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在吼 0034 你一定有辦法
“八嘎！”
安倍教授火紅的眼珠子差點沒有直接瞪出來，盯著葉正文怒吼道：“江口君乃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勇士，你居然敢無故傷害他的身體！你這是謀殺！你這是犯罪！千葉副司令官，你還在等什麽，還不快把這個混蛋抓起來槍斃！”
最後半截話，他是對千葉英助喊出口的，看他架勢，恨不能要親自動手，把葉正文送上刑場。
然而，千葉英助臉色驟變，瞠目結舌的看著病床上的江口，顫聲呼喚道：“江口君？江口君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江口君？”
順著他的視線，安倍教授終於發現，江口的一隻右手不知道什麽時候顫顫巍巍的抬起了十幾厘米，就好像在朝著某人求助一樣。
“江口君，我是麻生，你的老朋友麻生啊！”
麻生教授搶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江口的那隻手，再看看江口的臉色，但見他唇角微微顫抖，似乎是想要說話，又沒有辦法開口的模樣。
他扭頭問葉正文：“葉學弟，江口君這是什麽情況？他這是已經醒了，還是……”
沒等到葉正文回答，江口的右手忽然一沉，連嘴角的抽動也不見了。
“麻生教授，麻煩您讓一下，我再看看……”
葉正文重新給江口號了一下脈，這才站直身子，凝重說道：“千葉君，我剛才隻是用中醫的針灸稍稍刺激了一下他的神經，他就有了這麽強烈的反應，足以證明病人意誌非常堅強，求生欲望也非常強烈。”
“江口君的確是好樣的！”
千葉英助深吸一口氣，說道：“葉桑，我想知道，您有沒有辦法讓他蘇醒過來？”
“這個……”
葉正文稍稍猶豫了一下，說道：“千葉君，不瞞你說，病人的腦部損傷位置，我已經找到了，他昏迷不醒的病因也算是找到了，但是想要讓他蘇醒，我……暫時沒有太大把握。”
“如果葉學弟已經找到了損傷位置，應該就比較容易處理了吧？”
麻生教授不解的問道：“我們完全可以對江口君實施一次開顱手術，祛除病灶呀！”
“對啊！”
千葉英助也問：“找到損傷位置了，不就是找到病因了？這不是一回事嗎？”
“這還真不是一回事。”
葉正文苦笑道：“我可以確定的是，病人昏迷之前，頭部曾經受到三處重擊，造成了三個部位的隱性損傷。這三處隱性損傷如果當初處置得當，或許他早就蘇醒了，但是因為病情發展，那三處損傷都造成了毛細血管破裂，形成了血栓。”
他說：“血栓壓製大腦功能區，才是病人昏迷不醒的病因。”
千葉英助被繞的有點暈，繼續問道：“那該如何治療呢？”
“麻生教授剛才提到，對病人實施開顱手術，祛除病灶，的確是一種理論上可行的治療方式，但實際操作恐怕沒有這麽樂觀。”
葉正文回答說：“如果能夠早一些發現損傷部位，確認血栓位置，還可以搏一搏，但現在，病人大腦之中的血栓已經造成一係列的嚴重影響，現在手術，稍稍不慎就可能造成大出血，病人能不能活著走下手術台都是一個未知數。”
“呃……”
麻生教授有些艱難的問道：“照葉學弟的說法，如果早一些手術，情況就不會這麽嚴重了。”
“是的。”
葉正文有意無意的瞟了安倍教授一眼，說道：“不過，這也不是兩位教授的責任，誰讓鳶都城沒有X光機呢！”
安倍教授臉色微變，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麻生教授自然也麵露尷尬，不好接話。
千葉英助基本確認指望他們倆，想要救活江口是萬萬沒可能的——如果他們有別的招，至少安倍教授就不可能裝啞巴——他向葉正文微微躬身道：“葉桑，無論如何，還要請你想想辦法，救救江口君，拜托了！”
安倍教授和麻生教授悄悄對視一眼，臉上忍不住全都紅了。
他們是被皇軍駐鳶都司令部邀請過來的專家，是專門為了江口的事情來的，結果他們忙活了好幾天，臨了千葉英助當著他們的麵，懇請葉正文施救。
這雖然並不意味著對他們的全盤否定，但至少是對他們的失望。
隻是，千葉英助真的能指望葉正文？真的能指望這個年輕的中國醫生？
“這個……”
葉正文苦笑道：“千葉君，你就別為難我了。病人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你讓我救，我也沒什麽好辦法。”
兩位教授臉色稍稍和緩，內心裏多少感覺好受一點。
對嘛，葉正文沒辦法就對了，如果他一個小年輕能有什麽好辦法，那還要我們這樣德高望重的專家做什麽？我們都沒辦法的事情，他要有辦法才是見了鬼了！
“不，葉桑你一定有辦法！”
千葉英助說道：“你剛才就說過，你隻是暫時沒有太大把握。你可從沒說過，你沒有辦法！”
兩位教授渾身一僵，臉色再次凝重起來。
仔細想想，千葉英助說的沒錯，葉正文自始至終都沒說過沒辦法治，而且的確說過沒太大把握的話——沒太大把握的潛台詞，無疑就是有辦法啊！
“千葉君您……您這樣說，讓我實在太為難了。”
葉正文繼續苦笑道：“我知道，病人對您非常重要，我也很希望能夠幫您把他救活，但是我真的沒什麽把握。如果萬一因為我的施救，引發了更加嚴重的後果，我實在擔待不起啊！”
“治病救人，從來都不是盡力而為的事，任何一個醫生麵對江口君的這個情況，也不敢打保票說一定能夠實現什麽治療效果。”
千葉英助沉聲說道：“葉桑，你放心，你盡管大膽施救。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那就隻能聽天命盡人事了！不管結局如何，我都不會怪你。”
葉正文要的就是這句話，悄悄鬆了一口氣的他再次扭頭看看病床上的江口，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勉為其難，就試試吧！”
“多謝葉桑！”
千葉英助大喜，退後一步，說道：“那就請葉桑大展身手吧！”
“不急。”
葉正文有些怯生生的一笑，說道：“千葉君，如果要我施救，我希望你先答應我一個條件，然後幫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