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獵
“吼……”一陣低沉的吼聲從方堯後背傳來，雖然聲音不大，但動靜著實不小。
“壞了！”方堯心生不妙，聽這聲音，怕是碰到虎豹了吧。
果然，透過樹幹，他隱約看到，一隻吊額青眼的老虎，正張開來血盆大嘴，尾巴輕輕一甩，便將邊上的花草打落一地。
老虎正奔著自己的方向緩步走來。
方堯雙手緊緊握著匕首，靜下了呼吸，這還是第一次和老虎打鬥，不免有些緊張。
老虎逐漸逼近，突然注意到了石頭邊的方堯，怒吼一聲便衝了過來。
這一聲吼驚動了蘇順，他暗道不好，急忙向方堯這裏折返回來。
老虎縱身一躍，方堯急忙臥倒在地，看著這個七尺見長的老虎從頭頂飛了過去。
撲了個空後，老虎調轉過身子，又一次撲將過來。
方堯弓腰往邊上一個地滾翻，待老虎撲空落地的刹那，用盡了全力將匕首插進了老虎的腰身。
隨著一聲嘶吼，老虎徹底暴怒了，那青眼居然也滲滿了血絲，凶悍至極。
匕首還插在老虎身上，方堯手無寸鐵，倒成了待宰的羔羊。
老虎又一次撲了過來，電光火石間，一支箭從方堯耳邊射了過去，帶著簌簌的風聲，徑直沒入了老虎張開的大嘴。
緊接著，又兩支箭呼嘯而過，其中的一支竟然穿透了老虎的龐大身軀，紮進了身後的樹幹上。
老虎轟然倒地，震了一震，便再無響動。
蘇順三箭射出後，趕了過來，看到方公子毫無大礙，才鬆了口氣。
這一隻成年老虎少說也得有五六百斤重，如此龐然大物，倒是讓方堯犯了難。
這怎麽往山下弄啊！
蘇順輕車熟路的拔出了匕首，順著老虎的身子劃了開來。
片刻功夫就剝下了老虎皮，不過剛才一箭給虎皮穿了倆窟窿。
蘇順又拿刀割了近百斤肉，扔進了大布袋，就準備帶著方堯離開。
方堯有些無語了，這老哥看來啥也不懂啊。老虎身上都是寶，虎鞭、虎骨、虎須更是難得的好東西，這些東西竟然都不要了。
“蘇大哥，這虎鞭虎骨虎須還是帶上吧，能值不少錢呢。”方堯叫住了準備走的蘇順。
蘇順撓撓腦袋“俺也不懂，隻見過有賣的虎皮，還不知那些東西也能賣呢。”
方堯便幫襯著一起收拾了一番。
倆人一人扛著一個大布袋下了山。
蘇順帶著方堯徑直來到了一個院落，院落裏出來一人，看見蘇順又滿載而來，笑眯眯的迎了過去。
“蘇家小哥，又打了什麽野獸啊？”
蘇順把布袋往地上一放，掏出了虎皮。
“田老板，方才打了條老虎，你給看看值多少錢。”
田老板看見虎皮後眼睛一亮，但隨即便又黯淡了下去。
“這虎皮不行啊，上麵還有兩個窟窿，這誰要呢！賣不出去，嘖嘖，這樣吧，給你一百文我留下自己瞎穿吧。”
說著，還一臉肉痛的樣子。
蘇順也毫不還價，便一口應允下來。
把虎皮遞了過去。
田老板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被方堯給捕捉到了。
“慢著！”方堯一隻手攔住了蘇順，對田老板說道：“這老虎皮可不是天天有，我這哥哥天天出去也沒打過幾次老虎，要打老虎哪有沒有窟窿的？難不成老虎能咬舌自盡而亡？你休要誆騙了我哥哥。”
那老板見被人識破，也不好意思在隱藏：“這樣，一兩銀子，一口價如何？”
方堯笑了笑：“低於五兩不賣。”
方堯雖然不知道虎皮到底值多少錢，但他知道隻有達官貴人才能消受得了這種玩物，定然不會太便宜。
老板眉頭皺起，不過片刻又舒緩了下來，這東西出手了自己還是能賺一多半的，也罷。
老板鬆了口答應了下來，蘇順心頭對方公子的敬仰連綿不絕，這談話間一百文就漲到了五兩銀子，足足翻了五十倍。
方堯又掏出了虎骨、虎鞭和虎須，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賣出了七兩銀子。
蘇順懷揣著十二兩銀子，有點不敢相信。
這一天下來的收益，頂的上他好幾個月的活計呢。
方堯也是被這蘇順的樸實給打敗了。
“蘇大哥，那個田老板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不過這次我識破了他，以後他定然不敢這樣坑騙於你了。”
“還是你機靈，可惜啊……”蘇順說了半句就沒了聲響。
方堯卻心中明鏡一般。
他就是個過客，不是歸人。
路上，他就做出了第二天要離開的決定，並叮囑蘇順不要告訴婉兒，怕她傷心難過。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方堯就起了床，收拾了一番準備離開。
推開門的一刹那，蘇婉兒卻站在門口，滿眼淚花，雙手捧著這兩天連夜織好的鞋子，遞了過來。
方堯強忍著將鞋子拿在手上，硬生生擠出了一絲笑容“婉兒，我走了，你.……多保重。”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出了院門。
他怕他會後悔。
從蘇家出來，穿過田間小道，不一會兒就上了官道。
按照蘇順所說，順著官道往北走，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冀州城。
一進城，他就按著記憶中的路往秋月樓趕去。
那天晚上阿飛被迷倒在地，不知後來怎樣了。
進入了那熟悉的漆褐色閣樓，仿佛一切都沒改變過，依舊喧聲四起。
老鴇對方堯頗有印象，就是他和一個大高個倆人在這裏和一群人打鬥，砸爛了好些桌椅，壞了幽蘭的大好日子。
閣樓上的房間裏，幽蘭正發著呆，手中提起的茶壺懸在空中。她還在回味著那首水調歌頭，仿佛自己置身其中，無法自拔。
那作詩的方公子，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方堯就在樓下，他要上樓找幽蘭，卻被老鴇喊了一群打手圍了起來。
幽蘭聽到了樓下的吵鬧，便出來看個究竟。
正好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方公子，急忙提起裙擺，“當當當”的從閣樓上跑了下來。
老鴇看到她那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幽蘭卻三言兩語便哄的老鴇高興地離開了，她帶著方堯入了她的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