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你是不是找死
胖嘟嘟,粉嫩嫩的五花肉飄在空中繞著範婉柔轉了一圈,導致對方總覺得周圍陰風陣陣,還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唉。”範茵寧突然斂下眼眸。
聲音很輕,甚至不含任何情緒。
卻讓本就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區別對待的範威瞬間慌了神。
範威伸手握住對方手腕,“小寧啊,你不要多想。婉柔給你姐姐道歉!”
在家被人捧在手心中長大的範婉柔何曾受過這等屈辱,甚至於在範威開口時她都懷疑是否自己產生幻覺聽錯了。
“爸?!”範婉柔滿臉不敢置信。
五花肉嘖嘖嘖地連連搖頭,隨後趴在範茵寧的腦袋上,“還是祖宗厲害。”
人很話不多。
“道歉!”範威聲音又加大了些,更為嚴厲。
範婉柔死死地咬著下唇,雙眼通紅,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她這輩子起碼到現在都沒有受過這麽大的委屈,平日裏就算自己在學校裏怎麽耀武揚威,做錯了也沒有任何需要道歉的,更不用說現如今出道了,有那麽多粉絲護著自己。
“小威啊,倒不必強人所難。”範茵寧以手捂唇懶懶打了個哈欠。
本來這倒是沒什麽,但被範茵寧這麽一說,範威更覺得委屈了她,頓時臉色更加陰沉,“婉柔,道歉。”
林芬枝在心底暗唾一聲,見氣氛有些凝滯,趕緊出來開口,“小寧啊,你和婉柔都是姐妹,姐妹之間這打打鬧鬧也是正常不是。”
“祖宗,祖宗,她在心裏罵你!”五花肉能聽得見人心底聲音大概也知曉林芬枝說的,氣得揮了揮拳頭,“我要幫祖宗教訓她!”
範茵寧長眉一挑,握著林芬枝的手,眼中盛滿深情,“我知道的,小枝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是妹妹所以打打鬧鬧都正常,不必要小題大做,對麽?”
林芬枝心中覺著哪兒不對勁,但是又覺著似乎沒有什麽不對勁之處。
琢磨一二還是點頭,殷勤滿麵,“對啊,你們啊,都是姐妹。同父異母的姐妹啊!以後啊,你們也要相扶相持的,這以後要是……”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範婉柔臉上起了一道五爪紅印,格外清晰且瞬間腫脹起來,她捂著臉頰滿眼盡是不可置信。
“你,你,你!”
本在一旁看戲的範琪琪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心,方才她隻覺得手下似乎有幾分不受控製,結果再一眨眼,自己已然“賞”了範琪琪一巴掌。
這一巴掌雖然打得有些詭異,卻讓她心裏格外的痛快。
“範琪琪!你是不是找死!”林芬枝的聲音格外的尖,尖銳得像刀刺入範琪琪的耳中。
範茵寧卻擺擺手,帶著幾分平淡的語氣開口道,“小枝啊,她們不是姐妹麽?剛剛你也說了,姐妹間打打鬧鬧也正常。可切莫生氣。”
林芬枝本想的話語全數堵在了嗓子眼中,吐不出來又咽下去讓人格外難受。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拳,看向旁邊一聲不吭的範威,林芬枝強顏歡笑,“是,是,我說的。這姐妹,打打鬧鬧很正常。”
“媽!!”範婉柔顧不得形象,大吼出聲,揚掌要狠力打下,卻被人握住手腕。
範婉柔轉頭看去,出手阻止的正是方才一言不發的範威。
“爸!!”範婉柔氣得胸脯快速起伏,就像險些要背過氣一般。
範琪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雖說是自己姐姐被欺負,但不知為何她竟然會覺得心底裏隱約都是快感。
以前自己可就是那個不被人所理解的。
可真是天道好輪回,她隻想送給範婉柔兩個字——
活該!
“好了,別再胡鬧了!”範威說道。
挨打的是她,最後被當成胡鬧的也是她!
範婉柔捂著被打得隱隱作痛的臉,咬著後槽牙使勁磨了磨,猛然甩開範威的手轉身跑上樓。
“唉,這孩子。”林芬枝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隻好找個借口跟著離開,“我上去看看,她啊就是脾氣太大了點。”
“嗯。”範威擺擺手,“你去安慰安慰她吧。”
範威轉身看向靠坐在椅子上的範茵寧,眼底有幾分愧疚,“小寧啊,婉柔她從小被慣壞了,剛剛讓你受委屈了,別跟這個妹妹計較。”
那慵懶坐在椅子上,悠閑自若地磕著瓜子模樣,哪有一點像是受了委屈,分明就是在看戲的姿態。
“小威啊,放心吧。”
這等小角色,祖宗不會放在心上。
本是迎接範茵寧的洗塵宴,結果卻鬧了個不歡而散。
宴會主席完全沒有那個念頭,反倒是踩著輕盈步伐朝花園走去,靠坐在搖籃椅上愜意地迎著風眯眼小憩。
範琪琪沒和任何人打招呼便離開了範家,在這個家,她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而沒過一會,範家門口迎來了黑色賓利。
劉管家本想快步入內告知卻被貝穆攔下。
“我們祁爺不過路過,無需驚擾他人。”貝穆麵上帶著微笑解釋道。
劉管家隻好恭敬地點了個頭,退到一邊。
心裏卻不禁泛疑惑。
路過,怎麽這車就停在這不走了?
雖不是說不歡迎,可這樣一位大人物突然到來,實在讓人忐忑不安。
同款疑惑的,還有貝穆。
那個時候當祁爺毫無預兆改變目的時,他一度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這好好的,怎麽就突然來個‘路過’範家了呢。
然而,當他視線不經意瞥向窗外,在瞧見在花園搖籃椅上的那抹纖細身影時,頓時了然。
敢情祁爺,這是和範家大小姐杠上了?
而範茵寧那,五花肉早就瞧見了那道黑色的人形物體,它可沒忘記對方給自己帶來的靈力消失,有幾分驚慌失措地扒拉趴在範婉柔肩頭,“完了,完了,祖宗,那個男人來了!”
“怕什麽?不就一個男人麽,這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還不到處都是。”
“再說這世上美男千千萬,我看的還少麽?”
範茵寧的話語卻沒有得到回應,但她卻能感受到五花肉躲在自己肩上的瑟瑟發抖以及撲麵而來的淩冽低壓,那是在萬年前都鮮少有人能給她帶來的威壓。
猶如蝶翼般的修長睫毛顫抖著,雙目微微睜開,那雙黑如紫葡萄的雙眼就這樣透過鍍膜玻璃望向後座上的男人。
一眼猶如穿越萬年一般悠久。
那種威壓瞬間就消失得幹幹淨淨,就像之前不過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