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黃河在咆哮 0012 結賬
“你在家倒弄點敗火的小零食什麽的，給副司令官閣下和深田隊長送過去啊！藤原君不是說了嗎，他們兩個人為這事上著火呢！”
邱蔚然表示出了足夠的關心和關切，說道：“尤其是深田隊長，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最是不能上火，你這當主治醫生的，越是在這個時候越就應該替深田隊長多加注意，避免他病情惡化呀！”
“有道理！”
葉正文深以為然，拍著自己腦袋說道：“你看看我，今天晚上喝了點酒，怎麽沒想到這一層呢！”
藤原感慨道：“深田隊長有葉大夫和邱醫生這樣的朋友，真是幸運！”
翟梓悅第一次來舞廳這種地方，基本上就沒開口說話，這會兒坐在一邊，悄悄看著邱蔚然，臉上不免泛出一絲絲的敬佩。
她猜測著那份文件是邱蔚然帶回來了，自然也就猜到火車站的爆炸案可能跟邱蔚然也有關係；雖然下午去茶莊的時候，老先生沒有承認邱蔚然是自己人，但這並不妨礙她繼續懷疑。
而今守著特務隊的人，邱蔚然還能抓著火車爆炸案談笑風生，別的不說，就這份定力，就讓翟梓悅倍感敬佩。
“以後，我還是要跟葉大夫和邱醫生好好學習呀……”
……
……
回到醫館，時間已經不是很早了，葉正文上樓看看二流子的房間，不覺失笑，問翟梓悅：“樓下咱沒有把門反鎖吧？”
“前門反鎖了，後門應該沒有。”
翟梓悅問道：“葉大夫，要我下去反鎖一下嗎？”
“不必了。”
葉正文擺擺手，說道：“劉旦還沒回來呢，估計今天晚上在淑靜嫂子那邊出了大力了，萬一不回來了也還罷了，萬一回來呢？咱把門都反鎖了，他就得睡大街了。”
邱蔚然抿嘴笑道：“不讓反鎖就不讓反鎖唄，當著梓悅的麵，說這麽多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人家還是個小姑娘呢！”
翟梓悅臉上一紅，縮縮脖子，說道：“葉大夫、邱醫生晚安，我先回房間了。”
葉正文和邱蔚然也回了房間，兩個人躺下之後，他在黑暗中忽然開了口，問道：“蔚然，今天去快活林，我看你一點都不快活，酒沒多喝，更沒跳舞呢！”
“累了休息休息不成？”
邱蔚然拱拱他，問道：“就是想去燈紅酒綠的地方坐會兒。”
“不信。”
葉正文說道：“我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你去做什麽，不過總覺得你不是單純的想去坐坐。”
“背後琢磨人的人，特別特別壞喲！”
邱蔚然開他句玩笑，想想也沒什麽不好對他說的，就把話說開了，說道：“今天下午去找我們那位鍾副站長匯報情況，他態度特別不好，明明已經知道了火車站上那枚炸彈提前爆炸的原因，還是先揪著這個事，無緣無故把我訓一頓。”
“我就想啊，這次任務總的來說應該還算順利完成，但他再向上匯報的時候，就不知道說我什麽了。”
她說：“所以，我就想我應該去快活林轉一圈。”
“你去快活林轉一圈，跟……”
葉正文一個愣神，有些詫異的問道：“快活林有你們的人？”
“這個事情我不確定，但我懷疑是有我們站長的眼線。”
邱蔚然說道：“今晚故意去露個臉，如果我們站長的眼線真的在，應該就能看到我。”
“隻是看到你沒什麽用吧？你不得找個人說明一下情況？”
葉正文把話說到這兒，眉頭在黑暗之中微微一皺，詫異的問道：“你不會懷疑墨韻小姐就是你們站長的眼線吧？”
這種懷疑，並非沒有道理，因為他們自打進了快活林舞廳之後，邱蔚然一直都在卡座裏待著，根本沒挪窩，接觸過的人十分有限，除了秋元小隊長和藤原兩個鬼子之外，就是金先生和墨韻小姐了。
不過，金先生沒怎麽跟邱蔚然說話，跟邱蔚然手拉著手說了半天話的隻有墨韻小姐。
“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
邱蔚然說道：“因為這種懷疑我自己也沒多少把握，不能隨便說。”
“理解！我也就是想到這個茬隨口問一句而矣。”
葉正文打個哈欠，說道：“蔚然，時間不早了，我都困了，你白天這趟奔波下來，肯定也困了，睡吧。”
“嗯，抱抱……”
邱蔚然蜷縮在他的臂彎裏，小小的感慨道：“葉少爺，說來也真是奇怪，我這次去棧橋，明明也是住在朋友家裏，安全沒什麽問題，但偏偏就是想念你這根胳膊，沒有你這根胳膊，這兩天都沒睡好呢……”
“別嚇唬我，你下次再要出門，非得把我胳膊砍下來帶走，我就麻煩了。”
葉正文忍不住笑了，輕輕拍拍她的後背，說道：“睡吧……”
話音未落之時，邱蔚然的呼吸已經變成了輕微的鼾聲。
她累壞了……
……
……
日頭升起，河東照相館開始了新的一天。
小夥計開始裏裏外外的打掃衛生，鍾元良也拿著雞毛撣子把自己的辦公桌上上下下清掃一遍。
潛伏當然要有潛伏的樣子，做任何事都是要有板有眼的。
一個電話的忽然響起，似乎意味著一天生意的開端。
鍾元良把電話接起來，說道：“河東照相館，請問找哪位？”
“鍾老板嗎？您好！”
對方說道：“這裏是快活林舞廳。”
“您好！”
鍾元良心頭微動，連聲音都稍顯凝重起來，應道：“我是鍾元良，您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是這樣，上午九點鍾的時候，鍾老板能不能過來一趟？”
對方說道：“前些日子拜托您拍攝的一些照片，老板說想要跟您結下賬。”
“可以的。”
鍾元良趕緊應下，說道：“上午九點鍾對嗎？我準時到。”
放下電話，他看看時間，不過是早晨的七點多鍾，但他還是把抓緊又去洗了把臉，換了身衣裳，做好了出門的準備。
“結賬？是什麽意思？”
做著這些準備，他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些犯嘀咕。
站長召見，一般都是用拍照片的名義，而今天說的卻是過去結賬。
這個結賬的說法，多少有些耐人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