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主動認錯
倒在地上的女人,一整張臉布滿了鮮血,那些血跡遮蓋住了原本清麗的五官,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樣子。
盯著五官輪廓,陸靳錚莫名覺得熟悉,可一下子卻又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那邊,田倫從下車之後,就呆呆立在那裏,傻愣愣看著摔得鼻青臉腫的不速之客。
自己這是遇見碰瓷的了?
“呃……這位小姐,請問什麽情況?”心裏咯噔一跳,他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
寧晚秋還沒來得及回答,偏偏,聽到聲響的安保已經趕了過來,當他看到地上趴著的女人時,頓時雙眉緊緊一皺,“田秘書,別碰這個女人。”
正準備去扶起對方,查看受傷是否嚴重的田倫,動作一頓,抬起眼眸,滿眼困惑。
保安伸手指著寧晚秋,態度頤指氣使:“就是這個女人,剛剛在前門那裏逛蕩就想混進去,不過讓我及時發現,讓她沒了機會。我本來以為她已經走了,可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擱這等著呢!”
他拍了拍田倫的肩膀,在接收到田秘書微皺的眉頭時,立刻訕笑地將手放下,搓了搓。
“田秘書,對付這種人,我們最拿手了。這就是個刺頭,仗著是殘廢沒人敢動她,我們不好搞定。隻能報警,不然,永遠都會過來用這一招纏著你的。”
“你說誰是殘廢呢?”
這兩個字想鋼針插入胸口,刺得寧晚秋心頭劇痛。
聞言,田倫抿唇,沉默又猶豫。
他們家BOSS的身份特殊,的確有許多人,經常無所不用其極地想盡各種辦法來靠近,如果今天縱容這件事情,或許會為後麵帶來無窮的禍患。
就在田倫走神的瞬間,保安已然拿起了手機,準備撥打電話,“喂,請問是110嗎?”
此時,躺在地上的寧晚秋,覺得渾身哪哪都疼。
方才,她並沒有想太多,隻想趕緊追上陸靳錚,可是當真正撞上來那一會兒,才發現究竟有多危險。
寧晚秋全身疼得都快要散架了似的,此刻,卻忙不上顧忌自己的傷,因為她剛剛聽到那個安保居然在報警。
不行!她今天過來的事還沒有辦好,絕不能進警局。
想到這寧晚秋,也不知道全身哪裏來的力氣,她突然整個人硬撐著半坐起來,伸手緊緊摟住安保的腿。
“你敢報警!”
“嘿……”安保低頭看著寧晚秋,想要拜托,可她的手就被狗皮膏藥似的沾上,就甩不掉。
本想動用武力,可考慮到田倫就在旁邊,他又不敢,隻能硬憋著一張臉,“你放開我。”
“我不!”寧晚秋死死抱著安保,“你有什麽資格報警?你們都總裁沒說,什麽時候輪得著你一個看門狗來多管閑事。”
“你怎麽罵人呢?”被罵的安保氣得伸著手指著寧晚秋,卻又無可奈何,“誒,你們家護工呢,趕緊過來拉人啊!”
不遠處,護工張姐聽到,卻趕緊四處張望,假裝沒聽見,
護工不上來幫忙,自己的腿又被寧晚秋死死抱著,安保頓時也來了脾氣,“這位小姐,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再不鬆手,別怪我對你動粗。”說著,他抬起了手。
眼見著那隻肥碩的大手就要打到自己身上,寧晚秋閉上了眼,“啊!救命!”
久久之後,預想而來的疼痛並沒到來,女人長睫輕輕顫栗,緩緩睜開雙眼。
卻見安保的手,被一雙強健而有力的臂膀緊緊扣住,順著這條臂彎,是男人那張棱角分明,毫無瑕疵的臉龐。
這一刻,所有的心裏防禦都繃到了頂點,寧晚秋哇的一聲大哭,爾後撲到陸靳錚的腳邊,用帶血的右手拉住他西裝的一角,“錚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不管我的!”
陸靳錚低眸,鼻息綿長,看著寧晚秋,她抿了抿唇,“別哭了,你先起來吧!”
“不要!”寧晚秋轉而抱著陸靳錚,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好不容易,她才再次離他這麽近,說什麽也不要撒手。
鼻息間撲來的全是一股血腥,陸靳錚抬起手捂了捂鼻子,深邃的雙眸閃過一抹厭惡,嗓音低沉而又危險。
“我再說一遍,放開我!”
寧晚秋感覺到男人全身釋放出來的冷意,渾身一個激靈,趕緊放開他。
陸靳錚皺眉,用眼睛示意旁邊的田倫過來幫忙。
“原來是寧小姐,剛才冷不丁沒認出來,抱歉。”田倫會意,立刻走過來將寧晚秋扶著坐到輪椅上。
血腥味混雜著陌生女人的香水味,陸靳錚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一個蒼蠅。
“說吧,今天來什麽事?”說話間,他已經動手將身上已經髒了的外套脫下,睨了眼旁邊的垃圾桶,沒有絲毫猶豫地丟了進去。
不行!
他的身上還有那股子香味,聞著就讓人心裏厭煩。看樣,待會兒得把這一身從上到下,全部給扔了才行。
“錚哥,其實我是有事情要跟你主動坦白的。”
旁邊護工張姐原以為,寧晚秋是來傍大款的,心裏好一陣鄙視。
哼!也不看看自己現在啥德性,就這種大公司的老板,是她能肖想的嗎?
所以,當寧晚秋被那個安保為難的時候,她才故意裝沒看見。
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寧晚秋居然還真認識這個公司的老板。這會兒,張姐也不敢大意糊弄,急忙拿出紙巾幫她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主動坦白?
陸靳錚蹙了蹙眉。
“最近這段時間,因為腿傷的事,導致我的思想有些偏激。我把如今這一切不幸,都歸納到蘇棄的頭上。所以那天才會一時衝動,匿名向那個營銷號投稿,爆料蘇棄代孕的事情。這幾天,我一直都很後悔,思來想去,決定過來找你說清楚。”
營銷號的事情,是寧晚秋幹的?
下一秒,陸靳錚微微抿著利刃般的嘴唇,湛黑的雙眸危險地眯起,語氣更像是裹了層冰似的,“你說什麽?”
“錚哥,我錯了。”
寧晚秋從輪椅上劃落下來,跪倒在陸靳錚的麵前,抬手試圖去拉陸靳錚的襯衫衣擺,猶豫再三還是放下,聲音無比卑微。
雖然早就料到陸靳錚會很生氣,可當親眼見證他如同冰墜般的眼神時,寧晚秋的心,還是忍不住地顫了顫。
陸靳錚瞟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女人,寧晚秋早已不是他之前認識的那個風光無限的大小姐。
此刻,她穿的還是一身病服,長長的褲腿因為從輪椅上率先而滑落,露出裏麵裝著的假肢的雙腿。
盯著那金屬製成假肢,陸靳錚雙眸裏閃過一絲錯綜複雜,許久,他說:“滾!別讓我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