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夜間
畢竟是在城裏,還沒到找不到合適旅館的程度。不久就舒舒服服地坐在靠椅上,喝著清涼解暑的果汁,隻是傍晚的風穿堂過巷,又通過格子窗吹進房間,依舊還帶有些熱意,隻覺得身上黏糊糊的。
這個時候果然還是先去洗個澡更好些。
“媽媽呢?”問一邊的蘇西邇麗雅。
“應該還在下麵。”
大廳裏旅客不少,有些鬧哄哄的,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隻見母親正對一些不認識的人說著什麽。
“母親?”
她聞聲回頭看我,冰山臉微微化開一些,點點頭。
“您還不休息嗎?”
“還有些事,你跟你姐姐先去睡。”母親說道。
看了看周圍,人聲嘈雜,沒有足夠的障礙物和適合的偽裝,這種地方似乎不大適合偷聽。
“好的,母親。”以乖巧的姿態退下,走到半路回了下頭,她還在那對那幾個傭兵模樣的人說著。
奇奇怪怪的,明明我們家就帶著不少人。回到房間的我滿肚子疑問。
“艾爾特麗雅,你找到媽媽啦?”聽到關門聲,姐姐扭過頭來問道。
“啊,媽媽好像還有什麽事情,讓我們先睡。”
“是嗎,那先跟姐姐一起洗澡吧。”她站起來,拉著我說,“然後再來套‘穆殺雞’。”
“是‘馬殺雞’。”
“真是奇怪的發音,這是哪國的詞匯?”
“總之不是帝國的東西。”每次給這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胡編一套還真是挺累人的,盡量敷衍吧。
“你總是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蘇西邇麗雅埋汰道,不過這次倒沒擔心我未來的婚配問題。
晚些時候迷迷糊糊地醒來,牆角依舊有些小火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往母親那張床上探了探,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什麽時辰了,母親怎麽還沒有回來。
“奧拉?”看了看另一邊熟睡的蘇西邇麗雅,我輕輕地呼喚起女護衛。
“小姐?”門外及時傳來她的聲音,難不成正守在外麵?
不過得到回應總能讓人心裏踏實了不少,隨即又問道:“現在什麽時候了,我母親呢?”
“應該二十一時多些。夫人帶人出去有些時候了。”
對夜貓子來說這個時間真不算晚,但在這個缺乏娛樂的世界,這已經挺遲了。
“去做什麽?”
“夫人沒說,隻說照看好小姐。”
心中的疑問不減反增,懸念最終壓製了睡意,躺在床上好一會,翻來覆去的,又起床站了起來。
從窗簾縫處小心翼翼地往外探看,由於擔心看見些不想看的東西,一副隨時撤回來的準備姿態。
今晚沒什麽月色,地上的建築群黑乎乎地一團難以分辨,偶爾有些小小的燈光,隻有少量雲朵的天空反而更亮一些,星星們一眨一眨的。
可能是某些恐怖片記憶的影響,又不敢往窗台幾邊看,深怕蹭的一下突然冒出個什麽腦袋。
然而什麽都沒有出現。自己嚇自己還真挺那個啥的,拍了拍有些怦怦跳的小胸脯,呼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就是這樣什麽都看不出來啊。凝神聽了一會,周邊也沒有什麽太奇怪的異動,一切似乎都那樣尋常。
比如說西邊的巷子裏還有條狗不時地吠叫出聲,真是擾人清夢。
該死的狗。
也不知道是不是腹中的咒罵應驗了還是怎麽的,很快吠叫變成了嗷嗚嗚的哀鳴,聽著像是落荒而逃,隻覺得一路逐漸遠去。
接著那個方向傳來些雜亂的聲音,都是些紛亂的腳步,夾雜著些呼喊聲。
發生了什麽事,是城裏的巡邏隊嗎?窗外遠處的巷子被映耀出幾道光華的輪廓,那些微弱的火光似乎還在晃動著。
有一兩年沒碰到這種情況了吧,不是說巴提尼亞行省治安要好一些嗎?我嘀咕著,又給弩機裝上了弩矢,同時考慮要不要叫醒熟睡中的蘇西邇麗雅。
她的睡相還不算太差。
又等了一會,並沒有預想中的大騷動,我停下來用頭發調戲某人鼻孔的舉動,再次往外張望。
似乎四處都有些鬧騰,一些方位的屋頂上也有動靜,但僅此而已。
這可真熱鬧,可惜一直躲在房間裏,看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很想變成貓咪出去看看究竟,但考慮到那隻跟蹤著的邪靈,覺得這大概也許可能不是個好主意,最終放棄了這個打算。
總之這幾天還是老實一點吧。
外麵的零碎動靜持續了挺久,而且離得稍微有些遠,到了後來我都有些麻木起來,幹脆折騰起蘇西邇麗雅的睡臉。
畢竟她當年也沒少捏我的臉。
睡得真是豬一樣,我幹脆在姐姐的俏臉上弄出個豬鼻子,這算菲菲還是佩奇?
夜越來越深,等到外麵終於消停下去,重新爬出來的睡意把人拉回了床上,並且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醒來,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注意到一些晨曦已經潑灑進來。
“媽媽?”
“嗯?”坐在床邊椅子上捧著一本書的母親轉過頭,臉上略微有些笑意。
“怎麽了?”
看起來精神不錯的樣子,愣愣地看著她,一些話憋回了肚子。
“沒事。”
“起床了,大懶蟲。”蘇西邇麗雅的聲音適時從另一邊傳了過來。
哼,你可是大懶豬呢。腹誹著腦海裏浮現出昨晚那張豬鼻子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奇怪的艾爾特麗雅。”隨後聽見姐姐大人歎息的聲音。
出海不需要再坐車,我們的行頭再次縮減,但適合的船隻並不是天天都有,於是在港口又多待了兩天。不過這破地方比不上大城市,實在沒什麽好玩的,很多時候我就是躲在窗台上觀察著路上的行人。進城的時候走馬觀花,現在多了份閑情,細細打量著。
奇奇怪怪的家夥的確挺多的,尤其是那些服飾和外貌跟經典帝國人差異較大的外省或者外國人,拋開那些三大五粗的傭兵,我更留意那些像是海外學者,以及一些海外宗教信徒的人物,他們相互之間的禮節也跟我們大相徑庭。
偶然有些感知敏銳的人會看過來,我不得不縮回了些。
啊,低調,低調一點。誰知道都有些什麽奇怪的家夥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