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要慫一起慫
江州地處大辛國的偏北地帶，再往北，穿過林州城和冀州城，便到了最北邊的邊關城丹城。
方堯和阿飛就是要遣往丹城充軍。
丹城近期十分吃緊，朝廷下令舉國進入戰備，周邊的城池都在大量征兵，源源不斷的往丹城輸送。
一路上，方堯倆人被兩個官差押解著，走走停停，走了足足三日的功夫，才到了丹城腳下。
丹城的城門下，大都是隻進不出，而且多是青壯年，儼然是新入伍的兵士。
官差給負責盤查入城的官兵看了江州開來的文書，便把方堯他們交了進去。
雖然淪為了階下囚，但此刻置身於軍中的方堯卻極為興奮，這算是因禍得福嗎？
“喂！你們倆.……說你倆呢，看什麽看！”聞著聲響，方堯看向了背後指著他們叫喊的一個軍官。
頭上頂著銀亮色的頭盔，身上的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光亮，好不威風！
“你們跟著他走，以後歸他管！”那個軍官指了指一旁站著的士兵。
“遵命！”方堯急忙應答道，初來乍到，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跟我走吧。”那個士兵打量著眼前身材迥異的兩人。
“以後，我就是你們的伍長，聽我的沒錯！”
“少……”阿飛剛準備和方堯言語，方堯就接過了話茬“稍安勿躁，我們跟著伍長大人，必定逢凶化吉，前程似錦！”
前邊帶路的伍長聽到了，心情十分的暢快，這小子嘴是剛吃過蜜的吧，不由得心情大好。
跟著伍長轉過了幾個彎後，到了一個帳篷前停了下來。
方堯探進了腦袋，裏麵已經有兩個袍澤在整理行裝，一個尖嘴猴腮，另一個卻是個大胖子。
簡單的介紹後，五個人逐漸熟絡了起來，開始了天南地北的八卦。
“哎，我聽說這次萬象國可是來勢凶凶啊！據說派了十萬精銳呢。”尖嘴猴腮的袍澤開口道。
“誰說不是呢，看來我們大辛國這次不好過啊！朝廷準備了許久，這諾大的丹城也不過七八萬之眾，半數還是新征入伍的兵士，哎……”胖子歎著氣。
“你們哥倆也別喪氣啊！看看新來的這倆兄弟都不怕，你們都老兵了怕個球啊！到時候有我呢，不過.……”
說到這裏，伍長停下了話語，賊兮兮的扭頭觀察了下帳篷外，確定沒人後才又神秘的說道：“咱們有緣相聚，跟大家交交底。到時候一上戰場，打的過便罷了，要是打不過，還是小命重要，一看局勢不對，撒丫子給我往回跑！尤其是你們倆新來的，跑不動就趴地上裝死。”
方堯心中一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還有人關心自己。
“哈哈哈，這個小屁孩子，毛都沒長齊呢就來打仗，怎麽可能會不怕？前些年和我一起打仗的一個小兄弟，比他高一頭，上了戰場愣是武器都拿不住，那渾身抖的差點沒抽抽過去。”尖嘴猴腮的那個袍澤笑著說道。
“小鬼，見過殺人嗎？到了戰場，刀槍可是不長眼的，你就躲到我們後麵，有情況你先跑。”胖子也開口道。
阿飛也滿是憂心。
“少……哦，不，方堯，那戰場殺敵可不是鬧著玩的，到時候，你莫要離開了我！”
阿飛了解這個少爺，從小弱不禁風，雖然在文學上有些造詣，但論武功，那是狗屁不通。
看著阿飛一臉正經的模樣，方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行了，各位大哥，小弟受教了。”
閑聊一晚，方堯也算是摸清楚了戰場上的門道。
第二天一早，敵人進攻的消息在隊伍中炸開了鍋。
萬象國的十萬大軍已然逼近，不足一刻鍾後將會兵臨城下。
隨即而來的，是各個隊伍的緊急集合號令。
方堯和阿飛也手拿長戟，隨著伍長混入了提前編排好的隊伍。
城門大開，在統領的一聲吼叫後，眾將士呐喊著出了城門，在護城河邊上鋪排開來，列陣以待。
不多時，遠處旌旗獵獵，戰鼓雷鳴，一道黑線從地平線與天際的交界處逐漸拉長，放大。
方堯踮起腳尖，目光穿過前方袍澤們的頭盔，感受著腳下呼之欲起的塵土。
驚愕間，他看到了萬象國軍隊的正中，甩著長鼻的巨象上麵，穩穩的坐著一個人，那必然就是萬象國的主帥了，隻是沒想到，居然是坐著大象來的，難怪叫萬象國。
陣營最前的大辛國統領也毫無懼色，手中揮舞著長槍，寒光點點，指著緩緩逼近的萬象國大軍。
“衝啊！”以統領為首的騎兵便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身後的弓箭手也拉滿了長弓，鋪天蓋地的箭矢呼嘯著向萬象國的陣營中飛去。
緊接著，方堯看到前排的步兵開始了衝刺。
自己也跟著方陣跑動了起來，阿飛始終寸步不離的守在少爺邊上，生怕有一點閃失。
以前在特戰部隊打仗，近身格鬥也是必備的訓練項目，但是第一次用長戟，方堯覺得倒不是那麽順手。
便站在一旁看著熱鬧，感受著身邊的硝煙戰火。
雙方已然湧入了敵方的陣營，刀槍碰撞聲、呐喊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方堯看著辛苦“拚命”的伍長，卻是有些忍俊不禁。
伍長跟著一旁的幾個袍澤，瞅準迎麵而來的敵人，嘴上叫喊著，卻偷摸的放慢了衝刺的步伐。
等那幾個袍澤幾下子結果了敵人，他方才緩緩衝過去，用手中的長戟在倒地的敵人身上胡亂刺著。
邊上的胖子和尖嘴袍澤更是深得伍長的真傳，跟在伍長後麵上去朝屍體再補上幾腳。
走一陣後，伍長還不忘扭頭瞅瞅呆愣在原地的方堯。
“小子，跟緊嘍，好好學著點。”
不一會兒，前排衝刺的士兵已經漸漸沒了蹤影，方堯才發現，伍長他們堪堪變成了整個隊伍的前排。
迎麵不計其數的長戟向他們紮了過來。
還未等方堯喊出口，伍長已然帶著兩個袍澤向他跑了過來。
“快跑啊，小子！”
方堯也抓緊了手中的長戟，扭頭就跑，他可不想死在亂刀之下。
五人果然兄弟齊心，連逃跑都是那樣的整整齊齊。
身後迎麵而來的袍澤們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就被五人衝了個口子逃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