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圖窮匕見
“是這樣的,今天下午我們接到有人報案,說是這裏有一個人自殺,案子比較特殊,所以要求周邊居民必須協助調查,多有打擾。”
他說完,起身和我告別,並且要了我的聯係方式,說是如果有什麽結果,會第一時間和我聯係。
這位警官態度還算不錯,我送走這位警官以後,突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走過去推開門,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馬長發。
“你怎麽突然過來了,剛才那個警察問你沒有?”
“問了,九叔死了,怎麽回事?”
馬長發進入房間,別的都沒說,開口問道。
“嗯?我不知道,你怎麽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我嘴上雖然是這麽說,可是心裏卻在不斷的悱惻:“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不知道嗎?還來問我?”
不過沒有明說,現在是寄人籬下,自己處於什麽局麵自己心裏清楚,如果真的把現在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必死無疑。
“這裏就咱們兩個,不是我做的,還不是你做的?”
我聽到這句話,真是差點笑出聲,合著栽贓不成,現在準備動硬的了。
“我問你,我為什麽要對九叔不利?”
“我怎麽知道呢是什麽原因,說不定你和那個裝神弄鬼的女人,是一夥的也說不定。”
馬長發說著,索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盯著我的眼睛,不過我絲毫不躲閃,也這樣看著他。
“你應該什麽都清楚了吧?”
兩個人僵持了片刻,我開口問道。
我心裏清楚,馬長發不是傻子,上次穀霖對他們兩個動粗,他就已經知道這件事裏麵有人裝神弄鬼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隻不過我需要一個替罪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馬長發說著,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然後把煙盒遞給我,似乎是想要讓我也來一根。
“不用了,我不抽煙,謝謝。”
我婉言謝絕,馬長發也不在意,點燃香煙,開口道:“其實吧,我想過穩定的生活,不過上了賊船,已經下不來了,我之所以殺了那個穀霏,就是因為這一點。”
“你十三年前被判入獄,出獄以後開了這家汽車旅館,按理來說應該好好工作,你這樣對得起自己麽?”
我直到現在話都已經挑明了,也就不需要繼續藏著掖著了,開口說道。
“你不懂,小子,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有些時候,沒錢比沒有自由更難受。”
馬長發說著,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吐了一個煙圈。
“她看到我的交易,我就隻能把她偽造成溺水假象,可是十多年沒動手了,下手沒個輕重,就用啞鈴把她弄了。”
“嗯,這就是你殺穀霏的原因,那九叔呢?和你合作這麽久的合作夥伴?”
“這個慫包,那天被一個娘們修理一頓,嚇得竟然要報警,說我這裏有鬼,我這種見不得光的工作,能深入搜查嗎?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所以我今天早晨就偷偷把他弄死了,本來想讓你頂罪,到時候花點錢,直接把兩個案子並案到你身上,沒想到你竟然沒上當。”
我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又問道:“你是怎麽做到沒有指紋,還沒有腳印的?”
“簡單,我戴著手套掐死九叔,然後踩著高蹺,背著他,去林子裏把他掛在樹上,就這樣,正對著你的窗戶,讓你醒來以後就能看到他。”
“嗯,你很聰明,也很蠢,你的犯案手段很拙劣,如果把我的指紋用膠帶弄下來,印在九叔的脖子上,可能會更好一點。”
“是啊,你真是個天才,可是你沒機會了,我的上家已經準備讓我離開這裏了,我現在想要送你一程。”
我早就知道會有一天,早早晚晚的事兒,現在突然聽到這句話,突然就感覺這件事其實也就是稀鬆平常,不僅僅沒有任何畏懼,反倒是還有一種放下重擔的釋然。
馬長發把煙徹底抽完,然後把煙蒂丟在地上,用腳碾了幾下:“你放心吧,很快的,不會疼。”
他說著,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來一把手槍,黑黢黢的槍口對準了我,他沒有注意到,我後傾的身體遮擋住了其中一隻枕頭,而一隻手已經探到了枕頭下麵。
“不會疼?你試過嗎?”
我微笑著看著麵前的馬長發,開口說道。
“沒試過,不過說起來,你真的很像我遇到過的一個朋友,我那個朋友就是你這樣的性格,處變不驚,看到了你,我就想起了他。”
“後來他怎麽樣了?”
“他死了,那時候年輕,辦事不利落,我現在有經驗了,你準備好了嗎?”
“嗯,準備好了。”
馬長發伸手從身邊的桌子上拿起來一條毛巾包裹住槍口,阻擋住大部分聲音。
“你果然很專業!”
我身體重新坐直,一隻手背在後麵,隻不過現在馬長發已經無暇顧及這一切。
眼看他已經打開保險,手指搭在了扳機之上,我背在身後抓起一隻枕頭砸了過去,馬長發沒想到我會突然有這麽一手,下意識後退幾步,我拿刀刺了過去。
這一刀速度奇快無比,短刀也是鋒利,不過馬長發畢竟不是普通人,身經百戰的老江湖,比起我可是強出不少。
受傷的馬長發後退兩步,拉開距離,直接把我踹倒在床上。
馬長發摸了一下胸口,看著自己滿手血跡,他罵了一聲:“小王八蛋。”
他說著,大跨步走到床前,用槍托狠狠地砸在我的膝蓋,我被砸的哀嚎一聲,身體猛的蜷縮起來,那把刀落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馬長發現在也沒有心思用槍殺我了,隻覺得那樣不解恨,他伸出手直朝著我掐了過來。
這一瞬間,我立刻感覺到一種窒息感,一瞬間,徹底籠罩了自己。
我掙紮著,努力想要掰開馬長發的手,可是馬長發的大手就像是鋼鉗一樣狠狠地掐著自己的脖子,酒是陳的香,拳是老來壯,這一時間我反倒是沒有馬長發的力量大。
所以就算是想掙紮,也沒有辦法掙脫馬長發的束縛。
不過在我手腳亂蹬的時候,誤打誤撞的摸到了窗邊的床頭櫃,賓館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床頭櫃上麵放一隻煙灰缸。
水晶煙灰缸,重量足足有二三斤重,很厚實,我現在都處於性命攸關的時候,哪裏還有時間顧及那些,揚起煙灰缸砰的進行反擊。
馬長發的手鬆了一下,我得以趁此機會喘了一口氣,然後問馬長發:“呼,怎麽樣,我告訴你,馬長發,穀霏就在這個房間裏看著你呢。”
我的不求饒,反倒是有一種挑釁的態度,卻讓對方更加憤怒,給人一種更加詭異的感覺。
我揚起手還準備再給他一下試試,馬長發伸出手一把按住我的胳膊,把我按進泥土裏。
雖然現在隻有一隻手按著我,可是現在給我的感覺,卻比起之前更加恐怖,那種絕望的窒息感,讓我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絕望。
絕望這種東西,是會迅速磨滅一個人的意誌的,出現了這種想法,我開始不再掙紮,甚至手都已經放下了,我的意識開始迅速消散,就在馬長發以為自己即將成功的時候,我突然聽到窗戶砰地一聲被撞碎。
側過頭一看,就看到一個矯健的身影用自己的肩膀撞碎了玻璃,與此同時一個前翻滾直接滾了進去,撞倒了騎在我身上的馬長發。
馬長發被一下子撞到地上,然後就聽到那個影子開口喊道:“師父,你沒事吧?”
“咳咳,我沒事,沒事,你怎麽來了?”
我咳嗽著從床上爬起來,麵紅耳赤,開口問道。
馬長發剛才被撞的的確是有些嚴重,不過還能行動,還想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等起來,又被歐夜一個鞭腿踢暈在地上。
看到他躺著不動了,歐夜把我從床上扶起來:“我如果不來,你這個慫包是不是被弄死了?”
我坐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事,我差點沒被他掐死,槍還在地上。”
如果剛才馬長發沒有被情緒左右,直接槍殺我,那也就沒事了,可是他沒有用槍,才會導致現在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