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山窮水複
歐夜所說的話並沒有這個可能。
因為在許多家庭中,家庭成員之間發生了矛盾,也可能爆發血案。
但是目前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這起案件跟家庭糾紛有任何關係。
所以調查還在繼續。
現在辦案人員正在糾結的一個問題是,那輛房車和帳篷到底在哪裏?
因為這個東西是任何一個人都必須要找出來的,這是這個案件裏麵失蹤了的東西,可能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證據。
由於媒體的關注,辦案人員接到了一個在公園工作的保安打來的電話。
這個保安在電話裏麵說,他曾經看到了一輛房車,在附近出現過。
辦案人員把這個保安請到了辦公室,向保安進行了詢問。
侯傑問保安:“你是在哪裏看到房車的?”
“幾個星期之前,我看到這個車停在了附近的一個露營地裏麵。”
那個保安一邊回憶一邊說。
侯傑問:“大學城附近有好幾個露營地,你能確切的說出那個露營地的名字嗎?”
“萬溪衝。”
保安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把那個露營地說了出來。
因為這個地方盛產寶珠梨,萬溪衝又是寶珠梨大麵積種植的區域,當地的風景非常的秀麗,很多果園裏麵都已經開發成了一種露營地,受到了外地遊客的青睞。
侯傑繼續問:“你說是在幾周以前,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確切的時間?”
“大體時間應該是在十二月二三號左右,應該就是這個時候。”
保安回憶了一下,然後肯定了自己的說法。
我在旁邊問道:“現在時間差不多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你為什麽這麽長時間才告訴我們?”
“因為我回了一個月的老家,等我回來之後,我在電視上看到了你們發的消息,所以我第一時間來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們。”
根據保安的說法,他是外地人,這段時間他都回了老家,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舉報上來。
“好吧,你能告訴我你還記得什麽嗎?”
侯傑還是比較有耐心的。
保安深吸了一口氣,仔細想了一下說:“我覺得你們還是要親自去看一下,如果你到那個地方看了,你們就會明白我所說的東西。”
侯傑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對侯傑說:“走吧,我們去一趟萬溪衝。”
萬溪衝營地是一個非常原始的區域。
你可以聽到潺潺流過的小溪,當你行走在森林裏麵的時候,你的頭頂有群山,非常寧靜。
像這樣一個仙境一般的地方,沒有人會相信能跟一宗罪大惡極的凶殺案聯係在一起。
這種優美的風景,正是受害者一家最向往的,但是危險卻隨時隱藏在平靜的下麵。
我們來到了一個叫做白龍潭的湖泊旁邊,這個湖泊旁邊有一片草地,在這片草地上,我們看到了一些東西。
“這看起來像是用來穩定住什麽的。”
在兩塊疊起來的木板麵前,歐夜停了下來,她的注意力被這兩塊木板吸引住了。
我聽到歐夜的話,也停了下來:“如果有人在這裏把房車停下來的話,那這個木板正好可以用來支撐房車。”
旁邊的許易帶著手套,把這地上的兩塊木板,裝進了證物袋裏麵。
我看到湖畔邊架著一樣東西,想要看清楚,所以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就在我走向湖邊的時候,那邊傳來了侯傑的聲音:“彈殼,草叢裏麵有彈殼。”
就在他聲音響起的時候,我從湖裏麵提出了兩個瓶子,顯然是兩瓶啤酒,泡啤酒的人肯定想用這種方法把啤酒冰鎮。
湖泊裏麵泡著啤酒,在這裏露營的人,一定是在經曆一場開心的事情,否則不會把啤酒拿來冰鎮。
侯傑拿著證物袋走了過來,他對我說:“那邊的草叢裏和火堆旁邊都有彈殼,看起來有人在這裏開了幾槍。”
我看到彈殼:“很顯然,這是22口徑的子彈。”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一定就是行凶的子彈了。”
侯傑把證物袋裝了起來,我提著手裏麵那兩瓶啤酒,看了看周圍的地形:“如果一家人都走了的時候,有人來這裏搶劫,然後發現了他們的槍,這家人回來之後,把這個殺手嚇了一跳,這家人就被人槍擊了。”
“屍體被裝進了車裏,然後開到大學城後麵的森林公園裏麵?”
侯傑問,我搖了搖頭:“有可能還有第二個殺手。”
“開著房車跟在後麵嗎?”
後麵的歐夜插了一嘴:“丟棄了裝屍體的車禍,自己就開車返回?”
討論了一圈之後,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我望著麵前這些渺渺無幾的證據:“證據都灰飛煙滅了,隨著森林公園裏麵的那把大火,把一切全都燒毀了。”
聽到我的話,大家都歎了一口氣,然後再次陷入了迷茫當中。
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六枚用過的22口徑彈殼,我就知道我找到了謀殺現場,我的心裏麵毫無疑問。
但是現在一直沒有解開的問題,那輛房車到底在什麽地方?
這是一個大問題,房車是這個案子裏麵的關鍵線索,如果沒有辦法找到房車,所有努力都是白費的。
是時候使出我們的終極大招了。
“警方正在詢問居民,十二月的前三星期他們在哪裏,如果他們在森林公園附近拍過照片,那他們有沒有在旅行中看到這輛房車?”
我們通過媒體,把那輛房車的照片掛了出去,希望通過懸賞的方式,得到更多的線索。
但是很快我們發現了一個問題,因為到處都有人打電話報告他們看到的情況。
既然這麽多人在不同的地方看到了那輛房車,那問題就出來了,那個車現在是不是還在行走?為什麽無處不在?
我問正在處理這個事情的高偉:“房車的出現是不是說明了,這個車現在一直都在行駛當中,最起碼有人還在使用這個車?”
通過綜合分析之後,高偉搖了搖頭:“看起來不像。”
他指著一個地圖,地圖上畫出許多圈圈,每一個圈圈代表一個發現房車的區域。
他說:“我給你舉個例子,在主城區有一名男子說,看到房車停在他家大樓的地下停車場,車子早上不見了,沒看到司機,但是很快又有一個服務員進來說,她在大學城的一家餐館看到過這個房車,車上當時還有兩個司機。”
這就有點詭異了。
這個房車難道是幽靈車嗎?能夠有這種瞬移的功能?
大學城距離主城區有二十多公裏,不可能在轉眼之間就瞬間移動到那個位置,那到底是誰在跟我們說謊呢?
我問:“能夠找到這兩個提供證言的人嗎?”
“那個服務員在等著做筆錄。”
高偉伸手指了指外麵的接待室,對我說,我站起身走了出去,我覺得我要跟這個服務員談一談。
高偉在身後說:“這些家夥一直在移動,開著受害者的車,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是的,不管他們要做什麽,我想他們快蹦達不了幾天了。”
我說完這句話,向接待室走去。
我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服務員的麵前:“你跟他們說,你看到了一輛房車?”
“是。”
服務員拿過那張照片,盯著照片說到,我問她:“你確定嗎?外麵有很多房車,你確定有沒有認錯?”
服務員把照片放了下來,非常堅定的說:“上麵有一艘船,什麽都有。”
“那你看到司機了嗎?”
我看到服務員的眼神這麽堅定,然後繼續問了下麵一個問題。
服務員點頭:“是的,這兩個人是幾個星期以前來的,他們的穿著和這裏的人不一樣,我這樣跟你說吧,他們看起來像是在森林裏麵工作的人。”
在森林裏麵工作的人,就是那種打扮比較邋遢的農民工。
麵前這個服務員是一個年輕女孩子,可能對審美觀念有著自己的看法,所以才會對這個事情記得這麽清楚。
她還重複了一句:“這些人說的是方言,一般在大學城,年輕人交流的話都是用普通話,但是這兩個人用方言,這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深吸了一口氣。
從服務員所說的話裏麵,再次側麵證明了,我們要找的這個人,就是一個本地人。
我對身後的工作人員說:“找一個素描專家來。”
這些年來,我發現你必須跟蹤每一個線索,現在通過這個服務員的回憶,我們已經有了一個畫像。
雖然這隻是一個素描的畫像,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這就是一個重大的突破。
我們知道我們有謀殺現場,我們知道我們有凶器,但直到我們找到房車,還有這個車是誰開的,我們才能有更進一步的了解。
我們通過電視和網絡,公布了這些犯罪嫌疑人的合成畫像,還有房車的畫像。
在最初的時間裏,大約有三百個人告訴我們,房車一直在主城和大學城之間穿梭。
但是當我們正準備跟蹤車輛的時候,這個房車好像知道我們的行動一樣,突然之間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再也沒有得到那個房車的消息,再也沒有任何目擊者給我們打來電話。
所有辦案人員全部陷入了空前的恐慌之中,因為如果沒有目擊證人的話,我們的這個案子可以說從此宣布脫節。
當你的調查陷入死胡同的時候,你必須想出新的點子來,每一個辦案人員,心裏麵都是這樣的想法。
但是新的點子又是什麽呢?
我一遍一遍,回憶著我們的所有思路,我們到底在什麽地方出了亂子?
我們麵對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人,為什麽這個人能夠按照我們警方的思路走,難道真的這個人反偵察能力太強了嗎?
現在所有的案子都已經沒有了頭緒,失蹤案,靈異案,凶殺案,每一個人都變得了焦頭爛額。
感覺到陷入了一團迷霧之中,就像黑洞一樣把我們的信心一點一點地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