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因果報應
馬夫直言自己有幹糧，去車裏解決就好，方堯再三勸阻，才心懷感激的坐了下來。
點了三個菜，又加了一壺酒。夜晚的郊外有些陰冷，方堯想喝口酒暖暖身子。
小二跑回去沒多久，就端著盤子上來了。
同行的姑娘拿起了一邊的酒杯，斟滿了酒，給馬夫和方堯一人一杯後，向方堯舉起杯子說道：“小女子感謝公子幫忙，要不然這荒郊野外，奴家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來，敬公子一杯。”
方堯急忙也拿起了杯子，連連說道：“無妨無妨。”
碰過杯子後，那女子作勢要一飲而盡，隻是杯子到了嘴邊，卻放慢了速度，末了，停在了嘴邊，眼神卻偷瞄著方堯。
這一切盡在方堯眼底。
從女子說她常走這道，知道哪裏有客棧開始，就引起了方堯的質疑。
接下來，馬車進了偏僻小道，他便坐實了自己的想法。
尋常趕路的女子，一人在這官道走的都極少，這官道都常有賊人出沒，怎會還往偏僻小道走，想來便極不正常。
進了客棧後，他注意到女子和店家不經意間的神色變化，料定這個是黑店。隻是他藝高人膽大，那女子顯然不知道他這柔弱身子上確是有一身高超武藝。
方堯佯裝一飲而盡，酒水夾在舌尖，待那女子看到他一口喝下去後露出一臉笑意，他便微微閉上了眼睛，隨即一頭撲倒在桌前，順勢吐出了酒水，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女子看到後，有些錯愕。
先前帶過來的人喝了酒最快也要一分鍾見效，這人為何倒下的如此之快。
馬夫看到主家倒在桌前，正想上前詢問，卻見後廚幾個小廝手拿尖刀，向他們走了過來。
剛才那店家已然換了麵貌，一臉奸笑。
壞了，怕是遇到匪人了。
馬夫常年行走，這種場麵還是見過幾次的。
要擱以前，他定然駕著馬車逃走。
但眼前這個主家對如此之好，撞了人也不埋怨於他，還再三請他一起吃飯，他要是這般走掉，終究會昧不過自己的良心。
馬夫急忙起身，拿出了隨身攜帶用來防備不時之需的五百文錢，顫顫巍巍的給店家遞了過去。
“這位老大，您行行好，我們就這些盤纏了，都給你，隻求放我們一條生路.……”
旁邊同行的女子也轉變了神色，突然厲聲起來“哼！你個老東西，差點撞到姑奶奶，就你拿的那些錢，都不夠我們這些人塞牙縫的。”
一旁圍著的眾人哈哈大笑，一個小廝樂的“當啷”一聲，刀都掉在了地上。
方堯對馬夫心生感激，這老人家能在生命危險時刻還幫襯著自己說話，看來自己沒有看錯人。
“把他倆都給綁起來，今天他們誰也跑不掉。在車馬鋪那裏我分明看到這小廝拿著鼓鼓囊囊的錢袋，老頭拿這些就想糊弄我們。”那女子向店家嬌羞道。
店家一臉奸笑，伸出手微微抬起了女子的下巴，又順勢在光嫩的臉上抹了一把：“美人，今天弄了條大魚，想讓我怎麽慰勞你啊？”
女子眼中放出了亮光.……
一個小廝拿著長繩，走到方堯身後，正準備把繩子往他手上套。
方堯的雙手猛然發力，緊緊抱住了那小廝的腦袋，用足了力氣向前拖拽，那小廝便從方堯頭頂飛了出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突然的一幕，看的現場十多個賊人心有餘悸，原來是個練家子啊！
那店家一聲暴喝：“都給我上！”
數道刀鋒向方堯身上砍了過去。
一番纏鬥，方堯胳膊中了一刀，但對麵更加慘不忍睹，地上躺了七八具屍體，剩下的幾人不停的認錯求饒。
店家和那女子已然沒有了剛才的傲氣，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我隻問你們三個問題，誰搶答的好，便可以活命，其他人都得死。”
方堯對這些想要他命的人從來不客氣，臨死都要折磨他們一番，讓他們也體會體會這世間的因果報應。
馬夫目睹了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現在突然翻身當家做了主，倒覺得心口發慌，這一路斯斯文文的公子哥莫不會真的一刀一個結果了他們吧，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屍體，馬夫心裏把那“莫不會”三個字給慢慢的擦了去，遂閉上了眼睛，不忍直視。
“第一個問題，你們從哪裏來.……”方堯開始了倒計時。
話音剛落，地上跪著的幾個人便爭先恐後的開口應答。
“巫山寨！”
“巫山寨！”
“巫山寨！”
……
隻有一個小廝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們從……”
從字還沒說出口，其他人已經異口同聲的喊完了。
他尷尬的抬起頭，看著直衝他點頭樂嗬的方堯，竟然眼睛一閉倒栽了回去，儼然一命嗚呼了。
方堯無語的搖了搖頭，繼續問道：“你們在巫山寨有多少同夥？”既然已經闖進了賊窩，就得弄清楚賊人的實力，不然以後要是被追殺，也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一百零五！”
“一百零八！”
“一百零六！”
……
答案都不一樣。
跪在地上的幾人為了證明自己的答案最正確，竟然七嘴八舌的辯論了起來。
“前些日子在山寨集合的時候我還挨個數了一遍，一百零五沒錯。”一個小廝言詞確確。
“狗屁，那日老子吃壞了肚子跑茅房拉稀，壓根沒有去，分明是一百零六嘛！”另一個小廝辯解道。
“你倆莫要胡言亂語，那日我二人在後山行苟且之事，也未參與，應該是一百零八！”店家一邊說，一邊指著一旁的女子。
這一番爭辯過後，反倒是第一個喊出一百零六的小廝落了下風。
“你……你們無恥，那日我分明看到你們了。”
“你什麽你，閉上你的臭嘴，休得狡辯。”女子也厲聲厲色道。
那小廝心下一涼，自己死到臨頭，還要被這潑皮女子威脅，當下突然暴起，徑直撲向那女子。
方堯正悠然的看著熱鬧，倒被這一幕驚了一跳，那小廝竟咬住了女子的耳朵，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這血腥的場麵把店家嚇的急忙往一邊挪了幾步，生怕沾染了汙穢。
方堯不禁為這女子感到悲哀，竟然找了個這樣的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