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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四章 一網打盡和連鍋端哪個厲害?

  宋玉成有些懂。又有些不懂。


  他以這種似懂非懂的態度,詢問容嘉嘉:“所以你們容家,現在做好了準備坦然接受容氏準備告別某個階段的準備嗎?”


  容嘉嘉一臉坦然。


  點頭。


  宋玉成剛剛想給她一個大拇指的點讚。


  還沒來得及伸手,一邊站著的青銘就講:“你知道你們容家,上一次斷層發生了什麽?”


  “知道啊。”容嘉嘉坦然,耳朵裏聽著潺潺流水,眼中是波瀾不驚的鎮定,“滅門嘛。”


  容嘉嘉不理會對麵宋玉成瞪大雙眼做出的吃驚態度,依然是一臉淡定:“現在不同以前。以前是封建社會。現在不一樣。現在,怎麽滅門啊?即便是入戶搶劫好了,也不容易啊。何況我們容家,分支那麽多。如果一個家族分布世界的同一批族人都受到了損害,以如今互聯網的靈通程度,也要神靈花費很多力氣吧?”


  容嘉嘉把所有的能夠想到的可能都想了一遍:“抹殺容氏的存在?或許可以。可是就連當年可以輕易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沒有做到。精怪確實抹殺了個幹淨,可是精怪還是跑到影視劇和情節中存在了。不過是用另外一種方法。”


  容嘉嘉:“我們容家保密工作做的不錯。你看,我們容家一直在外界出名都是以藝術。”


  青銘笑看她:“所以呢?”


  容嘉嘉仰頭,很是乖巧模樣:“所以,我們容家很乖。值得獎勵。”


  青銘順勢接話:“你需要什麽獎勵?”


  容嘉嘉:“留下我們家裏饒命好不好?”
……

  一邊宋玉成看得不是滋味。


  容嘉嘉心中,膽怯的很。


  她並沒有如麵上所言那樣的輕鬆和認命。她是當家人。家裏還有孩,她還有個兒子。兒子也是容氏。她做不到坦然的去麵對重大的轉變。


  青銘也是心知肚明。


  他甚至比宋玉成還要明白。


  他聽到容嘉嘉心中不敢出口的質問。


  為什麽偏偏是我這一輩呢?為什麽遇到傷害的偏偏是容若呢?為什麽我偏偏要成為指路人?容易的失蹤為何偏偏在我麵前?好像成為一個自私自利的孩子,可是在她還沒來得及去任性的時候,原本做她頂梁柱和後盾的姐姐失蹤,在她想要自暴自棄的時候,她的老師為了她消失在她麵前。


  好像她每一次的任性,都會影響到身邊的人遭遇傷害。


  她不知道這種是不是她的錯覺亦或者臆想。但是她不敢去第三次印證這件事情。


  她也想問問青銘。問問她去而複返的白老師。


  “白老師,你回來了.……我姐姐會回來嗎?”


  容嘉嘉聽到對麵的宋玉成滿臉困惑地問她:“姐姐?你還有個姐姐?”


  姐姐是容易。


  容家不肯有人在輕易提及的名字。


  宋玉成大概聽過,也大概沒聽過,亦或者聽過然後就忘了。


  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


  容嘉嘉把心中想的話給了出來。


  容嘉嘉驚愕,對上宋玉成困惑的表情。來了個大眼瞪眼。


  容嘉嘉問的對象不是宋玉成,宋玉成也心知肚明。


  於是青銘回答她:“這個超過我的範圍了。”


  宋玉成回頭插嘴:“超過你的範圍?那是不是其實要問那位白老師?”


  宋玉成講到這裏,想起那位白矖。


  宋玉成:“白矖呢?你見了她?還是沒見著?”


  青銘講:“她去了魏河鎮和古玄武匯合。不過明日就回來了。”


  宋玉成點點頭,又問:“那我們呢?我們回去,還是再等?我可不能叫玄武看到我來。”


  青銘講:“在等。”


  宋玉成這下就不明白了:“是沒有談好嗎?還需要在等?”


  青銘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講來,隻含糊一句:“我們等別人。”


  宋玉成覺得有必要問的明白一番,他指自己,再指著容嘉嘉,再對青銘伸出一個手指頭:“我——們?”


  青銘指了指自己:“我。”


  又指了指南嘉大學方向,又似乎是胡亂指了一下旁的位置:“——們。我們。”
……

  被排斥在我們之外的宋玉成很不高興。


  翻了白眼。難得幼稚一番。


  講:“既然如此,我就走了。”


  青銘大笑,拍他肩膀:“不生氣不生氣。”


  宋玉成講:“請我吃飯才不生氣。”


  容嘉嘉道:“你不是剛剛吃完米線?”


  宋玉成眨眼:“可以預約晚飯啊。”
……

  容若在打電話。


  容嘉嘉不在家。容成去了老宅。


  容若和容城被容成做主留在了沈柏良家裏。三令五申要剛剛回國的沈柏良看好這兩個孩。沈柏良時差未曾倒完,苦不堪言。但是他生怵容成。哪怕容成比他年歲很多,他還是怵的很。他對於這容氏唯一一個沒有掌燈饒指路人感到莫名的恐懼。


  原本是想一年到頭都不需要見容成一次。何況他自信自己作為掌燈人十分的盡責盡職,並不會有什麽錯漏被容成抓到。哪知道他前腳出國飛機落地,下一秒就受到容若死一回的消息,幾乎當場在機場暴保

  沈柏良幾乎是連轉機的行李都沒有去取,立刻掉頭買了一張立刻飛回去的機票回國。


  容若在他麵前,是一副安然無恙的麵貌。


  他又不傻,又不是不知道容家的能耐。


  這是死過一次了……沈柏良摟著容若大哭,一邊哭一邊聲聲埋怨:“我就離開了一會.……離開一會你知道不知道?”


  容若被嚇到了。


  他真是第一次真情實感看到沈柏良哭。


  四十三歲,風度翩翩,一直自詡成熟的社會人士的沈柏良,哭的要打嗝,一雙眼睛血紅。熬了三的夜,坐了將近四十八個時的飛機趕回來。


  沈柏良的皮膚是幹的,頭發是打結的,風衣是皺巴巴的,原本滑順的西裝褲上也有了褶皺。他的嘴唇不知道是自己扯的還是爆皮的原因,血糊糊的。


  他狼狽極了。


  一點都沒有所謂他自豪的,社會人士的優雅和從容。


  沈柏良在容若麵前掉眼淚。


  不停的無聲的哭。


  在厲鬼麵前尚且沒有被嚇到的容若,在沈柏良麵前,嚇成了一隻受驚的兔子。


  沈柏良心翼翼捏了捏麵前的白兔模樣的容若,確認他皮膚是柔軟的,手腕的脈搏,脖頸的經脈都有在好好的規律的跳動。確認他眼睛是亮的,血是暖的。確認他是活的。


  才長長鬆了一口氣。一頭栽倒在容若麵前。
……

  用容成的話。


  他剛剛查的以為,沈柏良要猝死。


  容成查閱過關於容家的斷層。


  當年容家的斷層,並沒有真正意義上做到斷絕。而是留下了漏網之魚。但是,這並不表示命有若或者打擊力度不夠。因為當時確實有別的被消滅幹淨了。估計當時命確實是有要求某些東西滅絕的。


  但是被一場誤會或者,陰差陽錯的失誤,給聲東擊西了。


  就比如,有人看著眼前的花園,下了決心:涼了,讓這片花園中的玫瑰花都給拔了吧。


  結果一個陰差陽錯,花匠把花園中的忍冬花給連根鏟除了。雖然也同時牽連了一些玫瑰。但是到底沒有山根莖。一年兩年或者三年四年,花園中又綻開了玫瑰的花苞和香氣。


  忍冬。


  所以當年,是精怪被當成忍冬給連根拔除了。


  真是幹淨利落。


  而且當年,容氏是人,血肉之軀。就算再如何神通,到底也是和鬼蜮合作。命是絕對鬥不過的。但是精怪不同,精怪都是修行者,一步登也不是什麽難事。居然可以把那些精怪全部消滅幹淨到一片魚鱗都找不到.……

  這是一網打盡嗎?


  這是連鍋端好不好?


  容成在清楚這個前提之下,冷汗淋漓。


  容成在出去沈柏良家的時候,帶走了入畫。


  容成一邊開車,一邊冷眼看一邊的入畫。


  他聲音冷淡,透著一種根本不想去掩飾的怒氣:“如果我不是威脅你,你是不是就當做自己不存在,死都不出來了?”


  入畫是個少年,樣貌很是一般,個頭也不高的樣子,像是尋常路上見到的發育不是太過於提前的初中生。如果不是他一身古裝打扮。不過就算是古裝也沒事。


  做成靈鬼,剪掉頭發,換一身一副。丟個書包過去。


  哪怕是在街口迷了路,惹上交警的主意,頭一個稱呼的,也是學生二字。


  容成見他不肯開口。


  發出了一聲意料之中的冷哼。


  冷哼後,容成講:“你不是入畫。或者,你不叫入畫。你到底是誰?你又是怎麽回事,跑進那畫卷中的?”


  入畫依然不講話。


  容成不緊不慢,一點都不著急:“我剛在醫院,借口上廁所,試過把你做成靈鬼,可是失敗了。”


  入畫終於發聲,轉頭:“你在醫院,要把我做成靈鬼?你就不怕嚇壞人家?”


  容成不以為意:“有什麽好怕?現在的人,什麽沒見過。你難道在街上沒見過漢服姐姐?虧你還是個在現代的鬼。”


  入畫被懟一頓,尋思半才想起怎麽會他,雖然已經錯失了先機,再回懟也沒有太強的殺傷力,但好過落個啞口無言的態度:“沒想到呢,你一個在軍營的人,連漢服姐姐都知道呢。”


  容成樂:“我剛剛參軍的時候,還是白嫩的,還瘦,隊長還以為我是個姑娘家。聯歡晚會,還問我演不演祝英台。”


  入畫聽這句內容。又看眼前開車的容成擱在方向盤上的肌肉和黝黑的皮膚,聯想一番這樣雄壯的容成穿粉嫩嫩的女裝的樣子。


  他已經是鬼了。


  卻依然能打得了寒顫。


  容成目視前方專心開車,頭也沒偏一分,也能料到入畫的反應。


  他給予的回應就是一聲冷笑。


  冷笑又再度令入畫打了個意頭為恐懼的寒顫。


  容成道:“我了是我剛當兵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沒曬太陽,也沒練出肌肉。當然是個瘦猴子。”


  容成打個轉向燈,順著導航的指示拐了個彎。


  他道:“你還沒講,你到底是誰。”


  容成:“別以為不告訴我名字,我就奈何你不得。你見到那個白老師了吧?我奈何不得你,那個白老師呢?難道還不行麽?”


  入畫咬牙:“那位白老師若是想管這閑事情,一早就管了,還會對我視而不見麽?”


  入畫講:“我可是聽見了。”


  容成:“哦?你聽見什麽?”


  入畫也學著容成剛剛的方式冷笑一聲:“你的弟弟,那個國外回來的弟弟。一來就給你們惹事。他跟著容若去忘川途,得好聽是不放心弟弟。我當時就覺得奇怪,雖然兄弟倆,可是一表八千裏啊.……再,又以前從來沒見過,他自己有自己的兄弟,容若自己也有自己的兄弟,哪來的什麽一見如故。結果.……”


  容成一邊開車一邊聽。聽到入畫停頓,也挑眉,做無言的催促。


  入畫從剛剛開始就是一邊講話一邊觀察容成的表情。見容成果然聽進去,臉上再也沒拿什麽淡定來掩飾得意。


  他一臉得意,洋洋灑灑講下去:“那個容城,和你同名的那個,跟著去了忘川途,殺了個鬼。而且,還是忘川途的孟婆。不是普通的鬼,是孟婆。有沒有意思?”


  入畫也衝他挑眉:“我看過電視,殺孟婆,可是沒法再入輪回的……”


  容成再也忍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


  他笑得有些誇張,差點要沒握住方向盤。


  他索性叫自己笑個夠。


  帶他緩和過來,他飛快用眼角餘光看一眼入畫:“你看哪部電視學的?真有意思,你還信.……”


  入畫根本不信容成眼前輕鬆態度是真的。


  就算是殺孟婆不是重罪。


  但是一個人,一個容氏的人,擅自入忘川途背著引路者殺鬼。這怎麽講,也不是一件事吧?

  入畫一心覺得,容成現在的笑,是在為了容城開脫。


  沒什麽感情的弟弟,但是也有血緣啊。


  都是容氏的後人,還都是指路人。


  如果撇不幹淨關係,那就索性包庇了。


  入畫如今,堅定認為容成已經打定主意要包庇容成了。


  入畫講:“我也可以包庇容城那個孩子。不過,我的要求就是你別在過問我的事情。”


  入畫一臉嚴肅態度,表情細看之下,似乎和某些電視劇中談判人員的表情很神似。大概是太過於神似了,就連容成都被發現。


  這下,容成徹底連車都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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