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在吼 0112 臨時任務
“柴家灣堐？”
千葉英助立刻鋪開地圖看了看，找到了具體位置：“吆西！共黨果然狡猾狡猾的，這個位置半邊靠水，離著迎周門也不算遠，一旦出現異常情況，非常利於撤退。即便是不撤退，扯幾根蘆葦杆，藏進柴家灣之中，也非常方便！”
“副司令官閣下，我認為，薛天路身為一個醫生接到情報，通知他速去柴家灣堐，應該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藍西璋做手術！換句話說，藍西璋很有可能就藏在柴家灣堐！”
青木請命道：“我請求您下命令，讓我帶隊前去柴家灣堐抓捕藍西璋！我保證，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你確定嗎？”
千葉英助抬眼看看他，說道：“皇軍每一次在城內的大肆行動，有哪一次是順利成功的？”
“副司令官閣下，不可否認，我讓帝國皇軍一再蒙羞！”
青木臉色漲紅，咬牙說道：“但這次不同，這次我們應該掌握了共黨確切位置的情報，我有決心也有信心抓住藍西璋！”
“我相信。是的，我相信你有這個決心，在此時此刻你也有這個信心！”
千葉英助點點頭，話鋒一轉，卻是說道：“但是，我甚至現在就可以確定，這將又會是一次失敗的行動！”
“副司令官閣下，請您不要這樣說！我……”
青木感覺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嚴厲的傷害，攥緊拳頭繼續請命道：“我請您相信我，我絕對不會把事情搞砸！我……”
“你一定會搞砸！”
千葉英助擺擺手，說道：“青木君，我之所以這樣說並不是懷疑你的能力，但我不能輕視共黨的能力。如果我估計不錯，你這邊隻要整理部隊，開始向柴家灣堐出發，共黨就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獲知消息，著手轉移！”
“呃……”
青木皺眉道：“您是懷疑，共黨會在司令部附近安插眼線，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共黨在暗，我們在明，這是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的結論。所以，恐怕沒等你趕到柴家灣堐，共黨就已經不見了。和這些狡猾的共黨交鋒，你必須要瞪起眼睛來！”
千葉英助挺直腰板想了想，說道：“給茅季晨打電話。”
……
……
葉正文和二流子鎖好醫館，攔了一輛黃包車就上路了。
王二虎跟他約定的匯合地點不是柴家灣堐，而是西馬道跟小太平街的交叉口；起先他還不太明白，但王二虎說，直接告訴他目的地在柴家灣堐是因為信任他，真要出門過去，就不能直奔目的地。
原因很簡單，人多眼雜，這樣做隻是為了確保此行安全。
葉正文想想也是，所以他隻是帶了一點簡單的醫療用具，壓根沒有帶藥箱。
反正他已經問過王二虎了，今晚的手術僅僅涉及到摘取子彈，並且他也詳細詢問過受傷位置，初步確定應該不需要大動幹戈。
黃包車延東門大街西行，很快就到了大十字路口的位置，再往前就是西門大街了。
跟在車邊一路小跑的二流子忽然拉拉葉正文的衣袖，小聲說道：“少爺！少爺你快看，那是不是李永福？”
“哪兒呢？”
葉正文扭頭看看，果然就見前麵路口的西北角上，李永福一身便裝站在那裏，像是在等什麽人。
“師傅停一下！就停路邊郵筒那兒……”
葉正文指揮著黃包車車夫到了李永福麵前停下車，笑著招呼道：“李巡查，晚上好啊！”
“喲！葉少爺！”
李永福看清是他，趕緊上前陪笑道：“您這是準備出診呐？咦，沒帶藥箱啊？”
“我一出門就是出診？我就不能有點別的事？”
葉正文擺擺手，說道：“小太平街知道不知道？聽說那邊有家館子特別不錯，我跟狗蛋過去嚐嚐。怎麽著，咱們一起？”
“您說的是那家全羊館吧？好地方啊！我聽說是駢邑人開的，用他們那邊的黑山羊做菜，尤其他家那個辣炒羊血，那滋味那叫一個美啊！”
李永福的口水都快下來了，苦著臉說道：“可惜啊，今晚不行。要不我還真想跟您去沾沾光。”
“怎麽呢？哪兒不行？”
葉正文上下打量他一下，說道：“你這不沒穿製服嗎，下班了吧？都下班了還不自由？”
“下班肯定自由，問題是這不加班嗎？”
李永福叫苦道：“我們這差事太苦了，上班被人戳脊梁骨，下班想自在自在，結果可好，又來了臨時任務，唉！”
“不能吧？”
葉正文微微挑挑眉梢，好奇的問道：“我剛才在曹家巷還撞見二虎來著，他怎麽沒任務？李巡查你少開玩笑，就你跟茅知事的關係，加班這種事還能找上你？”
“王二虎沒任務，那是因為我去他家沒找著他！你看我明兒個不收拾他，下班不回家老實待著，四處瞎竄！”
李永福視線沿著縣府大街往北一瞄，又說：“葉少爺，您瞧見沒，街邊上閑站著的一半以上都是我們的人，都換了便裝在這兒等茅知事具體命令呢！”
“喲！這可不少人啊！”
葉正文心裏咯噔一下，向前探探身子，小聲問道：“有大行動？”
“肯定是啊！要不然能召集我們幾十號巡查在這兒候著？”
李永福看看他好奇的目光，訕訕笑道：“就是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麽行動？”
“你不知道？”
葉正文臉上寫滿三個字：“我不信”，他歎了一口氣，說道：“要不說人心隔肚皮呢。你當人家是朋友，人家當你是臭蟲，連句實誠話也沒有。狗蛋啊，傷心呐！走了！”
“李巡查，明兒個起別去我們家喝茶了哈，俺家又不開茶館的！”
二流子鬼精鬼精的，果斷順著葉正文的話茬刺撓了李永福一句，招呼車夫道：“師傅，咱走著！”
“別呀！”
李永福傻眼了，拉著車把說道：“葉少爺，瞧您說的，咱不一直都是朋友嗎？您這話說的我心裏哇涼哇涼的。”
“你涼啊？我都快凍死了。”
葉正文白他一眼，說道：“我明白我知道，你們都是官爺，我們是小民。官爺的事，我們做小民的哪有資格知道？這人呐，不能太瞧得起自己個兒，容易摔著。”
“娘唻！”
李永福越聽心裏越覺得不是滋味，咬咬牙，狠狠心，跺腳道：“葉少爺，我真不是瞞你，具體什麽任務我也真不知道。這麽說吧，您要去小太平街吃全羊是吧？我就知道我們搞不好今晚還能見個麵。”
“啥意思？”
葉正文心頭越發緊張，嘴上卻是混不吝的說道：“你們去小太平街有任務？早說啊，你早說我現在調頭回去，我可不去湊你們那個熱鬧。”
“不是小太平街，是……”
李永福瞅瞅兩邊，趴他耳朵邊上小聲說：“柴家灣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