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8章：他死了……

  那一刻，遲薇腦海一下子空白，渾身上下僵硬，手腳一片冰涼。


  不止如此，連著身上的血液，仿佛也在這一瞬，停止不再流動。


  恍然間，遲薇眼前一陣發黑，近乎踉蹌幾乎，就要暈厥過去。


  也許，她終於明白，甚至是在感同身受，夏翩翩先前那種撕心裂肺……縱是早在一開始，因著換心手術，做好心理準備。


  然而，所有的準備，統統隻是假設，敵不過半分現實。


  “遲薇……遲薇……遲薇……”


  耳畔處，宮修急促喚著，帶著明顯的擔憂。


  很快，則是一道女聲，哭盡了窒息的沙啞：“小白……我愛你……你醒一醒……不要離開我……”


  “遲薇，你撐著點，四哥還在手術，那不是四哥！”


  恍然間，宮修嗓音灼灼，定定提醒一說。


  後知後覺，遲薇這才站穩，宮修僅是扶著她的胳膊，避免摔在地上。


  而在突發狀況之下，宮修沒再喚著四嫂，而是直接喚著名字：“遲薇，你清醒一點……”


  話音未落，就看差點暈厥的少女，緩緩睜開眼睛，星眸泛著悲傷：“薄夜白，他……沒死？是不是……”


  她問著，語氣沉重而又艱難，含著一絲小心翼翼，仿佛是在試探。


  旋即，不待宮修點頭，整個人堪堪站穩，偏頭凝著一側。


  手術床上，正在躺著一人，夏翩翩早已拉下白布，露出肖白閉著眼睛，永遠沉睡的麵容。


  邊上的護士，低聲安撫著：“夏小姐，你要節哀。”


  “小白！！！”


  驀地，夏翩翩激烈一喚，仿佛用盡所有力氣，然後身子虛弱一顫，昏迷失去意識。


  再然後，她往下滑落，幾乎癱倒在地。


  還是護士，早已見慣生離死別，一點也不驚訝，從中走出兩人，同情扶起夏翩翩，帶離手術室這裏。


  剩下肖白，則是重新蓋上白布，送往停屍的地方。


  待著蓋著白布的手術床，緩緩經過之時。


  隔著白布，少女星眸瞪大，清晰的感知，肖白生命完全流逝，再也不會蘇醒。


  這一刹那，終究是有什麽，落在了塵埃。


  “不重要，無論什麽真相……都不重要了。”


  少女再一開口，喃喃自語一般，低聲而又認真。


  “什麽？”


  下意識，宮修睨著少女狀態，擔心發生什麽意外，這麽隨口一接。


  便是少女，一邊撫著小腹，一邊搖搖頭，泛紅眼眶之中，一串晶瑩的淚珠，滾滾往下一劃。


  縱然，剛才死去的是肖白，可在白布揭開之前，生生體驗了一回生離死別。


  她想，她終於明白，薄夜白存在的意義，無人可及！


  思及此，輕輕地再一開口，似乎是在回應宮修，更多還是告誡自己：“隻要，他能夠活著，這世上……再沒什麽事情，比他更重要！我早該，意識到這一點的……”


  話落，腦海之中，回憶母親溫柔的容顏，少女緩緩地閉上眼睛。


  媽媽，對不起，女兒也想自私，逃避這麽一回。


  女兒想他，餘生一直活著，好好地活著，女兒……不能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