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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我身已許卿

  古玄武目不轉睛看著白矖,:“方卿和都了,‘我身許國亦許卿’,他都這麽了,白紙黑字寫了,為什麽就是有人不信呢?我也了,也可以白紙黑字寫下去:我愛你。”


  古玄武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和哽咽,他有害怕,卻如此一往直前:“愛情本來就是會惶恐的,惶恐愛情的短暫,惶恐生命的短暫,惶恐愛原來如此盛大。惶恐才是正常的。那顆心都在跳動,愛怎麽可能不會要藏著掖著還惶恐著呢?他們怎麽可以質疑方卿和的愛呢?你怎麽可以不信我的愛呢?”


  他緊緊握著白矖的手,緊緊把她的手捂在胸口,隔著薄薄的襯衣,他感受到白矖手指的涼意,他的胸口被凍的涼了一片,他卻依然不放。


  “你知道什麽是我認為且堅持的最好的愛情嗎?最好的愛情就是生與死。隻有生與死。中間容不得別的。無病無災。愛情隻講質量,不問長短,悲劇的愛勉強的情就如同病榻上的纏綿,痛苦,無奈,身不由己,尊嚴掃地。而我的愛情,就是平和老去,在最平凡不過的一,我坐在窗前看著窗外,告訴你,今實在是個好氣,你對我微笑,我也微笑對你,彼此不需要多什麽。你給我端來一杯茶,發現我已經死去。我的臉上還掛著微笑,日光還在我的臉上留下光輝和陰影。”


  ……


  白矖安靜地聽著,她的手已經暖極了。


  “我知道,我明白,我當初因為這樣的衝動選擇研究方向,確定我的未來,實在是莽撞。就連宋玉成,宋玉成也我,我這樣,不知道是否會對你產生壓力。我當時隱隱有過後悔,但是我後悔的並不是我確定的未來,而是我後悔為何沒用更加優秀——若是我可以遊刃有餘地應對我的未來的種種難關,這樣的事情,又豈會成為你的壓力?”


  古玄武:“我後悔這個。”


  他不敢看白矖的眼睛。隻一味,這個針對於過去的談話,似乎在此刻填補了他缺失很久的勇氣。令他現在至少,敢於去麵對那過去的失敗和怯弱。


  “明佳,宋玉成也,我和你之間,缺少了一些東西,至於是什麽,隻有當事者才能明白。他們,你是明白的,所以才和我分手。他們讓我自己去尋找答案。他們,等我尋到答案,可能我的愛情就會迎來轉機。他們用可能,他們也無法確定。我如此惶恐。”


  “他們隻,這個東西很重要,若是缺少,長日久,就會產生縫隙,如一個拙劣的玩偶,經不起歲月的打磨。好的愛情,要如美玉那樣,經過歲月的滋養,越發溫潤柔和,美不勝收。”


  ……


  可是我實在害怕。害怕答案到底是什麽。我也害怕答案本身。


  我害怕我尋到了答案,是否可以尋到回到原來的資格?是否有回到你身邊的資格?是否有繼續擁抱你的資格?我尋到問題答案,你就會相信我,再次愛我?我不確定,有的時候,答案會是一種資格,可是更多的時候,那是一種清醒。


  清醒過來,清醒自己已經回不到過去,清醒現實世界已經物是人非。我不要這樣的清醒。


  書籍室內寂靜一片,夕陽已經完全沉下,偌大的校園正在慢慢陷入渴睡的氛圍。他們誰也沒想過去開燈,就這樣站著,對視著,白矖眼神溫柔,安靜看他。古玄武在這樣的柔軟注視逐漸放鬆下來。他緩緩歎了一口氣,他問白矖:“白矖,你知道我今年幾歲了嗎?你知道我們認識多久了嗎?你知道我們有過多少地方了嗎?你知道我比遇到你的時候還要高了一些嗎?”


  “你知道我現在已經你比遇到賓老師的時候還要大了。”


  “你當時相信賓老師的愛情,為何就不相信我呢?”


  “賓老師一直在哪裏,他走在你最愛他,他也最愛你的時候。我永遠超越不過他。我也不想超越他。他是獨一無二的,無可替代的。我也是獨一無二的,無可替代的。我也不想替代賓老師愛你,我隻想以我自己的愛情去愛你。”


  古玄武著著,不知不覺就帶上了一絲的委屈,他露出一種如狗那樣示弱的神情。這實在是太犯規了,他現在就像一個耍賴的孩,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做出各種努力。白矖在這樣的情況下簡直要舉手投降。


  她:“你這樣,實在是無賴。”


  她伸手撫摸古玄武的臉,她的手心溫暖,很好的溫暖了對方,對方被這樣的暖意浸潤,不自覺歪頭,去用臉頰摩挲細膩的掌心。他被安撫,如舒服的打了呼嚕的獸。


  他的睫毛擦過她的指尖,撩得她指尖微微發癢,令她心中和嘴角,都忍不住勾勒笑意。


  白矖:“你這麽無賴,可是我卻最不會對付無賴。”


  古玄武笑起來,聲:“既然如此,那你,那你就對無賴投降,好不好?”


  白矖:“好。”


  古玄武眨眨眼睛,又眨眼睛,他似乎不信,不信白矖如茨應下了。他一時間準備好的一切應對,應對白矖的拒絕,應對白矖的回避,應對一牽卻千萬沒準備好應對白矖的接受。


  白矖沒給他回神的機會,也不等他。她捧住他的臉,微微踮起腳尖,吻住他。


  方卿和成長於亂世,那時南齊與南順剛剛結束多年的戰亂,南齊在相隔百年之後再次迎來統一。按照曆史的定理,戰亂過後,往往要延續很長一段時間的動蕩。


  邊境,民心,舊國遺留,等等等等。都不是短短時間就可以平息。


  方卿和用他的一生時間,去把自己置身去這樣的動蕩鄭他如一個可以移山平海的神靈那樣,穩如泰山的立於動蕩中央。他就像風暴中心的眼睛,慢慢擴大,融合,消散那些可能帶來混亂的風。


  東方,如此沉靜。


  白矖想到那句,“我身許國亦許卿“,方卿和死後,長公主朱卿卿在半年後誕下一子。次年,公主於方卿和忌日殉情。其子托付於女帝,那便是之後創出中興盛勢的明安帝。


  不管世人如何懷疑方卿和的愛情,可是朱卿卿相信。至少他們彼此,深信不疑。


  既然如此,為何白矖就不可以也選擇相信呢?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並沒有生於亂世,他們的愛情隨心所欲,不必為任何事情妥協遷就。結局,也一定比那些曆史要完滿。


  (這是第八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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