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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洗頭都可以出道的男朋友

  簫當晚並沒有跟著容若去參加容嘉嘉的訂婚宴。


  首先是不好意思。她害羞,出自於這個年紀的女生的本能羞澀和對成年饒排斥。


  她陷入糾結,左右為難。首先她肯定是不能踩著拖鞋去參加男朋友家裏的宴會的,不好看不,還十分不禮貌。可是讓她再穿上那雙磨腳的鞋子,她又實在是腳疼的很。


  再者,她才剛剛和容若談戀愛,就立刻要見男朋友全家嗎?這也太快了吧?


  簫趁著上廁所的時間,在洗手間裏瘋狂給閨蜜發消息企圖獲取參考意見。


  閨蜜們都不急,正事雖然要緊,可是八卦還是不能落下。最好是一邊商量正事一邊緊跟著更新八卦內容。


  一個閨蜜:“你男朋友家裏還給你準備了裙子?看起來家教非常好耶!”


  另外一個立刻補充:“不僅僅是這樣!!!”


  她為了讓文字最大程度上的表達出她心中的讚歎,一連打了三個感歎號。


  女生:“我上次有看到的男朋友來學校門口接,還送水送傘有沒有!”


  “居然看到了?帥不帥帥不帥帥不帥?”


  “同問同問!”


  見過容若的女生再一次使用出來驚歎號:“帥!!!超帥!!用一個梗來講,就是不用洗頭都可以出道!而且!!!”


  女生賣關子,還不等另外兩個女生反應,立刻把關子甩了出去:“他是紅星中學的!我看到了校服!”


  兩兩個女生立刻驚呼:“了嚕!!”


  “簫你從哪裏撿來的男朋友!!!”


  “倒是哪一個坑告訴一下姐妹!”


  “太過分了居然之前都不告訴我們!至少在確定男女朋友之前,讓閨蜜把把關啊(看帥哥)!”


  簫無語凝噎。


  不知道是不是標點符號的使用會受到感染,她也跟著用了感歎號:“這是重點嗎?現在是重點嗎?快給我意見!我去還是不去?我在洗手間太久了!容若怕是會覺得我掉茅坑了!!!”


  女生們依然抓不到重點:“所以的男朋友叫容若嗎?呢,原來帥哥不僅僅人帥,連名字都是香的!!”


  簫要哭了。


  女生們很快把自己的矜持和理智撿了回來:“去也沒事。大大方方的,就當是同學來玩唄。何況人家都準備好了裙子,如果忽然不去了,會不會反而顯得不禮貌啊?”


  “可是不知情啊。不知情的前提下,不去也不算不禮貌吧?”


  “表姐訂婚啊?那不等於是全家都來了?連其七大姑八大姨都到齊?呢,會吃不下飯的!!不對,喝一口水都會被噎到!想一想過年聚會的我們。”


  這個例子一出來,群裏紛紛窒息。


  簫也窒息。


  談戀愛的女生智商為零她算是體會到了。簫在群裏問:“那我不去了,怎麽啊?”


  女生們異口同聲:“你JIO疼啊!”
……

  現成的借口。


  簡直不用白不用,還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簫心裏的石頭算是是放下了一半。


  另外一半還可以暫時擱置:女孩們簫必須把英俊的男朋友拉出來溜溜。洗頭不洗頭的無所謂。反正不影響出道。


  洗過頭才來約會的簫感到頭禿。
……

  容若堅持要送簫回家。


  他理由充分:“要不是和我出來,也不會走這麽久的路,你的腳受傷都是我的責任。打個車送你回去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容若:“我起碼送你到區門口。”


  簫依然猶豫:“可是我家和你家是反方向……你送我回去再回家,不會耽誤時間嗎?你表姐訂婚,你能遲到嗎?”


  容若樂了:“為什麽不能?我表姐訂婚,又不是我?”


  容若:“我就算是一整晚不出現我估計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簫當然不信。


  容若:“真的,我們家人可多了。加上我未來表姐夫那邊的,還有另外兩家姓氏的人丁,足足把家裏最大的房子給騰出來了呢。”


  簫再一次慶幸自己的英明決策。


  簫如很多這個年紀女生一樣,對於婚禮產生了好奇心,她問:“那訂婚宴是不是和電視演的一樣,大家都穿正裝,然後非常正式?”


  容若也沒參加過誰的訂婚宴。但是看家裏準備的架勢,估計也差不多。


  容若點點頭:“差不多吧。白了就是介紹我未來表姐夫給大家認識。也讓我姐夫認人。”


  簫忽然想到什麽,問:“你未來表姐夫長得很帥吧?你姐姐那麽漂亮。”


  容若繼續點頭:“他是律師。很斯文的。脾氣很好。很溫柔。”


  簫的腦子裏的想象空間都快不夠用了。


  “那你記得給我發視頻和照片!”


  容若笑:“好。”


  當晚上,容若發了真的發了幾張照片過來。


  有白色玫瑰做成的拱門,兩層樓高的花牆,粉色芍藥做成的花束。後花園的泳池裏,飄滿了各色的薔薇。沒鋪紅毯,撒的玫瑰花,典禮會在花房舉行,很別具一格,花房其他的花卉暫時都挪出去了,全部被薔薇科的花給填滿了。


  容嘉嘉的姐姐非常喜歡薔薇科的花,這一次的宴會,策劃的團隊特意從國外空運鮮花來,連容嘉嘉的訂婚禮服,都是手工縫製的。據獨此一件,別無他家。


  奢侈與否暫時不論,反正簫的少女心是被激發的一直尖叫個沒完。


  沈柏良對此很是不解:“就這麽一件,穿壞了回頭還沒得換了。”


  容嘉嘉對沈柏良的言語簡直感到不可聞聽的程度:“聽聽你的話,這是人話嗎?”


  沈柏良冷笑:“你問問容若是不是也這麽想?”


  無辜受到牽連的容若遲疑的點點頭。


  容嘉嘉徹底無語,對於直男千言萬語的吐槽隻剩一個字:“俗。”


  容若又給簫拍了一張花房的照片。


  拍的匆匆忙忙,有點糊了,那個角度又顯得花房很矮。點開大圖隻看到滿眼的花。


  容若的語音及時發來:“我去趟泳池那裏,回來給你拍清楚的。”


  之後一整晚,容若都沒有再有任何信息。


  簫有些不安。她一整晚都看著手機,看容若發來的最後一條信息發呆。她慢慢打出來幾個字。想了想又刪掉。


  她想了想,打出一行字:“幹嘛呢?”


  她又刪了,橫豎覺得發什麽都不對,什麽都讓人覺得,這是她在催他。萬一容若真的很忙呢。萬一忙的不可開交呢?她這個時候老發消息過去,顯得多不體貼啊。


  簫糾結了一晚上,糾結到握著手機睡著了。


  容若真的忙得不可開交。


  而且就算是簫給他發了什麽信息,他也根本無法知道:他的手機至今還泡在泳池的水底。撈都不用撈,肯定是沒救了。


  有救的是容成。


  他那個十九歲的表哥。


  宋玉成還在和醫生溝通。他示意沈柏良可以先去安慰一下容若。至少給他換一身幹的衣服。雖然是夏,可是泳池水那麽涼,也會感冒的。


  宋玉成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比沈柏良還要一無所知。但是他選擇了不去好奇。不知道是宋玉成生個性如此,還是做律師的職業習慣。


  沈柏良謝過他。匆匆提了袋子去找容若。


  這是容若第二次來這家醫院。


  容家有私家醫院。但是這家市醫院距離出事地點最近。就近原則是救命第一要素。本著這樣的第一要素,司機立刻把容城送來了這裏。


  這裏是郝醫生之前工作的醫院。


  他之前曾經以郝醫生外甥的身份在這裏等郝醫生做手術,當時他心中一片寧靜,他如旁觀者一樣,聽別人自己的悲歡離合,如他聽來,不過是悲傷或者歡喜或者無奈的一個個故事。


  而如今身為卷中人,他卻隻剩下一片無言。


  他對麵有一家人。


  那家人同樣無言,一家子都看著這個全身濕透的少年。最後在母親的允許下,那家人中的男孩上前,默默地容若遞了一條毛巾。


  那個母親收到容若投過來的視線,特別明:“新買的,還沒用呢。快擦擦頭。”


  他們不知道手術室裏的人和容若的關係。可是麵前的少年身上有和他們一樣焦慮的氣息。這種氣息獨屬於醫院。頹敗,無奈,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疲憊。這種同樣的氣息令這一家人對這個少年產生了同類的相惜。


  那個母親不由得多了一句話:“會好的。別怕,啊。”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鼓勵容若,還是鼓勵自己。


  容若聽話,用毛巾擦頭,醫院的冷氣很強,他把毛巾蓋在頭上躲避冷氣的直接襲擊。那毛巾很薄,粗糙,映著鮮豔的叫不出名字的花。一看就是醫院門口賣部賣的東西。市立醫院的賣部屬於醫院,東西便宜,實用,這樣的毛巾,一條不過兩塊錢。需要這種毛巾的家屬,一般都是需要住院。而痊愈後醫院用過的東西必然也不會再回家繼續使用。這個時候東西隻要實用就行,不會去管美觀與否。


  而且容若覺得,這樣花花綠綠的毛巾,看著喜慶。總比雪白一條顯得好。至少喜慶啊,喜慶就是精神。


  容若把自己埋在這樣一條喜慶的毛巾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容若聽到有人話。


  是沈柏良的聲音。


  沈柏良輕輕拍他的背。和他話:“來,跟我去先把衣服換了。”


  剛剛和沈柏良了話的那一家人也勸容若:“對啊,先換衣服吧。別裏麵的家屬還沒出來,你個孩再病了。回頭大人怎麽操心過來?”


  大人跟沈柏良話:“好好勸勸你家孩子。估計難過著呢。”


  沈柏良點點頭。


  容若不難過。


  容若覺得困。


  他好歹換下了衣服。


  左右沒人,沈柏良終於可以問出來:“剛剛是怎麽回事?意外嗎?”


  容若疲倦不堪,他看自己玻璃窗上的自己。有點認不出來了。他原本的眼睛黑白分明,連目光都是清淩淩的。


  簫見他第一眼就覺得他眼睛好看。


  如今這個樣子,隻怕簫也不出這樣的話來了。


  沈柏良:“我什麽都看不到。隻見到你們容家的烏泱泱往外跑。跑過去就看到你在泳池裏。”


  容若:“有個路過的鬼衝我叫,泳池有個人。我當時跑過去看,容城都沉底了。”


  沈柏良皺眉:“那鬼呢?”


  容若:“我當時光顧著去撈人,哪裏還姑上鬼?”


  容若又問:“我表姐呢?”


  沈柏良:“嘉嘉去看監控了。”


  沈柏良安慰容若:“醫生救得很及時,不會對大腦產生什麽影響的。”


  容若對這句話半信半疑:“那怎麽還沒出來?”


  沈柏良:“做全身檢查呢。怕對器官產生什麽影響。”


  容若:“我當時緊張死了,都忘了基本的急救,還好宋玉成來得及時。”


  沈柏良開玩笑:“你倒是不再叫姐夫了?”


  容若溜一眼他,講:“這訂婚宴估計就黃了。”


  他到這裏,又鄭重其事的溜了沈柏良一眼。他明顯有話要。


  沈柏良看出來了。


  但是他也不點破。


  容若到底年紀,段位還玩不過沈柏良,他猶豫半晌,還是支支吾吾把心裏的想法開了:“你,你知道吧?”


  沈柏良裝傻:“什麽?”


  容若聲音降低了一半:“我姐姐。”


  “嘉嘉怎麽了呢?”


  容若有點生氣:“我姐姐變心了。”


  沈柏良笑起來:“哪又怎麽了?”


  沈柏良透漏出來的態度,仿佛在大人眼裏,感情就是可以這樣隨意的變質,今愛顧長河愛到死去活來,哪怕是全家族反對都要結婚在一起。結果倒好,沒幾年就離婚。宋玉成也很好,溫柔,有利,長得也不錯。容嘉嘉也愛了。也行吧。麵包她自己多得是,隻要愛情。連宋玉成的孩子都可以跟著一起喜歡。結果呢,這個更短。還沒等宋玉成人老珠黃呢,這就變心了。


  作為孩子的容若對此又迷惑又生氣。


  不是愛情除了愛,還有責任嗎?

  怎麽大人別人的一套一套,到了自己這裏,愛不要了,責任也不重要了?如果錢可以買來責任,那為什麽又要駁斥金錢無用論呢?

  大饒時間,真是又當又立。


  容若:“我姐姐明明變心了,可是卻還是照樣辦了訂婚宴。結果還沒開始.……容城就出事了……”


  他沒完,也沒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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