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錯覺嗎?
明明已是午夜時分,可A城最高的大廈內卻燈火通明。
貝穆憤憤看了眼隔壁還關著的辦公室門,一邊打著哈欠從兜裏掏出手機。
那山路上下雖隻有一條出口,可黑天雨夜的,上哪找一個穿白衣長發的女子。
人找不到,貝家的衛星係統再次被某爺嫌棄不說,他還得大半夜在這熬夜等著人匯報情況。
也罷,難得自家兄弟這麽多年終於開竅,就算猝死也得等下去。
突然,手機跳出一條頭條新聞,當看到上麵的標題時,貝穆嘖嘖地搖頭,“真有意思,剛找回的千金墜崖死了,也就……”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地方,怎麽那麽像那天墨爺車輛險些墜崖的山路?
他像是想到什麽,猛地跳起身衝進隔壁的房間,“墨爺,我……我出息了!你你快看!”
被突如其來聲音打擾到的男人,抬頭之際眉頭蹙緊,燈光下那雙冷眸迸著危險氣息,“你最好已經想好怎麽死痛快。”
換以前,聽到這話的貝穆早溜得不見蹤影,可這次卻一臉無所畏懼,“命折你墨爺手裏也不虧,你快看,圖片上像不像那天車禍現場?”
墨祁懶懶掀起眼簾掃過去一眼,忽的,手中動作一怔。
照片是車輛墜毀的懸崖邊緣,哪怕拍的模糊,現場更沒有任何撞擊痕跡,可那個女子是如何從那走過來,又是如何上他車,絕不會忘!
“說不定我們可以聯係媒體,看看那天有沒有發現一個白裙長發的。”貝穆像是想到什麽,歎了口氣,“想不到我們墨爺居然好這口,早知道那些名媛何必打扮地花枝招展,要讓她們……”
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房間莫名陷入一片寂靜。
貝穆突然發現麵前的男人周身氣壓驟然下降,半晌薄唇緊抿,那雙黑眸緊鎖屏幕上的消息,仿若鎖定獵物那般的越發淩厲……
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貝穆視線再次落到新聞標題最後‘墜亡’兩個字,電話險些從手裏滑落,“爺,我膽子小,你……你別嚇我!”
……
醫院內。
看到範威前來看望,憋了一肚子委屈的林芬枝開始哭訴,“都怪我,看到寧寧回來太過於激動一時沒注意摔下去了。”
“這次幸好隻是摔到腿。”範威無奈歎了口氣,心疼的看著打上石膏的人。
旁邊的範婉柔聞言,說了一句,“昨天我都說那房間住不得了,可是爸就是不聽。”
委屈巴巴的語氣,讓範威不忍心指責,又恰到好處把林芬枝摔斷腿所有鍋甩到範茵寧身上。
見範威半天沒開口,林芬枝故作生氣地看著自家女兒,“好了,這次本來就是我不小心,怪不得任何人。”
聽到林芬枝這麽說,範威倒有些愧疚,“芬枝,我……”
“威哥,我都懂,這麽多年的夫妻了,既然寧寧想住那個房間就住吧,本來就是迷信,不必太放心上。”
嘴上雖這麽說,可林芬枝的心裏卻早已經打好算盤。
當初柔兒住那個房間後掉了幾個代言,想來是造了反噬。
既然如此,就讓那小賤人繼續住那裏,早晚會有出事的一天。
她這個腿不能白摔!
林芬枝趁著範威因為愧疚會更加對自己百依百順,又試探性問道,“對了威哥,範家和墨家那門婚事……”
幾十年前兩家長輩定下的娃娃親,卻在範茵寧走失後沒在提起。
她好不容易趁著這個機會嫁入範家,又處心積慮這麽多年,眼看自家女兒爬上頂流,離墨氏未來少夫人位置越來越近,這節骨卻冒出一個範茵寧,她如何都不允許!
好在,範威並未想太多,“這事先暫時放著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先撤了新聞頭條。”
林芬枝聞言,趕緊說道,“威哥,我的建議是,先不要撤掉。”
“為什麽?”
人已經平安回來,外界卻都以為人死了。
這多不吉利。
“範家走失多年的千金被找回必然引起關注,這樣在曝光下她就更加不安全了,難道威哥你還想她再出什麽意外嗎?”
“我把寧寧當自家女兒,也希望她好。”
範婉柔收到自家母親眼神示意,也接話道,“是啊爸,姐姐這次能死裏逃生是老天眷顧,我們還是謹慎一點吧。”
在兩人的勸說說,範威開始有些搖擺不定,林芬枝見狀又補上一句,“等將來找個合適的機會再曝光也不晚,你放心,不會委屈了寧寧,現在這個決定也是為她好。”
範威思忖半響,才緩緩點下了頭。
範芬枝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隻要外界認為範家走失千金已死,到時候她在背後推波助瀾,柔兒這個祁家少夫人的位置便坐穩了。
待範威離開後,範婉柔迫不及待地問道,“媽,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今晚你參加年會時,一定要和墨祁製造出話題,剩下的,交給我。”
……
作為各國粉絲最期待M.x娛樂公司一年一度的年會,還沒開始就已被頂上熱搜。
各大媒體生怕錯過頭條,早蓄勢待發在外等候多時。
這次年會的開放式給粉絲爭取到最大福利,官方直播間開播不到一分鍾觀眾已達到幾百萬在線。
當貝穆西裝革履出現在台上,開始講開場白時,彈幕頃刻被刷爆。
網友一:【實不相瞞,我是為了看墨爺而來!可誰告訴我怎麽換成貝少了,我墨爺呢!】
網友二:【姐妹你不是一個人!我一直盯著屏幕生怕眨眼錯過!結果上台的不是墨爺,爺青結!】
網友三:【樓上的冷靜,墨爺喜靜不露臉也正常,今天是公司年會,讓我們把目光放到接下來要出場的明星身上,聽說今晚的壓軸是我們國民妹妹哦。】
後台。
離上場還有一段時間的範婉柔環顧一周,在沒發現經紀人時,悄無聲息離開休息室。
……
一扇門,把外界喧鬧聲隔絕在外。
專屬休息室內一片寂靜,皮椅上雙眼緊閉的墨祁眉頭微蹙,不出幾秒猛地睜開眼,眉眼間盡是煩躁。
對於喜靜的他來說,這種年會不過是走個過場。
可縱使房間隔音再好,隻要閉上眼那些經常出現在夢裏的畫麵吵雜地幾乎快要溢出腦海。
當視線落到旁邊放的那瓶藥時,那雙冷眸沉了幾分。
墨祁單手撐著腦袋,揉著太陽穴放鬆自己正準備再次嚐試入睡時,一個聲音突然傳入耳裏。
“不是說人多的地方能找到嗎?怎麽都這麽渾濁?”
“說好長得標致的男娃呢?”
“騙祖宗我早晚要被浸豬籠的。”
在針落可聞的走廊內,這道聲音如煙似夢般若隱若現。
與此同時,縈繞在墨祁耳邊吵雜聲突然消失,耳邊隻剩女子輕靈的聲音。
然而當他仔細聽時,女子的聲音驟然消失在門口,外麵又恢複一片死寂。
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