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當麵對峙
兩人回到陸家老宅，已近深夜。
以往這個時間段，作息規律的陸國山肯定已經睡下。
卻不想蘇棄開門時，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客廳裏，翹首以盼的陸老爺子，以及旁邊陪著他，表情有些古怪的寧芬。
“你們可算到家了！暖暖怎麽樣？”陸國山激動地抓過管家古湛遞來的拐杖。因為太過高興，他連起身的動作，都顯得巍巍顫顫。
“陸董，您慢點！”旁邊，古湛見狀，上前扶住他的一邊手臂。
“爸，”陸靳錚換好鞋子，有些擔憂地問，“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您可有高血壓……”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廢話！”陸國山氣夯夯地回答，“暖暖不回來，我能睡得著嗎？”
像是害怕眨一下眼，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寶貝孫女就會不見似的，他盯著蘇暖暖足足瞧了好幾分鍾，才連連點頭。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誰能想到，曾經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此刻居然會激動得如同一個小孩子！
“在哪找到的？吃飯了嗎？有沒有嚇著？要不要讓家庭醫生過來？”一連四個問題，令人應接不暇。
雖是詢問，可陸國山已經轉頭看向古湛，“趕緊把林醫生叫過來，讓他幫小小姐好好看看，身上哪裏磕著碰著了？”
說到這兒，陸老爺子又想起什麽似的，擺了擺手：“算了，還是別讓他來了。家裏設備有限，你安排司機，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到時候，給暖暖全身上下全部都照照。”之後，作勢就要起身。
蘇棄：“……”
一提到醫院，她就莫名想起上次蘇暖暖腦袋破了，結果足足住院一周的慘痛經曆。
心裏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蘇棄急忙一把攔住。
“陸伯伯，別麻煩了。暖暖已經吃完飯，而且我們剛剛也簡單檢查過，除了走的路多，腿有點疼外，沒任何毛病。”
聞言，陸國山斜飛的眉毛緊緊皺著，明顯不太放心。
寧芬偷偷睨著正在商量善後事宜的幾個人，一顆心七上八下亂跳不已，眼睛則不自然地瞟向手裏的電話。
彼時，她還與寧晚秋互發消息，商討對策。
寧芬：怎麽辦？晚秋？他們把孩子找回來，事情一定兜不住了！這次你真是害死了姑媽，怎麽亂出主意？為什麽讓我扔下暖暖？她才多大，就算我跟蘇棄有矛盾也不能這樣做呀！現在想想，真是後悔死了。你說，我會不會坐牢啊！
寧晚秋：姑媽，事到如今想太多還有什麽用？這個時候您更該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萬不可自己先亂了陣腳。一個小孩子而已，說的話可信度又有多少？隻要咬緊牙關，死不承認，即便和蘇棄陸靳錚當麵對峙，姑父素來偏袒你，就沒人能拿你怎麽樣。
寧芬：真……真的能行嗎？
寧晚秋：姑媽，信我的肯定沒錯。別忘了我可是小諸葛，以前你的所有事情，不也都是我在出謀劃策？
說的沒錯！
隻要咬緊牙關，死不承認，就沒人能拿她怎麽樣。
思及如此，寧芬才稍稍安了一點點心。
“寧女士！”走神間，一道清洌的嗓音從頭頂落下，驚得她一個哆嗦，手機險些掉了下來。
“什麽事？”寧芬雖然心裏打鼓，但麵上盡量裝作強勢又不理虧的樣子，沒好氣地瞪了眼突然站在自己麵前的陸靳錚，“靳錚，你嚇了我一大跳！寶貝女兒回來了，還不趕緊帶她上樓？省得等下，再一個看不見，這些人還得陪你們著急。”
“不急。”陸靳錚卻難得沒發脾氣，而是抱著睡熟的蘇暖暖緊挨著寧芬坐下，“正因為好不容易回來，所以才有些問題，想要好好請教一下寧女士。”
寧芬沒來由地感覺一股巨大的壓迫感，朝著自己襲來。手心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她轉過身來，化著精致妝容的眉眼，微微往上挑起，“你想問什麽？”
“暖暖是如何走丟的……”
“陸靳錚，你這是話裏有話？怎麽著？懷疑是我故意把你女兒弄丟的？告訴你，剛剛當著國山的麵，我已經解釋過了，是孩子自己亂走，跟我沒關係。我知道暖暖不見了，你心情不好，但也不能胡亂賴到我的頭上。”
陸靳錚似笑非笑，“我還沒問完，寧女士就發這麽大火，是惱羞成怒？還是對號入座？”
“你……”寧芬察覺出自己的失態，急忙緩和態度，“算了，今天我暫且諒解你，不一般計較，但做為一家上市公司的負責人，希望你能理性地處理問題。”
“正因為理性地看待問題，我才更相信，比起一個會編瞎話的成年人，我更願意去相信一個還沒被社會浸染過的小孩子！”
“你這是認定我說謊了？”寧芬氣得整個胸膛一起一伏。
以前，陸靳錚也沒將她放在眼裏，可大多數時間陸國山都會維護自己，因此，他也討不到什麽便宜。
可今天，陸靳錚當著全家人的麵，明裏暗裏地擠兌她，陸國山居然全程冷漠，無動於衷。
“陸國山！”寧芬愈加委屈，赤紅著眸子，生氣地將自己的手機，朝著陸國山的方向丟去，“我嫁到你們陸家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麽由著你兒子欺負我，連話都不說一句嗎？”
她怒不可遏。如果剛剛隻是為了做戲，但眼下卻是真的羞憤交加。
“行！不就是想知道真相嗎？”寧芬伸手指向陸靳錚懷裏的蘇暖暖，“等她醒來，我們當麵鑼背後鼓，所有事情都放在明麵上，就能一清二楚了！”
陸國山皺著眉，盯著寧芬修長的指甲，幾乎要滑到親孫女通透的皮膚上，頓時眸光一沉，“鬧夠了沒有？”
“我鬧？”寧芬反手指著自己，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恰在這時，蘇暖暖被吵鬧聲驚醒，她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坐直身子，可憐兮兮地喊道，“爺爺！”
“哎，暖暖，爺爺在這兒！”陸國山的老臉立刻多雲轉晴，雨過天清。
麵對一大一小，他的態度前後轉變之迅速，不過幾秒鍾。
寧芬越想越氣，她不容分說，一把扣住小丫頭的手臂，冷聲質問道：“蘇暖暖，你醒了正好。趁著所有人在場，自己說說，你到底是怎麽丟的？是我故意遺棄，還是你瞎走迷路？”
蘇暖暖本就沒睡好，冷不丁看著麵容猙獰扭曲的寧芬，嚇得躲進陸靳錚的懷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媽咪！暖暖怕怕！”
寧芬更加肆無忌憚，“哭什麽哭？我又沒欺負你！快說，你到底是怎麽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