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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三章 為了誰也不是為了秋的收獲

  這下輪到容若蒙了。


  容若講:“這位同學,我們認識嗎?”


  三道目光全部都匯聚到容若身上,且和其中成畫那道堅定不移的視線不同。成言和簫的視線一直屬於遊移狀態。不停地在容若和成畫之間來回遊移。


  容若的表情卻是是莫名其妙和不明所以的。


  但是成畫這邊……就非常的微妙了。


  ——為何會有一個孩子的眼神,透著這種激動,滄桑,有口不能言,相顧淚千行,他鄉遇故知……等等這些複雜的情緒揉搓在一起的表情啊?

  簡直令簫想到之前網上的段子,‘你看他的臉上掛著三分涼薄二分譏笑四分漫不經心以及一分藏在眸底的深情’.……

  簫簡直想:你看著孩,臉上掛著三分的滄桑兩分的鎮定四分的無辜以及一分藏在眼眸的悲涼……

  簫打了個哆嗦。


  成言見狀,以為簫是被室內過低的冷氣給吹到了。


  作為四個人中唯一的成年人,成言主動道:“先坐下吧.……認識不認識的……今也算是我請客。”


  若是平時遇到大人請客這事,他們絕對要歡呼一聲。連帶著趕緊又不好意思又卻之不恭的點些平時想吃又非常占用零用錢額度的食物選項。


  但是食欲和請客對象以及心情也是掛鉤的。


  請客對象如果是好朋友的家長,非常好。


  請客對象如果是好朋友的爺爺奶奶,更是好上加好。


  請客對象如果是老師……然後那個老師還是自己男朋友的班主任.……還被班主任抓到兩個人出來逛街,同時班主任的弟弟還一直從頭到尾盯著自己的男朋友不放.……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簫一手捏著番茄包,整整齊齊在薯條上擠上番茄醬,再送進嘴裏嚼。她覺得今拿到的番茄醬是不是太酸了。一點薯條的滋味都沒有嚐到,滿嘴都是酸的……

  那個容若班主任的弟弟,叫成畫的。直勾勾地盯著容若。不僅如此,還學他。


  容若咬一口漢堡,他也跟著咬一口漢堡,容若吃一根薯條,他也跟著吃一根薯條。就連容若被漢堡裏的黃芥末嗆到去猛吸了一大口可樂。那個成畫也跟著猛地吸了一口。


  簫在心裏吐槽:這麽好學,怎麽不連嗆到也學?

  這吐槽簫發誓她隻是隨便下意識的反應想法,根本沒有認真的成分在裏麵。高中生怎麽會和初中生計較呢?想要被高中生計較,先上高中再吧。


  結果簫這個想法還沒有消化完,從剛剛落座就非要擠在容若旁邊的成畫果不其然就嗆到了,那一口猛吸的可樂大概氣泡實在是威力巨大,成畫一時間無法消化,本能想要打噴嚏。但是成畫似乎想要閉嘴阻止維持僅有剩下的形象。


  但是那可是碳酸飲料,又不是白水。碳酸飲料的氣泡在氣管中逐漸膨脹,到再也無法憋住,從成畫的鼻子裏噴了出來。


  這下成畫對麵坐著的不是容若,換成了成言。


  成言雖然早有順便立刻偏身避開。但是他麵前的漢堡和薯條並沒有這個自如行動的能力,被迫原桌不動,淋了個正著。


  成畫:“.……”


  成言:“.……”


  容若:“.……”


  簫:“噗呲。”


  容若聽到簫的聲音,自己也沒憋住,跟著笑起來。


  這似乎好像被按下了一個笑鍵,簫和容若開始狂笑。捂嘴,憋,肩膀瘋狂抖動不止。


  成言無語,倒是很欣慰他們還記得住公眾場合不許大聲喧嘩這一點。


  成言無語無語在自己弟弟的表現,欣慰欣慰在自己學生的克製。


  結果無語的是自己一向偏心的弟弟,欣慰的居然是自己一直頭疼的學生。


  成言想到了之前遇到的容成。若是容成見此番一幕,不知道心中會做何想法。


  反正成言是無語,頭疼,不想話。


  倒是容若,一邊笑一邊給咳嗽不止到眼淚鼻涕橫流的成畫送過去紙巾,還非常體貼的把紙巾展開,鋪成大張送到成畫麵前。


  成畫接住,把紙巾直接蓋在臉上。


  他本來就在容若身邊,容若在中間做,一左一右就是成畫和簫。成言孤身坐在對麵,路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大人帶孩來吃高熱量食物。


  成畫咳嗽,咳嗽到幾乎彎腰到了桌麵下去。容若見他咳嗽這樣,知道他難受,給他拍背。剛剛靠過去,冷不丁衣服衣角就被扯住,容若順著這個力道往下靠下去,聽到成畫一邊咳嗽,一邊以一種非常低的聲音和自己講話,容若聽到成畫的內容。


  腦中轟的一下炸開。


  容若聽到成畫:“容若,我是入畫。”


  成畫如電視劇的地下黨在敵人眼皮底下交接情報完畢那樣若無其事的起身。他用紙巾好好擦了一把臉,確認自己把臉上可樂的粘膩的感覺擦幹淨了之後,恢複了如常。


  成畫清了清因為剛剛劇烈咳嗽而顯得有些沙啞的嗓子,不好意思道:“哥……你可能要再去買一份新的.……”


  成言無奈:“什麽叫可能?我肯定要再買一份?不然吃鼻涕?”


  成言搖著頭走向了櫃台繼續點餐。


  容若的反應在成言離開的時候回來了。似乎他的反應力視成言如水火那樣。隻要成言在場,容若的反應力就不肯出來表現。非得等到成言離開千裏之外,容若的反應才會真正的思維敏捷頭腦靈活。


  成言一言難盡。


  他印象中的容若,和他同辦公室其他學科老師口中的容若,簡直像是被人奪魂一樣。


  在他眼裏,容若自閉,不愛講話,反應遲鈍,為人冷漠。雖然成績很好,班級人緣看著也不錯,長得好看,但是.……就是個死讀書的孩。


  據家長會經常過來作為容若家長的沈柏良講,容若的大學是準備出國的,而且講了一個大學的名字,並且表示這個大學的體物理係就是容若的目標。


  可是這種名牌大學,不單單隻看成績吧?他們需要會讀書的孩,還需要會玩的孩,就是所謂的勞逸結合。


  而容若,就是個應試教育下的完美產品。


  但是同辦公室的物理老師卻對容若很有信心,並且表示準備兩年後要看本校出一個優等生。他口中的容若,機靈,調皮,可愛,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


  當然全麵。否則容若怎麽可能是品學兼優呢?


  這品學兼優和才貌雙全一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給一個人安上的。


  成言點餐的隊伍還挺長,他麵前是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婦人,兩個孩似乎還在上學,正是糾結選擇恐懼的年齡段。學的孩胃口又不大,不容許吃西瓜還要啃芝麻的事情發生。於是做母親的下令每個人隻能選擇一個款式的漢堡,水果派和薯條隻能選其一。冰淇淋也隻能選擇一種口味。二選一,三選一,麵對這樣的複雜抉擇,成言非常好脾氣的做好了排隊不短的心理準備。


  在這不短的時間裏,思維活躍,反應靈敏的容若又回來了。


  容若繼續淡定吃薯條,然後‘不心’擠了一手的番茄醬,不由自主‘哎呀’了一聲。三人分的餐巾紙被剛剛成畫一個人霍霍了個幹淨。


  他坐在中間,左右都不好進出。簫主動表示去櫃台取餐巾紙。


  簫一離開,容若立刻扭頭道:“你什麽?你剛剛講什麽?”


  成畫也立刻扭頭對他道:“我是成畫!呸!不對,我是入畫!真的!容若,你要信我!”


  成畫眼中立刻又泛起了淚花,成畫隔著朦朧的眼淚打量了一番容若,講了個題外話:“哎,你出院啦?對,當時醫生就你可以出院了。”


  容若還是半信半疑,但是時間短暫,不允許他沉默或者猶豫或者左思右想,他皺眉道:“你你是入畫,那你怎麽變成了成畫?還.……還成了我老師的弟弟.……你選誰不好?你要真是入畫,你不知道這個老師和我不對盤啊?”


  “我知道啊!”成畫也委屈,“還不是因為那個明亮的事情?”


  成畫忍不住舊事重提:“我當時就跟你講,為了成言著想一番,也不該把魂魄歸位……你看,現在多尷尬。”


  尷尬這事不能想,越想越尷尬。


  而且這種事情,已經不單單是尷尬兩個字就能概括的了。


  容若如今靈活的大腦裏麵已經想到了無數的替代詞,包括愧疚包括負罪,包括情債累累……甚至連罪孽深重這四個字都跑到他腦子裏一圈彰顯了一番存在福

  容若晃晃腦子,企圖把這個最後的念頭給晃悠出去。


  成畫卻似乎非要把這個念頭給硬塞過去,順便在容若的腦子裏刨坑埋土,思想深種。


  “哎,一開始是明亮,老婆。老婆跑了。現在是弟弟,弟弟沒了.……我是不知道這兄弟倆爸媽在哪裏……反正我是沒見到.……”


  成畫唉聲歎氣,不知道為了誰。反正不會是秋的收獲。


  成畫卷起袖子,給容若看他胳膊外側的傷勢,那傷勢隔到現在,已經開始腫成紫色,而且麵積頗大,非常觸目驚心。


  容若先是一愣,繼而立刻反應了過來:“這就是這個身體死亡的原因?”


  成畫點頭,同時告狀:“你知道這是誰幹的嗎?”


  容若對這個問題表示不解:“誰幹的?不是你主動的嗎?”


  “呸!”成畫表示不屑,“我活了這麽多年,要真的想這樣,不早幹了?等到今?而且我還要上一個初中生的身體?還是初三的?回頭我中考怎麽辦哦!!!”


  容若無語:“所以到底是誰啊?”


  成畫很不滿容若的沒有同情心的表現:“容成,你哥哥容成!”


  容若道:“哪個cheng?”


  成畫沒好氣,他眼角餘光瞄到捏著紙巾過來的簫,最後丟一句話:“大的那個!”


  容若了然。


  容成。


  那看來應該不是故意選擇的對象。或者,不是特意針對性挑中的。


  容成應該並不知道明亮這件事情。


  也不對,容成在過來之前,連令容若受贍警察的背景都打聽的清楚完善。以他的職業警惕性質,有可能去查閱容若開眼以來處理過的事件。


  容若處理的事件也就那麽幾起,調查起來也不繁瑣。


  何況成言屬於透明度很高的身份,調查他起來也不費勁。包括他的家庭,成長經曆,感情曆程,甚至,成言隻有明亮一個女朋友,真是個好調查的對象,估計這前麵半生過往,簡單概要記錄下來,都不費幾頁紙張。


  成畫很不高興,一直抱怨個不停。


  抱怨的聲音直到簫捏著紙巾過來。簫不僅幫忙拿來了紙巾,還順便幫一直舉著手不方便的容若擦幹淨了爪子。


  成畫看眼前一幕,想了想如果是人類見到,應該如何回應,他想了想,講:“哎呦,一嘴狗糧。”


  容若:“.……”


  簫:“.……”


  簫講:“孩子亂什麽?不怕你哥哥聽到。”


  成畫講:“我亂了嗎?難道姐姐你不是容若哥哥的女朋友?”


  容若不等簫回答,容若就自己講:“是啊。她是我女朋友。”


  簫臉紅。


  正好這話落到了取餐完畢過來的成言耳朵裏。成言皺眉,坐下,講一句:“學生的首要工作就是學習。”


  成言的視線從身邊三人一一的劃過去,容若又恢複了以往在成言麵前的樣子,聰明機靈一掃而去。容若手上還黏著番茄醬的味道,估計等下要大力洗手才能去掉。簫心虛,做不到如容若那樣的坦然,畢竟對於學生來,唯一硬氣的條件就是成績。


  簫在想,如果自己的成績如容若那樣,或者一半,她也能坦然勇敢麵對如噴火恐龍般的紅星中學的老師了。


  容若坦然。簫就低頭咬漢堡,不答話。


  成畫在桌子下麵踢他,猛力踢他。


  容若視而不見。


  他麵對成言,腦子混沌。


  不知道如何機靈反應。


  成畫咬一口,然後講:“容若學長.……你有沒有空?幫我補習怎麽樣?”


  容若萬萬沒想到有這個方法。


  成言也楞。


  成言講:“你是不是忘了.……你有個當老師的哥哥?”


  成畫講:“你是老師啊.……人家高一,才經曆中考,一定更好。紅星中學的學霸學長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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