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老婆,收留我一下,好不好?
“淩若溪,跟我回家!”
長時間的站立,已經讓楚墨言的眸子恢複了以往的寒冷,而他的語氣,也像他的眸子一樣冷寂。
知道她搬出來了。
知道她為什麽搬出來。
可是,他不想解釋。
解釋什麽呢?將這亂七八糟的局麵講給她聽,然後告訴她:淩若溪,這是一場陰謀!
啊,那樣的方式,不是楚墨言的性子。
不管中間多少曲折,他回來了,他站在她的麵前,觸手可及的地方,就是她,這就夠了。
這些天裏的負氣,想說的話,到了唇邊,卻全數化為這簡短的一句話——
“淩若溪,跟我回家!”
是的,不是“回去”,不是“回我家”,而是,“回家!”
紫藤花園別墅,從她搬進去以後,就已經是他和她的家了。
他是男主人,她是女主人。
就是這樣,自然而明白。
淩若溪抬頭,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
這些天裏的生氣委屈,還有對他的想念,讓她的眸子忍不住想要看看他,再看看他。
可是,她突然有個疑問:自己這樣專注的眼神,讓別人看見了,會不會以為,很貪婪?很好色?很沒有出息?
淩若溪這樣一想,慌忙將眸光移開了。
無疑的,這個男人如此帥氣,如此優秀。
跟他在一起,很有麵子,很有安全感,很——暫時沒詞了。
然而,今天的事情,讓她也重新審視自己。
如果沒有楚墨言的及時出現,她怎麽辦?
如果沒有沈丹妮和白燕朗的隨機應變,淩若溪,你要怎麽度過這個難關?
她想起了以前。
沒有遇到楚墨言以前,抑或是更早的,在沒有遇到沈丹妮之前,她和小羚羊相依為命的那段日子裏。
她經曆過什麽呢?
她遇到過覬覦嬰兒的人販子,也遇到過想要劫色的壞房東,甚至是在公交車上把她的手機偷走還被她一把拽住當場搶回來的小偷。
啊,淩若溪,曾經的曾經,你也曾活得如此堅強,如此燦爛,如此“男人婆”。
可是,現在的現在,為什麽,卻如此軟弱,如此“退化”!
是的,她覺得的確應該用“退化”這個詞。
她有些鄙視自己。
淩若溪,想要和他站在一起,你自己也要有足夠的獨立,足夠的高度,不是嗎?
愛情,有時候讓人盲目,有時候卻讓人清醒!
此刻的淩若溪,就是這樣清醒。
所以,她抬起頭:“不!楚墨言,我不能跟你回去!”
什麽?
他回頭,看向她的眸子裏,除了冰冷,還有不懂。
“楚墨言,謝謝你今天來幫我解圍!”她知道他生氣了,那麽久的相對,即便是冰冷的容顏,即便是麵癱習慣了的一張臉。
她還是發現了,他在生氣。
“楚墨言,我已經找好了房子,付過了房租,連東西都布置好了,總不能——”她說得有點心虛,可是她還是繼續道:“而且,一直這麽賴在你那裏,像個菟絲子一樣。楚墨言,慢慢地,我怕,我怕我會瞧不起我自己!”
是的,後麵的話才是關鍵吧。
楚墨言的心裏仿若突然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呼呼的風無情地灌著,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淩若溪,你難道不知道,被女人依賴和需要,對男人來說,從來都是一種榮耀嗎?
楚墨言的想法,淩若溪並不知道。
她隻知道,她的話說完了,這一番話說得簡直是提心吊膽啊。
真想找個無人的地方,伸出手來,拍在自己的心口處,長舒一口氣,安慰自己:“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可是,她抬起眼睛,看他,臉色還是那麽臭。
枉費她解釋了半天。
“喂,好幾天沒有見了,能不能給一點兒好臉色啊?”她發現在這個冰塊臉的麵前,兩個人要一直這麽認認真真的說話,很像——哭喪!
想到這個詞的時候,淩若溪忍不住好笑起來,同時,語氣也變得稍稍幽默了一下下。
“——”他抬起眸子,看著她想笑又拚命忍住的臉:“不能!”
沉默了一下下,他的聲音再度響起:
“淩若溪,這就是你每天工作的地方?”那人說話了。
話語裏的意思,說不出是褒義還是貶義。
“嗯!”淩若溪應了一聲。
“淩若溪,開心嗎?”他繼續他的話題。
“楚墨言,這裏的人,不是隻有謝麗麗那樣的人!”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做個澄清。
“還有沈丹妮,還有白燕朗,還有很到正義的人啊!”她笑著:“而且,還有你這樣會突然降臨,像——超人啊,豬豬俠什麽的!”她笑得有些狗腿。
“嗯!”他應了一句。
“楚墨言,謝謝你!”她終於還是說出了口。
同時,不好意思的還有,又欠了他這麽大的一個人情。
“不用謝!該道歉的是我!”他搖搖頭。
“自始至終,我才是整件事情的導火索,不是嗎?”他忽而苦笑了。
“不斷換車,才讓他們這樣想你!”以前的他,用車隨心所欲,也他從來不知道,這個習慣會給別人造成這樣深的誤會!
“沒事兒的,誤會不是已經解除了嗎?”她釋然地笑了笑。
“既然已經沒事兒了,跟我回家!”他的眸子冷凝而嚴肅,話題又恢複到了剛才的問題上。
啊,淩若溪有些暈。
仿佛是那年在山上看飛鷹,以為飛鷹已經飛遠了,可是一個回頭,那隻蒼鷹,正從頭頂一個俯衝,急速下降,讓人嚇得隻想尖叫。
淩若溪此時的心情,就是這樣。
可是,她還是很堅決得:“不,楚墨言!我不能回去!”
她說得很用力,好像,怕說得不夠堅決的話,連自己都會動搖。
是嗎?楚墨言的唇角,有些清冷的蒼白:“你確定?”
嗯!淩若溪堅決地點頭。
楚墨言默默地望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然後轉身而去。
他生氣了!她知道!
可是,她不打算道歉,或者反悔。
這麽想著,悶悶不樂地去接了小羚羊,然後回到那個位於陽光新城的家。
剛到了樓下,就看見小羚羊張開雙臂,衝向了一個人:“爸爸,你回來了!”
她抬頭,是——楚墨言!
那人,長身玉立,一身卡其色的風衣,旁邊還放著大大的旅行箱。
他看她一眼:“老婆,收留我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