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黃河在咆哮 0024 痛不欲生
“情況有好有壞,總的來說,應該算不虛此行。”
葉正文說道:“幸虧來了這一趟,不然的話,有些事情還真不好確定。”
藤原有些意外的看了葉正文一眼,滿腦袋都是問號。
要知道,這次葉正文去見袁胖子,他都是一直跟著的,看到葉正文跟袁胖子打招呼,看見葉正文給袁胖子號脈,大多數事情都和醫院裏躺著的明亮無關,硬說有關的一件事,也就是葉正文問了問袁胖子用了多長時間把明亮掰成球。
他納悶的是,葉正文的收獲從哪裏來的呢?
“首先一點就是那個犯人的身份。”
葉正文說道:“袁老板我見過一次,認識他,他是江湖人士。這個身份佐證了我在醫院的初步判斷,他不是要置傷者於死地,隻是要給傷者帶去幾乎難以承受的痛苦,這是懲罰性傷害。”
頓了頓,他說:“這種傷害的確會讓傷者感到非常痛苦,甚至痛不欲生。但反過來看,從懲罰性的角度上來說,這種傷害能確定是可以治愈的。剩下的就是治療方法的問題了,用對了方法,傷者被治愈的幾率很大。”
“能夠掌握這種懲罰性傷害的手法,袁老板也是個人才!”
深田一郎點點頭,說道:“我不瞞你,醫院裏的傷者原本是他的手下,為了活命,曾經出賣過他。這也可能就是他對傷者實施懲罰性傷害的原因了。”
“要這麽說的話,這個事情就說的過去了。”
葉正文一臉恍然,接著說道:“這是讓人感覺比較欣慰的一點,但比較棘手的一點是,袁老板隻用了一分鍾左右,就把傷者掰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可想而知,他的手法還是非常嫻熟,而且非常靈活的。”
“一分鍾?”
深田一郎有些駭然,問道:“他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完成了對他人這麽複雜的傷害?”
“應該差不多。”
藤原補充說明道:“當初明亮進入牢房,前後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從他開始發出叫聲,到我們的看守衝進牢房製服袁胖子,最多兩分鍾。”
他好奇的問道:“葉大夫,這一點有什麽棘手的呢?”
“因為袁胖子的身體狀況不是太好。”
葉正文沉聲說道:“不可否認,他掌握的手法很靈巧,下手速度也很快,但是脈象顯示,現在的他明顯中氣不足,這就導致了他自身力量和速度、手法不太匹配。”
“舉個簡單的例子吧,一個人年輕力壯的時候是殺魚的好手,能夠輕而易舉的將一張魚皮剝下來,但是等他年老體衰之後,那些手法和速度已經成了他的本能,可是他沒有足夠的力氣來做成這件事,所以剝出來的魚皮就不會像原來一樣完美!”
他歎息一聲,說道:“因此,不可否認的是,醫院那位傷者的關節可能不單單是錯位那麽簡單,很可能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傷害,這首先會增加矯正過程之中的疼痛,然後對後期恢複也可能有不少影響。”
“難怪您要堅持冒險給袁老板號脈,原來您是為了確定他現在的身體情況!”
藤原一直不太明白葉正文為什麽要給袁胖子檢查身體,甚至一度悄悄懷疑葉正文是不是單純的為了給袁胖子檢查身體,才要求來牢房看看袁胖子。
現在聽葉正文揭開謎底,他對葉正文佩服的五體投地。
敢情葉正文在牢房裏跟袁胖子的接觸的每一個小細節,都是為了治療醫院裏的明亮做準備呀!
“葉大夫在醫學上的造詣,實在讓人倍感驚豔!”
深田一郎仔細把葉正文的這番分析想了一遍,問道:“這方麵的事情,我沒有發言權,那麽傷者治療方麵的事情,就要拜托葉大夫了。”
“這是一個醫生的職責和使命!”
葉正文點點頭,說道:“深田隊長,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告辭回醫院了!”
……
……
懲罰性傷害的重點,當然就在懲罰性上,所以明亮身上的傷勢看著貌似隻是詭異了些,實則其痛苦程度比之普通的骨傷更重。
被轉移到單獨病房的他,有好幾次疼得都恨不能自己把自己了斷了算完。
葉正文回來帶著雨宮醫生重新進入這間病房的時候,他的眼淚刷的一下流淌了出來,哆嗦著問道:“你們到底要不要救我?如果你們不救我,能不能麻煩你們給我一刀,讓我死了算了!”
“說什麽傻話!”
雨宮醫生黑著臉說道:“葉大夫馬不停蹄的去了特務隊,摸了摸傷你那個犯人的情況,難道就是為了最後給你一刀嗎?”
明亮一呆,問道:“葉大夫,你去見……見老板了?”
“是啊,我去想辦法了解了一下他的大致情況,才能粗略判斷怎麽救你。”
葉正文把藥箱放在一邊的床頭櫃上,麵無表情的說道:“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我能夠救你,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能夠恢複如初,跟以前一樣活蹦亂跳完全沒問題。不過救你的過程可能會比較痛苦,這個事情需要你自己權衡。”
“權衡?”
明亮弱弱的問道:“權衡什麽?”
“權衡一下你能不能承受這種痛苦。”
葉正文說道:“如果你覺得自己不能承受,那我現在可以考慮給你一刀,給你永久性的解除痛苦。但如果你能堅持一下,那我們現在就動手給你施救。”
“我能堅持!”
明亮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肯定能堅持!我,我不想死啊!”
“誰都不會想死,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嗎?”
葉正文依舊板著臉,說道:“不過,我還是那個話,給你施救的過程會非常痛苦。這麽說吧,你感覺現在已經痛苦的不好忍受了是吧?給你施救過程中的痛苦可能比現在還要強十倍。”
“什麽意思?”
明亮臉色就有點變了,連聲音都開始變形了:“治療過程要比我現在還要痛苦,痛苦十倍?”
“是,非常痛苦,痛不欲生。”
葉正文說道:“最關鍵的是,我還不能給你打麻藥,因為如果用了麻藥,你就算治好了,這輩子可能也隻能躺在床上了。”
“最後一次問你——”
他展開自己的針灸包,說道:“要我救,還是要我送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