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馬在叫 0090 其實你挺害怕的
共黨方麵對於這一次鳶都城的抗日宣傳活動還是很滿意的，連文山和老蔡、胡飛鵬在知遠書店匯總了一下整個活動的情況之後，倍感欣慰。
“唯一差點出紕漏的地方隻有一點——”
胡飛鵬最後說：“就是昨天晚上一開始的時候，咱們把潘力行和小芙蓉從西城旅社帶走那段時間，特務們居然一直沒追上咱們，讓我實打實的捏了一把冷汗。這要是把潘力行和小芙蓉都送出城了小鬼子還沒發現，咱後邊的戲可就不好唱了。”
“你是感覺昨天晚上帶著潘力行和小芙蓉出城的途中，沒小鬼子特務追心裏難受啊！”
連文山哈哈笑了，又說：“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昨天晚上那會兒，主要是小鬼子特務那邊缺少主心骨，沒有人對咱們的營救行動有個明確判斷，所以你們才一路暢通無阻，一直到出了朝陽門，才引起注意。”
“怎麽會缺少主心骨呢？”
胡飛鵬好奇的問道：“拿潘力行當誘餌的行動，不是特務隊的深田一郎親自主持嗎？這家夥可不是蠢貨，腦袋瓜子好使著呢！”
“他腦袋瓜子再好使，架不住潘力行被咱們救出來那會兒，他根本就不知情啊！”
連文山笑道：“昨天傍晚，他身體有恙，去找咱們那位葉正文葉大夫看病去了。可能是葉大夫識破了咱們的一部分計劃，就把深田一郎留在了醫館。聽說深田一郎昨晚九點多去朝陽門外露了一下臉之後，接著又被送了回去，一直到今天上午才離開。”
“呃……”
胡飛鵬錯愕的問道：“葉大夫這是怕深田一郎幹擾咱們的行動， 故意把深田一郎留下的？”
“可不是嗎？”
連文山說道：“他應該也是覺得深田一郎不是善類，放他在外麵，可能會對咱們的行動大大不利。”
“問題是，我們其實是需要深田一郎在外麵指揮的呀！”
胡飛鵬哭笑不得的說道：“如果沒有深田一郎，誰幫咱們調動特務出城去追軍統呢？就更別說調動警備大隊參與城外圍捕的事了！”
“真正的問題在於，葉大夫並不清楚咱們的計劃究竟是怎麽安排的，而且深田一郎找他看病，應該屬於突發狀況，咱們沒想到，他也沒想到。”
連文山嗬嗬笑道：“好在所有布局最後一個沒少，全都趕上了。”
“其實我們也得感謝一下葉大夫。”
老蔡比較中肯的說道：“咱們一開始沒計算他的因素，所以導致咱們在城區的時候一直沒遇上特務追蹤不假，但我們沒特務追蹤，至少也就沒額外的危險因素啊！如果咱們早早被特務跟上了，沒出朝陽門就開始交火，估計咱們的計劃未必會進展的這麽順利。”
“老蔡同誌說的對！”
連文山感歎道：“這次的事情讓我意識到，葉大夫雖然膽小，但他終究心向祖國。在關鍵時刻，他的一些小手段，還是能給我們的鬥爭提供足夠多的便利的。看來以後我們應該加強跟他的聯係才對。”
三個人相互對視著，全都笑了。
……
……
深田一郎的左側臉頰時不時的抽搐一下，根本笑不出來。
擺在特務隊大院裏的那兩具屍體，就像是兩記響亮的耳光，讓他的心裏燃燒著幾乎遏製不住的怒火。
“特務隊、警備大隊聯合行動，你們居然還能讓軍統把潘力行和小芙蓉殺掉，也是沒準了！”
他望著把潘力行和小芙蓉屍體帶回來的特務們，幾乎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最最沒準的是，軍統幾乎是當著你們的麵把人殺了，你們卻隻是給我帶回來兩具屍體！我真心不知道你們吃的糧食都去了哪？”
一院子的特務臉色漲紅，連張嘴辯解的臉都沒有。
因為，深田一郎訓斥的對，他們這次做的事情實在是太丟臉了。
從前天開始，他們就把潘力行當做誘餌來釣軍統，不說前期投入的人力物力，就是昨天晚上的辛勞，也算是傾巢而出了，結果呢，潘力行和小芙蓉死了，軍統一個沒抓著！
“把人找個地方埋了吧！”
深田一郎麵無表情的扔下這句話，轉身就去了刑房。
刑房裏，那個被他親自抓回來的學生已經被綁在了刑架上，稚嫩的臉龐之上，寫著倔強，梗著的脖子，讓深田一郎有種錯覺，好像看到了一個視死如歸的勇士一般。
“隊長！”
行刑人員向深田一郎欠身行禮，說道：“都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始審問了！”
深田一郎點點頭，來到那個學生的麵前站定，審視著他的臉一陣之後，忽然笑了笑，問道：“今年多大了？”
“要你管！”
學生瞪他一眼，說道：“要殺要剮隨你便！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的！”
“有點意思。”
深田一郎說道：“一般來說，隻要不是被坐實身份的人到了這裏，第一反應都是喊冤，說我們抓錯了人呀，或者說自己是良民啊之類的，你是頭一個自己把自己標榜起來的。”
學生臉上一呆，接著回應道：“我不是良民，我是學生！你們就是抓錯人了！”
“嗬嗬……”
深田一郎笑了：“你不覺得你現在再說這個話有點太晚了？”
他接過行刑人員遞到手裏的鞭子，在手裏一抖，啪的一聲，打了一個漂亮的鞭花。
看著學生在鞭花響起那一刻眼神之中閃過的恐懼，深田一郎臉上再次一抽，問道：“其實你挺害怕的吧？”
“胡說八道，我才不怕你們！”
學生咬牙說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看我害怕不害怕！”
“如果你不害怕，你的兩條腿抖什麽呢？”
深田一郎甩著鞭梢，指指學生的腿，輕笑道：“真正視死如歸的人，是不可能顫抖的。你的兩條腿抖成這個樣，說明你是多麽的害怕呀！”
“別害怕了！”
他說道：“我知道，你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嘍囉，隻要你告訴我今天你手裏的傳單從哪裏來的，又是誰組織了你們上街散發傳單，我就放了你！”
“不可能！”
學生咬牙道：“我馬天瑞絕對不會出賣自己人！你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