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馬在叫 0008 截肢吧
兩個學生臉色驟變，尤其是那個男生，臉色煞白如雪。
葉正文挺滿意他這個反應，說道：“小夥子，別看你摔斷的骨頭可能不大，不過因為是在腳上，不及時治療還是很麻煩的。我的建議是手術治療，立刻開刀，把骨頭複位之後，再給你打上一個月到兩個月的夾板，你好好臥床休息休息，應該就能康複了。”
“怎麽會這樣？”
女學生顫聲問道：“葉大夫，我也翻過那堵牆的，我也是從上麵跳下來了，怎麽我一點事沒有，天瑞就傷成這個樣？會不會……會不會是您看錯了？”
“你一定看錯了！”
男生頓了頓，又改口說：“不，你一定是故意這麽說的對不對？我明明沒多大事，你哄我做手術，騙我的錢！”
“你看我這裏像是能做手術的樣嗎？”
葉正文很無辜的攤開雙手，說道：“我就一個小小的醫館，根本不具備做手術的基本條件好吧？你這個手術，必須要去大醫院做。”
“啊？還要去大醫院？”
女學生更害怕了，追問道：“葉大夫，難道不做手術不行？有沒有其他辦法治療？”
“恐怕不行，必須得做手術，而且是要找經驗豐富的老大夫，做一台大手術！”
葉正文指指男生的右腳，一板一眼的說道：“他這個骨頭突出的情況雖然不是很嚴重，但這個突出的位置太不好了！這個位置上有不少血管，還有神經線什麽的，恰好被骨頭頂上了。如果開刀手術，很有可能傷到神經線，一旦傷到神經線，整隻腳就保不住了。”
“但如果不開刀治療，這裏的血管就會長時間受到壓迫，導致供血不足，這隻腳能保住的希望也不大。”
他抬頭問那男生：“你受了傷，自己感覺最明顯，我問問你，你的這隻腳現在是不是感覺有點麻？”
“呃……”
男生光顧著疼了，還真沒注意麻不麻，可葉正文這一問，他還真感覺自己這隻腳有點麻嗖嗖的。
“這就對了，所以啊，我才建議立刻做手術。”
葉正文歎息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說句話，小夥子你也有個心理準備。如果是做手術呢，我也不建議斷骨矯正，還是趁著病情沒有惡化，直接截肢吧。”
“截肢？”男生的聲音都變了。
“對，就是截肢。”
葉正文繼續說道：“截肢的好處是，能夠規避神經線和血管損傷，一勞永逸的解決你這個斷骨的問題。要我說，你就去醫院截了吧，在生命麵前，一隻腳也不算什麽，好死不如賴活著，你說呢？”
二流子一邊聽著，眼珠子都瞪圓了，悄悄懷疑葉正文是不是故意整這個男生。
他不懂醫術，但畢竟長在農村，磕碰崴腳之類的事情也經曆過，單看男生的右腳，撐死了應該就隻是崴了腳，隨便找個江湖郎中都能給整過來，怎麽到了葉正文這裏，都要截肢了？
但問題在於，他不懂醫術，這兩個學生是多少懂點的，在學校學到的知識告訴他們，一旦涉及到血管啊神經線啊之類的問題，都是大問題，而且葉正文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怎麽看也不像是假的。
更何況，別管葉正文是不是漢奸，至少葉正文的醫術不是假的，現如今的鳶都城，誰敢在醫術上指責葉正文半句？
這兩個學生滿腔救國熱情，說句不好聽的，現階段全指望著這雙腿腳來回奔走貼標語撒傳單呢，一旦讓男生截了肢，他還救什麽國？他先救救他自己吧！
女學生都快被嚇傻了，滿眼寫著求助，哀求道：“葉大夫，真沒有別的辦法了？”
“沒有了，隻能截肢，必須截肢！”
葉正文擺擺手，說道：“不好意思把你們弄到樓上，耽誤你們時間了。這樣，你們還是趕緊去大醫院截肢吧！一旦拖得時間長了，恐怕整條腿的血管都可能報廢，到時候就不是截掉一隻腳那麽簡單了。”
這話徹底擊碎了男生最後的希望，他黯然歎息，在女學生協助下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走向樓梯口。
二流子本想伸手幫忙的，但葉正文悄悄拉住他，眼看男生在自己眼前經過的時候，他忽然又說：“對了，我忽然想起來咱們城裏有個骨科醫生專門治療這種骨傷，搞不好能不用手術也能治好你的腳！”
“真的？”
對於那個男生而言，這無疑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消息，本已經陷入無邊黑暗的他驚喜連連，以至於連腳上的疼痛都忘記了，猛地轉身過來，激動的追問道：“那這個醫生在……”
但，沒等他把話說完，葉正文忽然一個箭步上前，一腳跺在了他腳背上。
腳跟落處，正是男生的斷骨。
哢！
“啊——”
男生疼得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憤怒的問道：“你幹什麽？你是不是想害我？你……”
本來就被截肢的事情折磨的心情低落，葉正文居然還來踩一腳，真不愧是漢奸本色落井下石啊！男生怒不可揭，一把揪住葉正文的衣服領子，就想動手。
猛聽得女學生驚呼一聲：“天瑞，你的腳……”
“我的腳？”
男生愣愣神，下意識的低頭看看，這才發現自己腳背上那根拱起來的骨頭已經被踩平，看上去除了略微青紫紅腫，已經沒什麽異常。
“咦？”
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隻腳好似沒剛才那麽疼了，不覺疑惑起來。
鬆開葉正文的衣領再走兩步，男生錯愕的抬頭，望著葉正文問道：“我的腳這是……沒事了？”
“腳長在你自己身上，有事沒事還用問我？”
葉正文聳聳肩膀，接過二流子遞來的那杯茶，笑眯眯的說道：“自己再活動活動，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還能有個屁問題？
男生原地走了兩圈，沒問題！伸直右腿，活動活動右腳腳腕，也沒問題！重新再走兩圈，還在地板上蹦了兩下，一樣沒問題！
他一臉驚喜的說道：“沒事了！我的腳真沒事了！”
女學生也高興壞了，抓著他一根胳膊，仔細打量著他的腳，眼圈都紅了：“是沒事了，你看你現在蹦蹦跳跳都沒事了！葉大夫，真是謝謝你啦！”
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葉正文說的。
葉正文笑眯眯的擺擺手，說道：“謝我的話不用說了，以後少罵我兩聲漢奸就好了。”
男生臉色微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感謝的話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倒是女學生紅了臉，扭扭捏捏的說道：“我可沒罵過你……”
她有意岔開話題，問道：“葉大夫，天瑞的腳究竟怎麽回事啊？您這是怎麽給他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