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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死亡與生

  醫院的急診室內,一個年邁的老頭望著眼前潔白的床單,不知在沉思著什麽。


  床邊一位同樣老態的婦人正眯著眼,心翼翼的剝著手中的橘子。


  “老伴兒~”老人努了努嘴示意婦人坐到他的身邊。


  “怎麽啦?”婦人應聲坐了過去。


  老人使了使勁想要坐起,但身體卻仿如重如千斤,怎麽也挪不動。


  “哎呀,你這個人,老了老了也不消停,就喜歡硬來,你別亂動,我扶你起來”婦人苦笑著幫老人扶起身子,眼中布滿疼惜之色。


  “嘿嘿,老伴啊,告訴你個秘密。”老人露出孩子般的傻笑,神秘兮兮的到。


  “你這糟老頭子秘密多了去了,我跟著你這幾十年,早就習慣了。還有啊,你不要瞎想,醫生了,你就是最近勞累過度,休息幾就好了。”婦人揉著老人的手著,但心裏卻莫名的慌亂起來,放佛什麽重要的東西正要離她而去。


  “哈哈,雅,你呀還是老樣子,總愛口是心非”老人笑了,望著眼前那張被歲月磨平美麗棱角的臉龐,充滿著不舍。


  “我隻是覺得,有些事再不就晚了”


  “別瞎!你可以長命百歲,我們,我們還有很長時間,你平時那麽聰明,怎麽也老糊塗呢,什麽傻話呢!”婦人聞言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終於忍不住潸然淚下,而她心裏的不安也越加強烈。


  “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就喜歡上你了”老人無視婦人的話,思如潮湧地著。


  “我當時還隻是個混混,而你是名門望族”


  “於是我設了計謀,讓我們遇險,相知相遇”


  “我還創造各種巧遇,讓你以為我們在一起是緣分使然”


  “我騙了你,冉安那個家夥是真的愛你,我卻讓你對他產生無法和解的誤會”


  “我一直都昧著良心做事,一直不聽你的勸阻,導致我們的孩子現在承擔著他無法承受的重擔”


  “我後悔了啊……”


  “我其實……其實……咳!咳咳咳!”


  老人突然漲紅了臉,劇烈的咳嗽讓他怎麽也不出接下來的話。


  “夠了!!我不怪你!!你別了!別了!!”婦人神情激動,看著老者手足無措,強忍淚水一遍遍的按著救護鈴。


  “咳!…果然不能啊”老人呢喃了一句,回望婦人最後一眼,微笑道。


  “我愛你…”


  “不,啟明!啟明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嗚嗚嗚……”


  眼前一片漆黑,在老人彌留的最後之際,他看到哭成淚人的婦人和一群白衣大褂的醫生在他麵前做著最後的急救工作。隻是人群中間,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向他揮了揮手,好似了些什麽,但又仿佛從未開口。


  ………


  人界,明王城。竹家大院,一道消瘦的身影獨自在涼亭之中自飲自酌。


  微風輕吹過他的長絨,讓他喝酒的動作慢了半拍。


  “查的怎麽樣了?”


  清冽的聲音穿入空中,卻無人回答,隻有微風依舊。


  “哦?是嗎?確有此事?”


  他似是在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隻是嘴角噙起莫名的微笑。


  “好了,你下去吧”


  放下酒杯,他取出腰間的佩劍,輕輕拔出利劍,劍光射入眉眼之中讓他忍不住微眯了眼。


  “老朋友,看來我們又可以來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了”


  “嗡~”


  劍身輕顫,發出歡快的輕吟。


  ……


  夜,悄然而至,竹家大院外比起往日格外的寧靜,甚至連鳥獸的鳴聲都消失不見。


  “啊!!!”


  院內,一道道聲嘶力竭的女聲響徹庭院。


  “使勁!再使勁!不要停!快快快,換熱水,夫人忍著點!”


  接生婆的聲音夾雜著丫鬟們雜亂的步子聲,讓整個竹院氣氛緊張到了極致。


  “靜萱,你可一定要平安”


  竹院高樓之頂,那道消瘦身影在月光下格外的清晰。


  他擔憂地看了眼愛人的院落,便縱身飛入空中,從手中祭出四柄黃旗,默念法咒道:


  “!地!玄!黃!封,地護,玄幻,黃鎮,去!”


  隨著咒語落下,竹家大院忽然披上一層玄異屏障,紅藍綠黃四色在其中流轉,瘋狂的匯集周身靈氣!

  “吆!竹雲公子好大的手筆,連四相杏黃旗都拿出來了”夜幕中,一道身著金色長袍的高貴男子飄然而出,與竹雲對立而視,那英俊和藹的麵龐充滿著戲虐之色。


  “呀呀呀,竹雲不知大皇子深夜拜訪,有所怠慢之處且請見諒,隻是今日有些跳梁醜欲對竹院不利,方才出此下策。”竹雲一臉笑意地回道。


  “跳梁醜?”大皇子眉頭微皺,隨及又很快舒展開來,笑道


  “哈哈哈,好一個跳梁醜,隻是不知道這跳梁醜會不會是雲公子鬼門關道上的領路人呢?“


  “哦?是嗎?那他們大可來試一試“竹雲一臉坦然,無畏道。


  “聽聞十年前,竹公子在問仙大道上不慎讓仙魁入道心,導致修為大減甚至至今都留有暗傷,不隻此事是真是假。”大皇子眼藏笑意,逼視竹雲的眼,想要看到他慌亂狼狽的樣子。


  可惜竹雲的表現讓他有些失望。


  “嗬嗬,暗傷不足掛齒,竹雲在這裏謝過大皇子的關心了”竹雲笑意不改,話語間諷刺之意十足。


  “哼!竹雲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嘴硬,也罷,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便不再這般虛情假意了!四大護法何在!”大皇子終於失去了耐性,大手一揮,四道身影便出現在他的身後。


  “這氣息,人王境高手?”竹雲處驚不變的臉終於露出了一抹凝重。


  “哈哈哈哈,不錯!人王境,四大人王境高手,即使你竹雲手腕通也難逃一死!竹雲啊竹雲,你可知你這般神色有多麽讓人愉悅嗎?哈哈哈哈”大皇子撕下偽裝,英俊的麵龐布滿陰翳之色。


  “哼,也罷,既然如此,那就戰吧!”竹雲腳步輕點,在空中點出道道金蓮,化為陣勢隱隱護住身後的竹院。


  “死到臨頭還在想著女人,哼,四大護法,上!”


  大皇子一聲令下,身後四人立刻祭出法寶,騰空而上!


  “且慢!”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位老者騎著一條白狼衝入雙方陣勢之間。


  “師傅?”竹雲震驚地看著來人,緩緩地收回了手中的劍,一向淡然處世的他這會徹底不淡定了。


  “師傅?這老頭居然是竹雲師傅?”


  大皇子一臉警惕,其身後四人也是心翼翼。他們發現,這個白發老者者雖然身上毫無氣勢,如同凡夫俗子一般,可他屁股下的那條白狼僅僅一個眼神就讓他們動彈不得。


  “雲子,快,你兒子要出生了,馬上帶我去見見他,我算了算,演卦象顯示此子將來前途無量,必定會引得洲大震,我要趕緊跟他套好關係!”老頭一副地痞惡無賴相,拉著竹雲就要走。


  “呃……當初你忽悠我拜你為師可不是這個理由”竹雲一臉黑線,即使今與四大人王強者殊死一戰他也不願這老頭兒禍害他兒子。


  “什麽!忽悠?我忽悠你了?你這一身本事誰教的!啊!你個白眼狼你……”老者正暴跳如雷的數落著竹雲,然而眼角餘光的一撇卻讓他再也轉不回去。


  “哎吆吆,雲子你雖然人品不咋滴,但朋友倒是個個氣派,這幾個人看起來挺有錢的樣子。嘿嘿”


  “……”


  竹雲看了眼大皇子幾人,突然覺得他們有些可憐。


  大皇子幾人此時也是汗流浹背,因為當老頭出“有錢”沒有二字時,看他們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就好像,大灰狼遇見綿羊,怪大叔看到蘿莉一樣。


  ……


  十分鍾後

  “公子!公子!生了!姐生了!是個男嬰!”


  丫鬟碧羅興衝衝的從雅閣中奪門而出。


  “兒子!我有兒子了!我要當父親了!”竹雲激動不已。


  “哎呀!快快快!雲子,快去迎接那位大人”一胖的白發老者比竹雲還激動拉著他就要往雅閣跑。


  “公子!他……”


  碧羅呆呆地看向老者,這時她才發現這老人並非竹院之人。


  “他……唉~一言難盡,我們先去看看靜萱”回過神來的竹雲看了眼身旁老者,喜悅之情一掃而空,忽然間疲憊不已。


  與此同時,皇城外一處野林內。


  “走了嗎?”


  大皇子問道


  “應,應該是走了”


  大護法回答


  “真的?”


  顯然大皇子被嚇得不輕,精神異常警惕。


  “真的”


  大護法又探查一番確認了下來。


  “那就好……”


  大皇子深呼了口氣,然後氣沉丹田,仰暴怒地吼道:


  “竹雲,白發老頭,還有那條狗!我與你們不共戴!!!”


  “殿下,是,是狼”


  二護法聲道。


  “滾!!!!!”。


  月光下,竹林內,赤身裸體的大皇子怒吼不斷。


  幾大護法也是赤著身在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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