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窺視（20）
隱約中，葉楓聽到了門後傳來的水滴滴落的聲響。
衛生間？
葉楓按住‘L’形的門把手，猛地往下一按，推開門衝了進去。
的確是衛生間。
映入眼簾的是洗衣機，洗手台。浴室被一圈毛玻璃圍上，從外麵看不真切。
裏麵似乎沒有人影。
葉楓推開浴室的玻璃滑門，立刻就看到了躺在浴缸底部、已經被水完全漫過身體的陳一鳴！！
“該死！芷晴！！過來幫忙，芷晴！！這孫子要被淹死了！！”
聽到葉楓的喊叫聲後，張芷晴和上官明前後腳衝了進來。葉楓已經把水龍頭關上了，正在不停的用雙手把浴缸中的水往外舀。
他不清楚陳一鳴似乎已經溺水身亡了，但是看樣子，陳一鳴似乎已經不再呼吸．．．
三個人手忙腳亂的把浴缸中的水往外弄，衣服不可避免的都濕透了。
“我們、我們為什麽不把他拉出來？”張芷晴氣喘咻咻問道，“舀水太麻煩了！！”
“拉不動他！”葉楓吼道，“你以為我沒試過嗎？陳一鳴被粘在浴缸底部了！！”
“粘住了？！”
上官明不信邪的抬起陳一鳴的一條手臂，試圖把他從浴缸中拉出來，但是即便他使出了全力，仍不能動彈陳一鳴分毫。
他就像是被一隻被黏鼠板粘住的老鼠一般，被死死的粘在浴缸底部。
“這是、這是發生了什麽？”
“別TM廢話了，趕緊舀水，陳一鳴快TM掛了！”
當浴缸中的水位下落，把陳一鳴的臉露出來後，葉楓也顧不上什麽惡心不惡心的了，立刻給他做心肺複蘇術。
經過葉楓的不懈努力和令他作嘔的人工呼吸後——上官明和張芷晴都沒有幫忙的意思——陳一鳴咳出幾口水，從死亡的邊緣被拽了回來。
但是他仍然被粘在浴缸底部，動彈不得。
“是TM的強力膠。”葉楓檢查了一下，“M的，真是TM夠狠的，陳一鳴被強力膠粘在浴缸裏。是陳明幹的嗎？”他看向迷迷糊糊的陳一鳴。
“誰、誰？你們為什麽在我家裏？你們是來救我的！！”
葉楓形容了一下陳明的長相。
“沒錯，就是這個瘋子，他騙我開門，然後衝進來要殺了我！”陳一鳴驚恐萬狀的尖叫道，“他說要活活淹死我！！”
“從頭說！”葉楓狠狠扇了他幾個耳光，“別顛三倒四的。芷晴，撥打120，讓急救車趕快過來，M的，想要把他從浴缸上弄下來，可能得用刀子把粘住的皮割開了。”
陳一鳴目瞪口呆的注視著葉楓拔出的匕首：“什麽？！把皮割開？”
“難不成你下半輩子打算和浴缸一起過？”
“．．．．．．能打完麻藥再割皮嗎？我怕疼．．．”
“也行。”葉楓想了想，把匕首塞回了口袋，“把陳明襲擊你的經過詳細說一遍。上官，你去和警方取得聯係，即刻在京陽市內發出對陳明的通緝令。他涉嫌蓄意殺人。”
上官明點點頭，轉身走出衛生間打電話去了。
“說吧。”
陳一鳴光溜溜的躺在浴缸底部，乖乖的述說剛剛發生在他身上的恐怖經曆。
當時他正在客廳的沙發上聽音樂，突然響起的刺耳門鈴讓他始料未及。他沒有對別人說過他在這裏。
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陳一鳴也沒有多想，以為是物業的人或是粉絲。他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向外麵
他看到了一個消瘦的男人。
“你好，陳一鳴先生在家嗎？”
男人說話的時候低著頭，陳一鳴看不清他的麵部表情。
“你幹嘛的？”
“您好，我是一名推銷員，您有興趣——”
“沒有。”
陳一鳴轉身就要返回客廳。
“陳一鳴先生，我推銷的商品您一定感興趣。”男人的聲音從門縫飄了進來，“如果你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有夫之婦亂搞的話，你最好還是和我談一談。”
陳一鳴立刻就慌了。對方找上門來明顯是有備而來。迫不得已，他隻能推開門，打算用私了的方式解決問題。
原本陳一鳴想的是破財免災，給這人一筆封口費，雙方簽訂合同，達成共識：這件事今後不準再提。
類似的勾當他沒少幹，畢竟他經常深陷麻煩之中，而他有一位很不錯的律師，可以妥善的處理類似的危機。
但是這次不一樣，找上門來的人要的不是錢，而是他的命。
“————我被他製伏後，那個瘋子逼迫我說出我和林小璐之間發生的事情。”陳一鳴一邊抽泣、一邊訴說，像是個被禍害過的小姑娘似得，弄得葉楓隻想笑，“一開始我沒打算說實話，但是他說要捅死我，把我的耳朵割下來，我隻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說出來了。”
葉楓說：“然後他改了主意，決定把你淹死？”
“沒錯．．．”回想起方才自己經曆的一幕，陳一鳴仍能感受到那股恐慌和絕望，“他在我家裏找到了幾管強力膠水，我記得是裝修的時候剩下來的，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翻出來的。總之，他用膠水把我粘在了浴缸底部。打開水龍頭後，他就走了．．．”
“行吧，我差不多清楚了。”葉楓看著他，“你殺了陳明心愛的女人，他來向你報複，就這麽簡單。”
“你亂說什麽呢？”陳一鳴瞪著葉楓，“我殺人？我沒殺過人！”
“還打算狡辯呢？”葉楓說，“林小璐和許晴不是你殺的？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偽裝不在場證明的，但是——”
“你TM有病啊！我說了，我沒殺過人！”
葉楓眉頭微蹙：“那陳明他——”
“我承認和林小璐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然後那個瘋子就TM的要弄死我！”陳一鳴吼道，“不就是和他女朋友睡過嗎？至於TM的要弄死我嗎？幹！那小子死定了，我的律師會向法官要求嚴懲——”
葉楓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行了，你TM還是先把自己從浴缸裏弄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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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陽市警方的圍追堵截下，當天晚上六點鍾不到，陳明就被抓獲了。
事實上他也沒打算跑路。警察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某網咖上網呢。麵對找來的警察叔叔，陳明表現的十分平靜，甚至沒用提醒就自己伸出了手腕，等著被拷走。
葉楓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當天晚上八點半了。他和上官明離開陳一鳴所在的醫院後——來之前他們倆把張芷晴送回了家——來到某警署的審訊室中，見到了失魂落魄的陳明。
“那個王八蛋真沒有死？”
這是他對葉楓說的第一句話。
“沒死。失望了？”葉楓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掏出一根煙，“要麽？”
“給我來一根。”
葉楓點燃一根煙，塞進陳明的嘴裏。
哆哆嗦嗦的吸了口煙，陳明被嗆得連連咳嗽。葉楓趕緊把煙搶走，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他。
“不會抽煙就TM別抽。”葉楓說，“聽說陳一鳴沒死，放心了？”
陳明點點頭。
葉楓太熟悉陳明臉上這種解脫了的表情。他無數次在被抓獲的犯人的臉上看到過類似的表情。
“何必走到這個地步。”葉楓說，“為了一個女人去殺人？而且林小璐還TM的不是什麽貞潔烈女．．．”
“我不是為了她。”陳明搖搖頭，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我隻是咽不下這口氣。陳一鳴他侮辱了我，上我的女人，他必須付出代價。”
“他玩了你的女朋友，所以你就要他的命？”
陳明點點頭：“沒錯。”
“那你TM現在一副後悔的蠢樣。”葉楓說，“當初你把陳一鳴用強力膠水粘在浴缸裏的時候你想啥了？你真應該聽聽陳一鳴和浴缸分開時候的慘叫，要是我錄下來就好了．．．”
“我會進監獄嗎？”
“沒跑。”葉楓活動著僵硬的脖頸，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陳一鳴的律師可不是善茬，你小子死定了。”
“好吧．．．”陳明淒慘的笑了笑，“我不應該被仇恨蒙蔽雙眼的，如果不是那通短信的話，或許——”
“短信？”葉楓看著他，“什麽短信？”
“有人給我發了一條短信。”陳明說，“裏麵說陳一鳴是導致小璐死亡的罪魁禍首，還說明了陳一鳴和小璐的不正當關係。”
“有這回事？”葉楓猛地站了起來，“那條短信呢？”
陳明驚恐的縮成一團：“我、我刪了。”
“刪了？幹，你手機呢？”
“手機丟了．．．”陳明說，“我從陳一鳴家裏出來後發現不見的。我還以為是落在陳一鳴的家裏了，就沒敢回去取．．．對了，教我把人用膠水粘在浴缸裏、然後活活淹死的也是那條短信。”
“．．．．．．你還記得發信人的手機號嗎？”
“不記得，好像是一串亂碼吧。”陳明說，“我試過，那個手機號”打不通，也回複不了短信。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惡作劇，所以去找你了解情況。上次和你見麵的時候，我偶然從你的嘴裏聽到了‘陳一鳴’這三個字。我這才意識到那條短信可能不是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