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貨運市場

  看到女人跑了，江楓終於冷靜下來，看到地上一動不動的中年男子，才意識到自己殺人了。


  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魔鬼，當遭遇不公，或被人欺負時，心中都會冒出恨不得立刻殺死對方的衝動。但一般都會克製住，可當一旦對方觸碰到自己底線，並且有機會幹掉對方時，被會不顧後果出手，特別是老實人。


  江楓突然腦子裏想了很多中可能，比如：自首，或者毀屍滅跡……等等。江楓雖然這麽多年來，活得很卑微，但人卻不笨，甚至還很聰明，閱曆也挺豐富，雖然聰明人也不一定會出人頭地。


  他知道，喬欣走了，肯定會立刻報警，而殺人這種事情，警察肯定會最快的速度趕來，雖然最好的結果是自首，然後賠償喪葬費，損失費等等對方家人一大筆錢，自己坐個差不多二十年牢就可以了，可江楓不想這樣，一輩子窩窩囊囊，感情事業一團糟，雖然，自己遵紀守法，拚命工作，可到頭來連縣城的房子都買不起一套，對女人掏心掏肺，每一次都全身心投入，可最後卻一次次被人傷害。


  “我得逃，不管結果怎樣都無所謂。”小楓心裏念叨著。便匆忙換了一套衣服，拿著包跑了出去。


  此時，遠方已傳來了警報聲，小楓向城中村的另一個出口跑去，那邊是一個菜市場，人多，魚龍混雜。


  “該怎麽逃出這個城市呢？火車實名製，而且到處是監控，汽車站也不行，車站與高速路口肯定會查。看來隻能這樣了。”小楓一邊故作鎮定，其實腦子裏飛速運轉。


  農貿市場一樓是買菜的，二樓是買一些小商品的店，江楓來到二樓，買了個假發，和一副廉價的平光眼鏡，還買了幾條內褲與二件T恤。在廁所裏換了衣服，帶上眼鏡與假發，便來到一樓市場後麵。


  那是一片水泥地，由於可以遮陰，那些摩的和三輪車司機，都在這裏等客，帶人的三輪車，有個車棚，不像摩托車那樣光禿禿的。江楓坐上一輛三輪車，用四川話語調說道，“師傅，麻煩你送我去城西鬆明路口。”江楓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害怕有人打電話過來。


  江楓天天在外麵跑慣了，地形很是熟悉，跟不同人打交道，跟是學會了許多種方言，如四川話，河南話，廣東話，上海話，天津話等，每種不太精確，但都會幾句。


  城西鬆明路，位於城鄉結合部，那裏有很多物流公司。這裏每天有很多貨物發往全國各地。


  不到半小時，江楓便到了貨運市場。去哪呢？大城市肯定不行，大城市治安查太嚴，而消費也太高。太小的城市也不行，流動人口太少的地方，也容易被發現。江楓剛才在三輪車上便一直考慮這個問題，最後決定去湖北神農架。


  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江楓終於找到了一家湖北貨運專線的物流貨物公司店麵。江楓便進去問了起來。


  “你好，請問我要運一輛摩托車去湖北襄陽，運費多少錢？”江楓走進店麵，看著裏麵堆積著各種貨物，裏麵還有四個人在忙碌著，江楓用河南口音的普通話問道。


  “500元左右，具體的還要稱重才知道，如果需要我們打框架包裝的話，加260元。”一位約30多歲的婦女，十分熟練地回答。


  “哦，這麽貴啊，能不能優惠點。”


  “1800多公裏呢大哥，我們這個是正規手費的，你放心好了，我們童叟無欺，明碼標價。”


  “那到那裏需要多久呢？”江楓又問。


  “正常來說不到20小時，特殊情況不超過三天，不然我們給你退款。”女人起身給江楓倒了一杯水。


  “你們明天發車嗎？你們是全程高速嗎？”江楓拿著水杯，走向牆上掛著的全國地圖，看了起來。


  “今天就有一車專門去襄陽的，明天的話，隻有去武漢中轉了，你今天把車子運過來，我們六點發車。”


  “天天都有車去武漢吧？武漢中轉的話，需要幾天時間。”江楓有一句沒一句地問道。


  “武漢倒是天天發車，有時候一天好幾車，不過中轉的話，至少三天才能到襄陽了。所以最好今天運走。”


  “好吧，我知道了，等會就去拿過來。”


  “好的，大哥請快點，這是我們的名片，請五點前打電話，如果需要今天運走的話。”中年女人很熱情地說道。


  江楓走出了店麵，在外麵找到了今晚發貨的車子，這是一輛半掛車，上麵蓋著一塊大油布。車上已經裝了大半車各種貨物，大大小小的紙箱包裹著。有三個人在車上裝著貨物。


  江楓在隔壁店裏，買了些餅幹，火腿腸，和2瓶礦泉水。“20多個小時，這些也應該夠了，等會怎麽上車呢？”江楓嘀咕著，拿出手機看了下，“現在才3點半，估計五點多他們能把貨裝好，六點出發的話。“我得先吃點東西。”早上吃了包子，午飯也還沒有吃。江楓找了家麵館吃了碗麵。“但願能順利吧。”江楓臉上一副平靜的樣子，其實心裏就擔心怎麽離開這個城市，至於其它的，也沒有心思去想了，神經崩得緊緊的。


  吃完麵條，江楓又在小店買了份報紙，找了個剛好能看到那貨車的陰涼處，裝模作樣看起報紙來，眼睛去一直注意著周圍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就要5點了，江楓還是沒有找到能上車的機會，因為車上一直有人，而車子旁也會有人經過。“還有其它辦法嗎？”江楓回憶著貨車出市場的路線，然後搖了搖頭。車子出市場後，便直接開往高速路口，在收費站上高速，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


  “在等等看，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就上其他車吧。”江楓深呼吸了一下，想著剛才進市場看到的貴州，雲南專線的位置，這個是他的第二選擇。


  又過了一會，車上的貨差不多裝滿了，江楓看了下時間，已經五點四十了。這時候，太陽光線也沒有那麽猛烈了，市場上人也少了很多，很多車子已整裝待發。


  “唉，終於忙完了，這該死的天氣，把老子熱慘了。”過了十來分鍾，一個裝車工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衣服已經濕透，還有些鹽漬。


  “是啊，太熱了，終於可以休息了。”又一個工人接著說道。還有一個工人正在紮繩子，最後收尾的工作。


  江楓，找了個稍微昏暗的地方貓著，“這裏到車上有差不多20米遠，差不多需要15秒，走路的話。那車上的貨，每個箱子都緊緊挨著，我一米七五，大概需要這麽多空間。”江楓在隔壁一輛空車子旁，比劃了一下。心裏估算著，各種可能。


  “走，兄弟們，吃飯去。”貨車司機說道，今天我請你們喝啤酒，顯然，貨車司機跟工人已經很熟悉了。“琳姐，幫我看下車子，我們吃飯去了。”貨車司機又對著店裏那個，下午接待江楓那個女人道。


  “好的，幫我帶瓶冰紅茶，要冰的。”女人說完，拿著椅子，坐在門口，盯著車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