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水落石出
倉青海會意，慌忙迎著靖康進了內堂。
靖康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內堂，桌椅和擺飾明顯上了年頭，一把椅腿和其他顏色還不一樣，明顯是後來裝上去的。
不禁心有感觸。
雖然這等小縣衙他不曾來過，但宜城那些官員家中，他倒是去過幾家，每戶都是金碧輝煌，氣勢恢宏。
作為一方縣令，能如此清貧，實屬難得。
靖康不由對倉青海心生好感。
“倉縣令，林州城血案之事，給朕詳細說來。”
剛坐下，靖康就急切的問道。
倉青海不敢有所隱瞞，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交代了清楚。
說到靖王爺手下屠戮林州百姓的場麵，他不禁激動了起來。
靖康越聽越是愧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倉青海講起了方堯的事情，方堯一人血戰十數人的事被他說的更加傳神，聽得靖康一陣發愣。
大辛國什麽時候出了這等厲害的人物，他倒是沒聽說過。
“倉縣令，那方捕頭現在何處，招來見我。”
靖康想看看這個方堯是何許人，拯救了整個林州城，製止了靖樂繼續作惡，功不可沒，便想賞賜個一官半職。
倉青海猶豫著，想了片刻，還是把後來蘭州城抗戰之事一股腦說了出來。
“方捕頭帶著應征入伍的六七林州新兵去支援蘭州，據說他們幾經惡戰，以少敵多，打跑了萬象國大軍，卻.……”
說道這裏，倉青海停了下來，看了眼靖康。
“卻怎麽，你倒是說啊？”靖康正聽到興致。
“卻等到朝廷一道命令，林州城六千兵士和方堯臨陣脫逃，不聽指揮，要判入大牢。”倉青海說道。
“嗯？”靖康一臉錯愕。
倉青海偷偷觀察著靖康的表情，到像是毫不知情。
“誰下的這個命令？朕從來未曾聽說過。”
“回皇上，是兵部派人下的命令。自那命令下來以後，林州城六千兄弟和方捕頭至今杳無音訊。怕是遭了不測。”
倉青海現在已經知道其中定然有蹊蹺，便說誇張些，讓皇帝回去好好明察一番，還方堯一個公道。
“混賬！”靖康突然暴怒。
“兵部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誰給他們的勇氣，居然敢拿抗敵有功之臣開刀，小胡子，記好了，回去定要嚴懲不貸。”
胡四海急忙應允。
這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的，隻是陳漢當了當朝大將軍，勢頭正旺，他也不敢妄加言論。這回，聽到皇上的震怒，心中倒是提前為那陳漢將軍默哀了起來，這陳將軍剛沒蹦躂兩天，怕是就完蛋了。
倉青海見皇上暴怒，急忙伏在地上“皇上息怒。”心中卻暗暗高興。
靖康今日受到的震撼太多了。
林州城枉死的那麽多平民已經讓他心懷愧疚，現在又突然得知拯救整個林州城的英雄方捕頭居然被冤枉緝捕，這還是抗敵英雄，竟這般待遇，這個林州城怕是對他這個皇帝恨之入骨了，這要是在大辛國傳出去，他這個皇帝的臉麵何在？
他是真的怒了。
從林州縣衙出來，靖康直奔蘭州城去。
一路上，他還在思慮著這件事，按照倉青海所說，方捕頭以六千人能打跑了萬象國八萬之眾，有些天書奇談。
他倒是有些懷疑起了倉青海，蘭州之戰，他分明是派出了陳漢帶了三萬精兵前往，那陳漢回來稟報，是自己打跑了萬象國敵軍，到底誰真誰假，他也沒有了分寸。
但是按照他的判斷，還是比較信任陳漢所說，畢竟那陳漢乃將軍之後，又一身武藝在手，比起倉青海嘴中對方堯的一通吹捧，更比較讓人信服一些。
不管如何，到了蘭州城，一切謎團終將解開，要是倉青海說了假話，可是欺君之罪，當滿門抄斬。
可要是那陳漢所言不實，也定不輕饒，涼了人心。
半晌的時間，馬車就近了蘭州城。
靖康直接找到了譚衝。
表明了身份後，譚衝跪拜在地。
“譚將軍，你是這蘭州守城之將，蘭州城抗敵的整個過程，給朕一五一十的說來，如有半句不實，拿你是問。”
譚衝沒想到居然能等來皇上親自問詢。
那日送走了方堯，他一直對朝廷心存不滿，漸漸對朝廷心寒不已。
現在有機會麵對皇上，他也就無所顧忌，從萬象國第一日攻城說起。
靖康仿佛聽了一場奇異的故事。
那方捕頭當街一人攔住萬象國大軍的場麵銘刻在了他的腦海，還有飛天的孔明燈，和兩個從天而降的哼哈二將，十分精彩。
他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許多傳奇的事情。
一旁的胡四海和林風、關丁二人也聽得入了迷，不住的問詢著譚衝各中細節。
譚衝倒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到後來，說到了陳漢，譚衝一臉恨意。
當日差點讓整個蘭州城全軍覆沒，那陳漢匹夫之勇，遇到敵軍襲城，第一個便溜走了。
這等不要臉之人，居然回去攬去了所有功勞，搖身一變成了大將軍，返回來還要置方堯於死地，這口氣他實在忍不了。
在給皇上講述過程中，他又一番添油加醋，聽得胡四海都恨不得把陳漢給扒皮抽筋，更別說靖康。
不待他講完，靖康已然咬牙切齒。
“譚將軍，你也莫要再耿耿於懷，倒是朕不明事理，枉對你們這些愛國誌士，等朕回去，定然給你們一個交代。”
譚衝聽到這裏，興奮的趴在地上，不停叩謝。
帶著一腔怒氣，靖康結束了蘭州之行。
這一路從開始的遊山玩水，到邂逅佳人，本來一場風花雪月之行，驟然反轉。
不過還是見識到了很多宮廷中聞所未聞的事情，揪出一些朝廷敗類，也是十分值得的。
靖康座下車馬飛馳，向著宜城狂奔而去。
白衣教。
宋清明向白向天稟報著大辛和萬象國的戰鬥始末，白向天把那阿泰隆祖上罵了個遍。
怎麽有那麽蠢的人，八萬精兵愣是被六千人耍的團團轉，丟了萬象國的臉不說，更重要的是白衣教大好的前程被這糊塗蛋給斷送了。
本來計劃好了的，隻要萬象國得手，攻占了蘭州城後，他便發動各地的白衣教眾裏應外合，不日便能拿下整個大辛國，到時候他這個教主便有機會當上皇帝，這下雞飛蛋打還惹一身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