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馬在叫 0069 誇大
深田一郎渾身瑟瑟發抖,滿眼裏全都是恐懼。
他是職業軍人,一旦癱瘓,別說特務隊隊長,就是普通士兵他也做不成了。
於帝國而言,他這樣的人就是廢物啊!
“葉桑,幫忙想想辦法吧!”
千葉英助求懇道:“深田君的工作剛剛上手,我很需要他為我繼續工作。如果你沒有辦法,那他……他就徹底沒希望了。”
“葉大夫?”
翟梓悅突然開了口,怯生生的說道:“為了邱醫生的事,這兩天你日夜操勞,這種疑難雜症是不是可以放放,等您休息兩天再想辦法處理?”
她臉色漲紅,明顯是鼓足了勇氣才這樣說的。
“什麽話?病人病情如火,做大夫的哪能坐視不管?”
葉正文略帶警告的瞪她一眼,說道:“梓悅你心疼我不要緊,但你不能枉顧病人病情發展。深田隊長現在這個情況再不治療,過上兩天之後就得讓人抬著他過來了。到時候你負責嗎?”
“可你……”
翟梓悅氣得眼圈都紅了,還想說什麽,邱蔚然卻是伸手拉她一把。
“梓悅,你別說了。”
邱蔚然說道:“深田隊長是千葉副司令官最得力的手下,葉少爺就算自己有病在身,也不可能不管的。咱們心疼葉少爺歸心疼,可葉少爺不可能對病人不管不顧的。”
悄悄掐了一把翟梓悅的手,她又說:“這樣,你扶我上樓吧,咱們別在這裏耽擱葉少爺給深田隊長施救了。人太多,會影響葉少爺判斷的。”
“對,梓悅你要閑得慌,就扶蔚然上樓,好好照顧她!”
葉正文擺擺手,又問邱蔚然:“要不要我跟她一起扶你?”
“不用,我這不好好的嗎?”
邱蔚然嫣然一笑,說道:“別管我了,你忙你的吧!”
千葉英助陪笑道:“邱醫生,深田君的病給您和葉桑添麻煩了。”
“千葉副司令官千萬別這麽說,這是我們醫生應該做的。”
邱蔚然淺淺一笑,把自己的胳膊遞到了翟梓悅的手裏。
眼看她們倆上樓去了,千葉英助急迫的問葉正文:“葉桑,深田君的病有什麽治療的辦法嗎?”
“別著急,你容我再想想。”
葉正文朝深田一郎伸出手,說道:“深田隊長,來,我再號號脈。”
……
……
扶邱蔚然上了樓,翟梓悅明顯心不在焉,心裏有團火在燒灼的樣子。
“傻丫頭,別這麽坐立不安的,好好坐下陪我說會兒話。”
邱蔚然頗感好笑,問她:“你是不是特別想不讓葉少爺給深田一郎治病,然後讓深田一郎病成個癱瘓?”
“……是啊!”
翟梓悅沒想到被邱蔚然看穿了心思,微微一愣,卻還是承認了,說道:“我聽說這個深田一郎上任之後,帶領特務隊滿城亂竄,特別壞。這樣的小鬼子癱了該有多好,葉大夫他……他怎麽還給這種人治病呢?”
“你覺著不給他治,咱們醫館還能開下去嗎?”
邱蔚然微笑著問道:“最關鍵的是,你認為葉少爺不給他治,他就一定能病成個癱瘓?”
“呃……”
翟梓悅一呆,問道:“葉大夫剛才不是說了,如果深田一郎的情況繼續發展下去,癱瘓都是輕的。”
“你果然是個傻丫頭,葉少爺這個話你也信?”
邱蔚然忍不住笑了,朝她勾勾手指,小聲說道:“其實深田一郎根本沒什麽病,就是一個簡單的上火。有的人上火牙齦疼,有的人上火身上起疙瘩,有的人上火攻到眼睛上,就是深田一郎現在這個樣。”
“不會吧?”
翟梓悅更傻眼了,問道:“邱醫生,你說深田一郎其實沒什麽大病?那葉大夫他,他怎麽說……”
“對啊,你別看我是學西醫的,但是在我們國立臨海醫學院也有教中醫的老師,以我對中醫一知半解的了解,我都能一眼看出來深田一郎隻是上火,你以為葉少爺看不出來?”
邱蔚然掩嘴笑道:“我雖然猜不透他什麽心思,不過至少能把深田一郎和千葉英助嚇個半死,不也挺好的。”
“原來是這樣啊……”
翟梓悅大感失望,頓時泄了氣,懊惱的說道:“滿以為能把深田一郎拖成個癱瘓的,看來是沒戲了。”
“肯定沒戲,葉少爺現在嚇唬他們嚇唬的厲害,最後就必須要把深田一郎的病治好,不然的話,深田一郎再去找別人看病,葉少爺就露餡了。”
邱蔚然歪著腦袋想了想,輕輕歎息道:“話說回來,葉少爺這次究竟玩什麽?幹嘛非要誇大深田一郎的病情呢?”
……
……
樓下,葉正文收脈,皺著眉頭又仔細想了想的樣子,然後說道:“這樣吧,我先給深田隊長紮兩針,具體看看情況,然後再定個治療方案。”
“你是大夫,你說了算。”
千葉英助看他準備出手,心就放下去大半,說道:“葉桑醫術高明,肯定是有辦法的。”
“別這麽說,醫生不是神,有時候也隻能是摸著石頭過河,一點點摸索。”
葉正文擺擺手,拉開抽屜,找了個針灸包出來,在裏麵找了一根至少有四五寸長的金針。
他手腕輕輕一抖,軟綿綿的金針瞬間被抖得筆直。
“深田隊長,我現在就開始給你紮針。”
葉正文臉色十分凝重,對深田一郎說道:“眼睛發紅,是你這個病初期的征兆,所以我這一針會從你的眼睛這裏紮,先了解了解你身體的具體情況。如果你有什麽反應,記得立刻告訴我。”
深田一郎聽他說在眼睛上紮針,心裏有點發毛,但看他嚴肅審慎的目光,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葉大夫,你紮吧。”
“好!”
葉正文答應一聲,手中長針向前一遞,已經是從深田一郎的眼角紮了進去。
“嘶——”
千葉英助一邊看著,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娘唻,葉正文這一針可別把深田一郎給紮成個瞎子呀!
深田一郎當然也是怕得要死,隻是葉正文的針已經紮進去了,他想動又不敢動,隻有冷汗從額頭上湧了出來。
度秒如年的等了一小會兒,他發現自己的眼睛一點感覺都沒有,而且視力也沒受到絲毫影響,就慢慢鎮定下來。
葉正文問:“有什麽感覺嗎?”
“沒,沒什麽感覺。”深田一郎說。
“好,你再感覺感覺。”
葉正文應一聲,手裏的金針繼續向裏推進。
這一刻,深田一郎因為太近,看不太清也還罷了,千葉英助的一顆心卻是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上。
要知道,葉正文手裏這根針長達四五寸,眼看這根針在他手裏一寸一寸的紮下去,轉眼就下去了將近一整根!
深田一郎的腦袋整個才有多大,這一針可別把深田一郎的腦袋給紮透了!
沒等著葉正文發問,他顫聲問深田一郎:“有什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