲音裏,我感受得到,一種不甘和難解在掙紮。
或許她父親的傳言,對她的影響太大了,這一年多來,她父親的死亡之謎還沒解開,時間越久,對她的影響就越大,所以心裏才會有這些極.端的反應吧?
看起來沒有什麽問題,但是我明白,她心裏一定是受到很大衝擊了的。
我深吸一口氣,在電話裏對她說:“放心吧,我一定會盡我最大努力查出所有真相,還你爸一個清白,隻有真相出現,才能讓那些造謠的家夥閉嘴。”
她的聲音顫抖了一下:“白小天,你相信歐和偉是清白的對嗎?”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懷疑過他,因為歐和偉是我心裏的那盞明燈,永不熄滅!”
這是我的真心話,摸著心窩子說那種,一年多以來,這話也是我奮鬥的最終目標,我要衝破一切阻撓,替我的恩師,討回公道。
歐夜在電話對麵顫聲說:“謝謝你,我替老歐謝謝你,謝謝……”
她快要哭出聲來,旁邊的杜振把電話接過去:“歐夜同誌你聽好了,組織永遠都不會懷疑逝去的英雄,希望你相信你的父親。”
這老狐狸說完這話後,又在電話裏說:“侄女兒,如果白小天把陷害你父親的真凶抓到,你敢不敢以身相許啊!”
我去,杜振這老廳長老不真經啊,竟然在這個時候拿這個事情起哄,越老越不像話啊他這是。
我正要開口,杜振把電話塞進我的手裏,歐夜帶著呐喊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我敢!”
“小子,趕緊表態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杜振還在一邊壞兮兮的起哄。
我無奈的在電話裏對歐夜說:“妹紙,你們這是鬧哪樣,咱們在聊工作啊?”
“老歐說過,白小天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歐夜在電話裏氣勢洶洶的說:“我不管你有沒有聊工作,反正你給我聽好了,別想甩掉我……咱們視頻吧,我把我這邊的情況跟師父大人您匯報匯報。”
原來歐夜回到西川,其實是跟蹤那個嫌疑人去到西川的,因為昨晚歐夜剛到嫌疑人的家鄉,就發現嫌疑人開了一輛依維柯離開了。
歐夜連夜跟蹤嫌疑人,來到了我省省會西川市,手機沒電,沒有及時跟我聯係上,今天我給她打電話,她正好一邊監視嫌疑人,一邊充電。
開了視頻後,我發現歐夜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地下車庫,歐夜轉了一下鏡頭,隻見距離歐夜三十米左右距離的一個車位上,停著一輛掛著西川牌照的依維柯。
我問歐夜:“依維柯的司機在車裏嗎,你知道車裏裝著什麽東西嗎?”
“司機一直在車裏,應該是在睡覺吧,畢竟開了一晚上的車,他車裏裝什麽我不清楚……”
歐夜一邊說一邊打了個嗬欠,可見,歐夜其實也很困了,跟蹤嫌疑犯一晚上,不困才怪。
我有些心疼:“你們現在的位置在哪裏,我趕回西川後馬上去支援你。”
“市府大樓下麵的公共停車場。”
聽到歐夜這麽說,我心裏一驚:“這個人怎麽會去市府大樓,他到底要幹什麽,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看看他車裏到底裝了什麽?”
“我盡量……”
歐夜揉了揉疲倦的雙眼,打起精神走出了自己的車子,向依維柯走去。
依維柯全被車簾遮住了車窗,歐夜來到後車門前,正在糾結要不要走到前麵去看一眼。
忽然,依維柯車門竟然自己打開了,歐夜還沒反應過來,那司機一把把她摁進了車廂。
在一陣掙紮之後,歐夜被那司機製服了,手機同時被搶走,司機對著視頻鏡頭對我說:“白小天警官,遙控指揮你玩得很溜啊,玩死你自己的寶貝徒弟了吧?”
他認識我?但我不認識他!
我對著視頻喝道:“請你不要加害那個女孩。”
“我當然不會加害她,因為她是我的引.爆.器,十分鍾後,她將親手引.爆這一車炸.藥,把你們西川最高行政機關大樓送上西天。”
那個司機這時非常囂張,他一隻手按住歐夜,一隻手拿著手機,從手機視頻裏可以看到,在整個依維柯裏,塞滿了一車的梯恩梯炸.藥。
這輛車在我們的注視之下,開進了地下車庫的貨梯,那是一個巨大的貨梯,直通十樓。
那是本市的心髒部位,市府所有行政機構辦公區全在裏麵,一場危機就這樣在我們毫無防備的時候,降落到頭頂。
“狙.擊.手待命,尋找合適機會,擊斃綁匪。”
電台裏傳來特別情況處理分隊隊長張劍的聲音,張劍奉命第一時間趕到綁匪綁架人質的地方,市府大樓頂部的直升機停機坪。
停機坪邊緣,綁匪一手劫持著歐夜,一手拿著引.爆.器,正在跟空中警力對峙著,兩架直升機圍繞著市府大樓盤旋,談判專家坐在直升機裏隨時準備空降到樓頂,遠處的狙.擊.手已經就位,但是他們接到的命令卻是待命。
那綁匪給歐夜穿上了炸.彈.背.心,當成了一個人盾,擋在了自己與狙.擊.手之間。
他對在樓側盤旋的直升機叫囂著:“有本事你們開槍打死我,你們隻要打死我,我的引.爆.器就會引.爆放在十樓的三噸炸.藥,這棟大樓和這個美女就是我的陪葬品。”
三噸炸.藥,一旦引.爆,必將是驚天巨爆,這棟總高73米的辦公樓必然會被夷為平地,這會成為另外一個“9.1.1”事件,所以這聲巨響,千萬不能讓它響起來。
張劍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頭兒,我該怎麽辦?”
“拖延住這孫子,穩住他情緒,我正趕往西川。”
這場綁架案已經通過媒體,變成了全球直播,因為綁匪叫囂著隻要現場槍響引.爆.器就會自動啟動,所以負責處理的警察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在等待最合適的解決辦法,張劍用談判專家穩住綁匪,等待我前去支援。
我們的車正高速奔往案發地廉政山,廉政山是市府大樓所在地,市府大樓建在廉政山山巔,這棟總層高十六層的大樓正看像一柄衝天利劍,側看像一座揚帆大船,此刻的綁匪正挾持著我們的同事,麵對全世界咆哮。
坐在直升機裏的談判專家通過問綁匪:“這位朋友,請你穩住你的情緒,說出你的訴求,讓我去跟領導溝通,隻要不鬧僵,一切都好辦。”
專家的口氣很平靜,就像朋友之間在聊家常,但是誰都知道他隻能這樣說,因為全世界都不能激怒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
那個綁匪很明確的說出了自己的訴求:“好吧,你們把你們的市長叫到我麵前來,我跟他聊聊人生。”
麵對綁匪的這個要求,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如果猜的不錯,此刻市長應該和領導們正在處理火車站恐.襲案,還在案發現場沒有回來,這家夥是不是有毛病,拉著三噸炸.藥來麵見市長?
我看著視頻裏的情況,在電台裏問張劍:“黑子,這孫子身份調查出來沒有,迅速給我傳過來。”
“馬上,老大。”
張劍說完後,五秒不到,我手機上收到一條郵件,正是綁匪的檔案。
王小光,鄰省北川人,沒有犯罪前科,現在在我省冷山州承包鄉村公路基建,也算是一個小有成就的包工頭,年入百萬不是問題,但這麽一個包工頭,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敢來我省省會大樓綁架人質,叫囂炸大樓。
張劍在電台裏問我:“頭兒怎麽辦,真的要滿足這孫子的要求嗎?”
“你讓談判專家告訴他,我們必須看到他的誠意,第一,釋放人質,第二,告訴他自己真正的訴求,別跟我們玩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我在電台裏說。
張劍聲音一顫:“頭兒,這樣做會不會激怒那孫子,他可是一個亡命之徒啊?”
“這種家夥,我不信他們真的舍得自己那條命,你按照我的說法去做,咱們是談判,不是聽從他命令,不能一味謙讓……對了,下次換個談判專家,這個沒勁。”
張劍被我噴得一鼻子灰,回去就把這個意思通過談判專家轉達到了綁匪耳朵裏,把綁匪的臉都氣青了:“臥槽,讓我放人質,你們怎麽不叫我束手就擒呢,五分鍾內領導不到我麵前,我就引.爆這棟大樓。”
就在綁匪說完這句話時,我的電話響了:“白小天,你們問綁匪,領導趕不到,其他領導怎麽樣,外加一個我!”
這是領導龍戰打來的電話。
原來龍局在市委辦事,剛好在市府大樓裏麵,他以為指揮處置綁架案的人是我,所以才給我打了這個電話。
我對龍局說:“領導,處置組長是張劍,不是我。”
“隻有你白小天才會玩這種劍走偏鋒的風格,張劍那小子雖然是組長,但是拿主意還不是你?”
領導的這個反問,讓我無言以對。
我問領導:“龍局,你現在在市府嗎,聽你口氣,你跟書記在一起?”
“是的,我們在喝早茶,沒想到茶剛泡好,就有人要來給我們放大炮仗,今天是個好日子啊,我心裏不但不緊張,怎麽感覺還有點小得意呢?”
我的這位老頑童領導,麵對即將引爆大樓的綁匪,竟然還開的出玩笑。
好吧,算我佩服他,我對他說:“既然兩位在,那就請請領導和您老人家,上帆船大樓樓頂拖住那孫子吧,等我回去收拾他。”
聽了我的話,龍局擊掌而笑:“敢讓領導一起去拖住嫌犯的警察,全天下你白小天是第一個,牛氣。”
三分鍾後,辦公樓樓頂的停機坪上,出現了兩個偉岸的身影,他們分別是我市一把手高先奇,還有我局領導龍戰。
高領導手裏拿著兩瓶水,緩緩走向綁匪,聲音隨和:“小夥子,口渴了嗎,先喝兩口水吧。”
見高領導向他走去,綁匪揚起手裏引.爆.器命令:“不許靠近我,我也不喝水,你們給我老老實實站在那裏,耍花招的話就會同歸於盡。”
聽了綁匪的話,兩位領導真的停住了步子,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在動。
我已經進入了西川市,我在電台裏對龍局說:“領導,咱們來個冒險一點的吧,你跟綁匪談一下,提出用自己交換人質。”
我說出這話後,看到視頻上的龍局嘴角浮起了一抹笑。
他戴著隱形耳麥,自然能聽到我的話,我這個想法的確很冒險,但也是一種試探,看這個嫌犯有沒有談判的意願。
龍局掏出了自己的證件,舉起。
他高聲對綁匪說:“小夥子,我是市局的領導龍戰,你綁架的女孩子是我的屬下,要不我們來交換一下,我是領導,綁架我的價值會更大,怎麽樣,考慮一下嗎?”
“你是龍局,西川市著名的掃黑領導,小子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怎敢綁架你老人家?”
看來那綁匪比較崇拜龍戰,竟然對他說起了尊稱,此時有轉圜餘地。
“頭兒,按照你吩咐,拆彈專家已經就位,展開工作嗎?”
張劍在電台裏麵問我,我說:“讓拆彈專家展開工作,然後幫我去尋找一個人,這個人資料我會發給你,不管用什麽手段,必須給我找到他。”
我把一份資料發給了張劍。
我們已經上了二環,但是堵車了,看著前麵堵成長龍的大道,司機急得直捶方向盤,坐在我身邊的副廳杜振直接聯係了廳裏:“派一架直升機過來,把白小天同誌送往市府,現場指揮處置綁架案。”
直升機在高速路上接走了我,我向機組成員要了一個傘包穿在背上。
機長問我:“白警官,你這是要幹什麽,難道你想傘降帆船大樓嗎?”
“以防萬一。”
我微微一笑,拿起了電台,問張劍:“我要找的人多久能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