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黃河在咆哮 0027 一個人名
葉正文在醫館門口下車，二流子迎出門來，關切的問道：“少爺，看你臉色這麽不好看呢？出什麽事了？”
“我能出什麽事？累了而已。”
他笑著擺擺手，又跟開車的藤原告辭道：“藤原君，辛苦你了。”
“葉大夫客氣。”
等藤原開車走了之後，葉正文和二流子一起進了門，邱蔚然和翟梓悅也都迎了過來。
“怎麽這個點回來了？”
邱蔚然接過他手裏的藥箱，問道：“你可別告訴我這個點你還沒吃飯呢！”
“你猜準了！”
葉正文苦笑一聲，扭頭告訴二流子：“去淑靜嫂子那裏幫我弄點吃的。”
“沒問題！”
二流子撒丫子跑了。
“葉大夫，今天這是什麽情況？”
翟梓悅好奇的問道：“日本人怎麽排著隊的來找你？先是千葉夫人，後來又是特務隊的藤原，日本人今天紮堆生病麽？”
“紮堆生病？”
葉正文被她這個詞逗樂了，笑著去沙發上坐下，才說：“第一個生病的是一個日本孩子，一歲左右，第二個卻是個小特務。”
他比劃了一個球的形狀，說道：“這個小特務叫人收拾了，他全身上下幾乎所有的骨頭全都被掰斷了，他的人整個被掰成了一個球形……”
等二流子把朝天鍋買回來的時候，葉正文已經把明亮的治療情況講完了。
邱蔚然還好，翟梓悅卻是聽得臉色煞白，磕磕巴巴的問道：“照您這麽說，這個小特務這是受了多少罪啊！骨頭先叫人擰斷了，整個人擰成了一個球，又被你一根根重新擰斷，重新掰回原形，不得疼死？”
“那也沒辦法，要不他就得忍著，一直到骨頭重新長好，這輩子就當個球！”
葉正文咧嘴笑道：“現在忍了這份苦，以後才能像個人樣。”
二流子不明所以，撓著頭問道：“少爺，你們在說什麽呢？什麽球？”
“叫梓悅給你講講吧！”
邱蔚然說道：“葉少爺今天幹了個大活，累壞了，叫他樓上休息休息去。”
“別說，今天這個還真是個大活，好幾十根骨頭一根根的矯正，我現在兩隻手還是軟的。”
葉正文伸給邱蔚然一隻手，叫她把自己拉起來，說道：“你們自己呆著吧，我上樓躺會去。”
他施施然的上樓了，邱蔚然看見朝天鍋還在茶幾上擺著，就說：“我給他送上去。”
她上樓看看，葉正文剛去洗了一把臉回臥室。
“蔚然怎麽上來了？”
葉正文看見她手裏的東西，拍拍腦袋，苦笑道：“腦子裏有點亂，把吃飯的事都給忘了。”
“都這個點了，你隨便吃口吧，晚上我包大包子，到時候你再吃。”
邱蔚然關了臥室房門，等他把一個朝天鍋吃了一大半之後，歪著腦袋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還沒告訴我啊？”
“嗯？”
葉正文故作警惕的看著她，嫌棄道：“不至於吧，我心裏藏點事都能叫你看出來？”
“德性！”
邱蔚然白他一眼，說道：“咱倆睡一塊都兩個多月了好吧，你眨個眼我都知道你心裏瞎琢磨什麽。”
葉正文眨眨眼，問道：“我現在琢磨什麽？”
“你現在琢磨我該揍你了！”
邱蔚然朝他揮揮拳頭，又笑了，說道：“你說的那個小特務被人擰成了一個球，這種手段是明顯的江湖手段。他到底怎麽回事啊？”
“這事說來話長。”
葉正文歎息一聲，問道：“我還記不記得袁胖子這個人？”
“袁胖子？原來順泰百貨洋行的老板？”
邱蔚然一愣神，問道：“朝小特務下手的該不會就是他吧？”
“是他。”
葉正文點點頭，說道：“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是聽藤原他們說，打傷小特務的那個人手裏掌握著什麽情報，就找了個理由去特務隊的牢房看了看，原來是袁胖子。”
“前一陣咱們說袁胖子的順泰百貨洋行散攤子了，惹了日本人，猜他肯定是要藏起來的，沒想到，他一直都被關在牢房裏。”
指指自己的嘴，他又說：“袁胖子是個硬漢，不知道他為了保守什麽秘密，把自己舌頭咬斷了，現在成了啞巴。”
“袁胖子有種！”
邱蔚然大為震驚，問道：“那個小特務又是怎麽回事？袁胖子不是關在牢房裏嗎？他怎麽會傷到那個小特務？”
“那個小特務叫明亮，具體情況我沒找到理由問。不過我能猜個大概，明亮原來應該是袁胖子的手下，他年齡不大，被抓的時候貪生怕死，把袁胖子出賣了。所以，袁胖子恨他。”
葉正文說道：“現在袁胖子成了啞巴，不能說話了，可能他還有一些秘密情報之類的東西，日本人搞不清楚，而明亮或許有可能從袁胖子那裏弄明白。”
“我懂了。”
邱蔚然點點頭，說道：“袁胖子他們走江湖道，會有不少的暗語或者黑話之類的，不是他們行內人，根本不可能搞清楚。這個明亮應該就是靠破解袁胖子的暗語黑話活命的。”
“我猜應該是這樣。”
葉正文皺眉道：“不過我沒弄明白，袁胖子已經成了啞巴，不會說話了，有什麽暗語黑話自然也沒法張嘴，明亮怎麽從他那裏套取情報呢？”
“他是不會說話了，但有時候或許根本不需要他說話。”
邱蔚然說道：“你忘了他是做什麽的？順泰百貨洋行肯定有一個賬本，是用暗語黑話寫的，有可能除了袁胖子之外，沒人能看懂。而這個明亮懂其中一部分，能給日本人破解出來一部分內容。”
“是了，袁胖子人被抓了，賬本肯定也落在日本人手裏了。”
葉正文跟她這麽一順，關於袁胖子和明亮之間的情況越發明朗起來。
“要這麽說的話，還真得想個辦法把袁胖子撈出來。”
他說：“賬本對不懂的人來說，反正無異於天書，隻要沒了袁胖子，日本人拿著賬本也沒用。”
“理是這個理，不過，葉大少爺，你要想清楚，袁胖子可是被關在特務隊牢房的，怎麽撈？”
邱蔚然苦笑道：“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事在人為嘛！”
葉正文看看她，比劃了一個寫字的手勢，說道：“我跟袁胖子偷偷聊了兩句，問他找誰救他，他告訴了我一個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