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去的凶手(3)
仔細打量麵前這位不修邊幅的男人，葉楓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認識他！
“您是王建仁前輩？”葉楓把紙盒放在地上，敬了個禮。
“什麽前不前輩的，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還有，別TM隨便叫我的大名，平時叫我大王就行。”王建仁擤了下鼻涕，發出一聲類似大象的鳴叫。
“大王，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哼。”
王建仁身材矮壯，一米七上下。他五大三粗、一臉橫肉，看上去屬實不怎麽像好人。他此時穿著一件不知多久沒有洗過的髒兮兮的皮夾克，渾身的煙味，濃烈的能把人嗆個跟頭。
王建仁說起話來粗聲大氣，是那種在第一次見麵中很難獲得他人好感的人。從他睡眼朦朧的樣子不難推斷出，他剛剛應該是在打瞌睡。
不過他算是個奇人。
葉楓對王建仁的經曆稱得上如數家珍。某種程度上說，王建仁是京陽市警界的傳奇，以心狠手辣、雷厲風行而著稱。
經他手辦理的案件，偵破率極高。但是由於手段偏激，三天一小錯、五天一大錯，他的風評一直不好。
三年前王建仁由於惹怒了上司，直接被調離了重案組，自此以後，葉楓就再也沒聽到過有關他的消息。
葉楓之前一直認為王建仁是被一擼到底了，已經被開除出隊伍。他萬萬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在這裏見到了傳說中的很角色。
“都進來吧，在門口楞著幹嘛？”王建仁轉過身，向屋內走去。
葉楓跟在張芷晴的身後走進屋內，讓他有些意外的是，房間的麵積很大，顯得極為空曠，除了六張拚在一起的金屬辦公桌外，就隻有在房間的角落裏的一片區域，那是屬於王建仁的辦公區域。
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房間裏幾乎大半都空閑著，隻是被堆放了一些雜物。房間進行了簡單的裝修，除了刮大白外，幾乎沒有其他任何處理。
葉楓留意到牆壁上有兩扇小門，一個門上貼著廁所的標誌，另一個門上貼的是“禁止入內”的字樣。
這之前應該就是一間倉庫。葉楓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接下來，我就要在這個破地方浪費時間嗎？
王建仁這會兒已經坐回到了他那把轉椅，他把雙條腿架在辦公桌上，歪著頭、懶散的看著電腦屏幕。
從隱隱聽到的熟悉音樂聲，葉楓斷定王建仁正在鬥地主。
“我的工位在哪兒？”葉楓抱著紙箱子問到。
王建仁頭也不抬的說道：“隨你便，空桌子有的是。”
葉楓走到張芷晴的身旁，把紙箱放在落滿灰塵的桌麵上。
“我需要做些什麽？”
“啊？”
張芷晴抬起頭，迷茫的看著他。
“我的工作內容呢？”葉楓加重了語氣，“什麽是NewHumans？”
“意思是新人——”
“我知道是新人類，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葉楓煩躁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他抓在椅背上的手由於用力過猛而顯得蒼白不已，上麵條條筋腱猙獰的聳動著。
餘光留意到張芷晴的目光掃在自己的手上，葉楓立刻把手放進了褲兜。
“啥意思都不知道，你就被調到這兒來了？哼，小子，我剛剛說了，這裏是垃圾回收站。”王建仁頭也不抬的說道。
“別聽臭大叔胡說，這裏是NewHumansDefense，簡稱NHD，中文全稱是新人類防禦小隊。葉楓，歡迎你加入小隊。”張芷晴坐在她自己的工位上，專心致誌的玩著手中的NS遊戲機，不再看向葉楓，似乎他就是個透明人。
“新人類？防禦什麽？什麽小隊？”葉楓被弄暈了。
‘新人類防禦小隊’？人類還分‘新’和‘舊’的嗎？防禦？有什麽可防禦的？
M的，我果然被人當成了神經病，被調到了一個神經病部門裏．．．
“你相信有超能力存在嗎？”張芷晴不耐煩的抬起頭，看向葉楓。
葉楓的眼前浮現出那個身上一半是火、一半是冰的男人，他沒有回答，而是直勾勾的看著張芷晴那雙清澈的眼眸。
原來那就是超能力？哼．．．或許我來對地方了！陳隊，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裏。葉楓默默的想著。
王建仁大聲嚷嚷道：“新人類的定義是：具有某種超越常識、理解的能力的特殊人群。簡單點說，就是會超能力的人就叫新人類。”
“這樣的人多嗎？”
“．．．．．．”王建仁沉默的打量著葉楓，好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你小子竟然相信新人類的存在？”他原本還以為得費上一番口舌，才能讓這位初來乍到的小白臉理解‘新人類’這個概念。
當初他自己可是花了不少時間，才接受世界上有超能力者這一事實。
“這樣的人多麽？”葉楓又問了一遍。
“很遺憾，比你想象中的多，而且大部分都TM不是好人。”王建仁此時臉上的笑容，在葉楓看來有些猙獰、恐怖。
不過話說回來，他此時的表情又何嚐不是。
葉楓就像是一條看到獵物的豹子一般，繃緊了全身的肌肉。
張芷晴平靜的說：“NHD，新人類防禦小隊，我們這個部門的存在宗旨，是處理與新人類有關的一切案件。直白的說，就是抓捕超能力罪犯。”
“你們抓到過幾個？”
“七八個吧。”張芷晴說。
“你們見過一名能同時控製火焰和寒冰的男人嗎？中等身材，四十歲上下，臉上有一道疤痕，耳朵上——”
“葉楓，冷靜點。”張芷晴抓住了葉楓肌肉繃緊的手臂，“我看過你寫的報告，7月18號你碰上的那個男人，應該是一名新人類，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的話——”
葉楓咆哮道：“我TM說的是實話！！但是所有人都把我當成瘋子！！”
“——我們不會把你當成瘋子，葉楓。但是NHD沒有和他打過交道。”張芷晴把自己喝了一半的咖啡遞給葉楓。
葉楓接過來，一口喝了個幹淨。
“抱歉，我失控了。”他說。
“沒什麽。看看這個視頻，這是我們之前處理的一件有關新人類的案件。可以讓你對NHD的工作有一個直觀的了解。”張芷晴拿出一個平板電腦，點了幾下後，她把平板電腦遞給葉楓。
葉楓打量著平板電腦的屏幕，正在播放一段視頻畫麵。從這一段不到五分鍾的視頻中，葉楓看到的是一副單調的場景：一位看上去很是仙風道骨的老太太，身旁圍繞著一群精壯的男人。不知因為什麽緣由，這些光著膀子、露出渾身肌肉的壯漢們，一個接一個的向著這位老人家衝過去。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仿佛老太太的四周豎立著幾道不可見的空氣牆，阻擋了所有試圖要接近她的人。那些壯漢隻要衝到她的附近，立刻就會倒飛出去，有的甚至會飛出去好幾米遠。
“．．．．．．這是什麽？”葉楓問向張芷晴，“這個老太太具有超能力？”
“沒錯，隻不過她把這種能力用在了騙人上。”張芷晴平靜的說道，“隻要交納三萬九千八的學費，就能成為她的記名徒弟，習得神功。”
葉楓突然湧起一種罵人的念頭。
壓抑住激動的內心，葉楓開始詢問部門的情況。“NHD就隻有我們三個人嗎？”
“還有一個。”
“四個人？”
“嗯，上官明今天沒在。”張芷晴說，“不用在意他，他來了與沒來，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丫頭，精辟。”
“好吧．．．”
王建仁說：“小子，你這麽快就已經認命了？我還以為你要再掙紮一下，看看能不能回到上麵的樓層去。”
葉楓強忍住獰笑的想法，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離開？為什麽要離開？在把所有的新人類給殺光之前，我絕對不會離開這裏。除非我死了，哈哈哈．．．．．．
“這底下還不錯，冬冷夏熱。小子，多吃點苦對你不是個壞事。”
“您說的對。”
“算你小子會說話。晚飯我請了！不過事先說好，要是超過十五塊。你就自己付錢吧。”
“．．．．．．好的。”
突然響起的粗暴敲門聲打斷了屋內的談話，王建仁咒罵了一句，把腿從桌麵拿了下去。張芷晴走過去把緊閉的雙扇鐵門打開，兩名穿著正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名年紀大一些的男人不耐煩的說道：“小宋，談正事，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裏浪費。”
“坐。”王建仁指了指擺放在角落中的幾把破舊沙發，靠在椅背上，他懶散的打了個哈欠。
“．．．．．．”
看著落滿灰塵的沙發，中年男人遲疑了一下。
被叫做小宋的那名年輕警員眼疾手快，掏出幾張衛生紙，墊在沙發上，那名中年男人才勉強坐了下來。他依舊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王建仁翹著二郎腿，一副隨時會睡過去的樣子。“陳sir，這是你第一次來我這兒吧？”
陳誌平冷漠的說道：“小宋，你介紹一下情況，說完我們就走。”
刑警隊的人來這裏幹嘛？
葉楓認出這名中年男人，正是刑警隊的陳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