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無法治愈的噩夢
夜,靜謐無聲……無窮無盡的黑暗。
醫院裏,冰冷的氣息撲鼻而來,四處更是傳來無數的哭泣、呐喊。
“曉曉,曉曉,我的女兒,你為什麽會這樣想不開?”
“親愛的,你不要這樣,我們的女兒已經……你更要保重身體,否則,我該怎麽辦?”
似乎是一對夫妻在對話。
顧曉蹙了蹙眉,四下打量之後,開始尋著聲音,慢慢往前走。
不一會兒,她停在一間病房外麵。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她能看到自己的父母正站在裏麵,旁邊則站著幾個穿戴防護服的醫生。此時,他們正拿著儀器,對病床上一個手腕鮮血淋漓的女孩實施搶救。
雖然隻有半張側臉,而且多半被短發遮擋,但“顧曉”還是可以肯定,這個陌生女孩不是自己,她也從來沒有見過。
“300焦耳一次!”
“300焦耳兩次!”
“300焦耳三次!”
除顫儀擊起又落下,落下又重擊,經曆了一次次的除顫之後,醫生最終歎了一口氣,將手裏的設備放下,“對不起,顧先生顧太太,我們盡力了。你們的女兒已經與2018年9月18日21點32分逝世。”
下一秒,一直在旁邊哭泣的母親,突然發瘋般衝了過去,啪的一下跪倒在醫生的腳下,“求求你們醫生,救救我的女兒,她怎麽能死?”
“她才24歲,正是女孩最好的年齡。”就連父親也跟著一塊跪下,兩人不停地朝著醫生磕頭。
“顧先生顧太太,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可是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順變。”幾個醫生急忙將他們攙扶起來。
接下來,醫生們嘴裏嘰哩咕嚕地不知道說了些啥,顧曉隻看見他們表情有些遺憾地的搖了搖頭。
之後,母親一個激動直接暈了過去。而父親則急得在一邊大喊大叫。
“媽媽媽媽,我在這裏!”顧曉著急拍打著的門,可讓她意外的是,前麵竟然是一塊虛空的地方。
顧曉試著往前邁了幾步,神奇地發現自己居然可以穿牆而過。
這時,她顧不得這麽多,急匆匆朝著母親的地方跑了過去。
“媽媽,爸爸,你們不要傷心,我沒有死去!”顧曉試圖扶起母親,卻發現自己的手居然能穿過她肩頭,毫無力氣。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自己死了?
顧曉雙眸的餘光下意識定格在病床上的人身上。
那張臉……那個人……
她整個人都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手指怔怔撫著自己的臉龐。
女孩的臉為什麽跟她的如此相似?
顧曉扭頭望向正在跪地哭泣的父母,又看了看病床上那張已經沒有生氣的臉龐,她張了張嘴,很想發出點聲音,卻發現根本叫不出來。
忽而,一陣風吹來,眼前的景象立刻替。
白白的醫院,瞬間變成黑色一片。
她似乎身處在一個漆黑的倉庫裏,角落處,一個女孩蜷縮著雙腿窩在那裏,全身都在不停地抖動。
不知為何,顧曉突然沒來由的覺得心頭一痛,似乎這個女人的喜怒哀樂,她全部都能感同身受。
她甚至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一下接一下,噗通噗通。
就在這時,一直緊閉的大門,“嘩啦”的一下被人拉開。
兩個長相猥瑣的男人從外麵進來,他們看著女孩,臉上蕩起一抹壞笑:
“要不,幹掉她之前,我們先去爽一下吧?”
“小美人,放心,我們不碰你,我們待會兒好好疼你。”
“快跑快跑!”顧曉急忙上前,想要抓往兩個男人,想要叫那個女孩逃跑。可是她的手,根本碰不到他們,嗓子裏也沙啞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顧曉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兩個男人走到女孩的麵前,一個人按住她,另外一個人開始動手,上下其手。
女孩拚死反抗,“別碰我!不要!別碰我!不要!”
其中一個男人掄起手掌,朝著她的臉上就呼了幾個大嘴巴子,“臭表子,還來了勁了是吧!”
另一個男人也借機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狠狠往牆麵上撞擊。
就在這時,一道高大的人影走進倉庫。隻見他發了瘋似的往前衝,“王八蛋,拿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接下來,剛剛在調戲女孩的兩個猥瑣男,都被他揍得鼻青臉腫。
最後,男人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瑟瑟發抖的女人身上,抱著她轉身往外麵跑去。
至此,顧曉才看清楚,後來衝進來救人的男人——居然是江遠洋。
隻是,這個女人又是誰?為什麽江遠洋看到別人輕薄她時,會如此憤怒?
越來越多的疑惑,索繞在心頭。
顧曉目睹江遠洋抱著懷裏的女人,視若無睹地從她身邊經過。
她伸出手想要拉住江遠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依舊是虛空狀態,根本沒有辦法,實質性地抓住什麽東西。
恰在這時,江遠洋的外套掉了下來,那張一直被擋住的臉終於顯露真容。
“天呐!為什麽是這樣?”看清那張臉,顧曉整個人都往後踉蹌幾步。
這個女人的臉,怎麽跟她也是如此相似?
她到底是誰?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自己?
顧曉隻覺得頭疼得快要炸開一樣。腦袋裏,兩個女孩正在不停地打著架,她們都想衝破些什麽,她雙手抱頭,蹲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這時,一陣強烈的白光照射進來。
“啊!不是我不是我!”顧曉猛地睜開雙眸,入目所見便是窗外湛藍的天空。
天亮了,又是另一個清晨。
掀開被子,顧曉渾身冷汗,她緩緩坐了起來,四周環顧。
沒有醫院,也沒有倉庫……看樣子,剛剛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已。隻是為什麽她會覺得這麽真實,她的頭到現在還陣陣抽痛。
顧曉敲了敲腦袋,伸手從一邊的抽屜裏將藥拿了出來。
顧母有家族遺傳性的精神分裂症,而且很不幸的,顧曉長大後沒有多久,就被醫生診斷出,跟她媽媽患了同樣的病症。
所以,為了怕顧曉犯病,顧父常年都往她的包包裏塞一些治頭疼的藥。
而江遠洋這個男朋友關心她吃沒吃藥,也遠高於關心她的其他事情。
揉了揉頭,顧曉掀開被子,穿鞋下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然後把藥吃掉。
半個小時後,她的症狀才稍稍轉好一些。
直到頭痛的毛病緩解,顧曉才坐到梳妝台前,開始動手倒騰自己。
拿起梳子,看著鏡子裏的俏麗女人,顧曉卻再度晃了晃神。她忍不住*自己的臉龐,思緒再度回到那個夢。
“你究竟是誰?真的是顧曉嗎?”她自言自語。
其實,這種夢她偶爾也會做,隻是最近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夢到。不知為何,這次來到冰城,第二天她居然又夢到這些。
每次,顧曉從夢裏醒來,都感覺自己好像經曆了一場場生死離別,尤其是這次格外明顯。
甚至到現在,她的心裏還能明顯感覺到,倉庫裏那個女孩當時那絕望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