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獨眼老鼠會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天都還是黑的。大家細細地檢查著裝備,幾個大包袱由馬庫斯和三個護衛負責,我作為小女孩,自然是一身輕,換了身比較方便的服裝,其他隻有幾個貼身包包和那個飛刀皮套,對了還有那把短劍,畢竟很輕巧很適合我,馬庫斯還給我弄了個簡易的皮鞘。
烏列爾沒穿那身帥氣的盔甲,而是套著件大鬥篷,裏麵穿著一身緊身皮甲,配著雙劍,還真是畫風突變。
此時老婆婆早早做好了早餐,美美地吃過一頓,眾人便在烏列爾的帶領下離開了這個住了幾天的民宅。
難得起得比蒂塔早,我沒有跟她告別,實際上,我甚至從沒跟她說我們要走的事情。
但走的時候,我感覺她應該早醒了。
不過有些事情,她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微微歎了一口氣。
烏列爾似乎對這些巷子很熟悉,昏暗的淩晨中,依舊是七拐八拐,早已被繞暈的我一直處在毫無方向感的懵逼狀態裏。不過如他所言,這一路走來我們都沒碰到什麽禁衛軍。
最終我們停在一間破舊的房子外,比之前那個宅子檔次差多了。
烏列爾打量著四周,然後在房門上敲了幾下,應該是信號什麽的吧。外表什麽的果然是騙人的,看著一臉正氣,怎麽幹起下九流的勾當很熟練的樣子,我暗自撇撇嘴。
一會才聽見門裏好像有什麽動靜,烏列爾隻說了一聲“我”,門邊便開了半截。
裏麵探出個腦袋,一看就不像什麽好人。他打量著我們,然後才打開房門,示意我們趕緊進去。
謝天謝地,屋裏暖調的燈光在冷色調的街巷裏顯得格外誘惑。
等我們全都進來後,房門啪的一聲關上了,把清冷昏暗統統關在外麵。
打量著屋內的一切。嗬,亂糟糟的,各種奇怪的雜物堆滿了地麵、桌子、櫃子乃至牆上,勉強落腳的地方躺著幾個正在睡覺的夥計,同樣一身亂糟糟的衣服和打扮,我敢打賭,他們一定有段時間沒有洗澡了,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子餿味,這讓我情不自禁皺了皺眉頭。
很快我的餘光察覺到有人在打量我,哦,是一個小個子,一臉的油光讓我懷疑他連臉都沒洗過,他的眼睛很不老實,讓我心底湧起一股反感的情緒。
“喲,烏列爾,你上哪找來這樣的極品?再過幾年隻怕是個迷死人的妖精啊。”他的嘴巴同樣油嘴滑舌,沒想到我才這麽大也能遇到調戲?我眼睛眯了起來。
馬庫斯站在了我麵前,但還沒等他說什麽,倒是烏列爾先說話了。
”閉嘴,不想死在陰溝裏就別亂嚼舌頭。“他嚴厲地嗬斥著,說完瞪了一眼,然後轉身朝牆邊一個人問道,”你們頭呢?“
一個大個子拱拱肩,牆邊竟然打開了一個門。沒想到裏麵別有洞天,是條走廊。
這條走廊起來幹淨多了,隻是轉進門的時候,好像能感覺到那小個子在盯著我的屁股看,這讓我有些惱羞成怒,回頭一瞪,丫竟然反而笑得眯起了眼,惡心的舌頭露出來舔了一圈自己的上唇。
這不會是個死變態吧,我勉強壓下惡心感,繼續走著。
走廊盡頭有兩扇大門,門口站著兩個昏昏欲睡的大漢。
兩大漢看見我們的時候,還試圖擺出點氣勢,但睡眼惺忪導致效果大減。
大門打開,我跟著烏列爾和馬庫斯進了房間,護衛們則留在外麵。
“啊——終於來了,我親愛的烏列爾”椅子上一個男人打著哈欠。
這是一個帶著眼罩的中年人,禿頂,一臉的油膩,穿著一身品味奇怪的服裝。“你們還是這麽準時。”
“邁瑞斯呢?”烏列爾打量著周圍,“按說好的做,我們很急。”
“就是這兩個孩子?”油膩中年打量著我們倆。
“還有三個隨從。”說著烏列爾捏出一個硬幣,“剩下一個我回來給。”
“哦,可愛的金比索,成色真棒,童叟無欺。”油膩中年接住彈過來的硬幣,前後打量,顯得很開心,“跟你們合作總是這麽愉快,讚美朱利紐斯。”
“,邁瑞斯呢?”
“邁瑞斯——”油膩中年向後麵喊著。
“來了,老板”從一個小門裏又進來一個瘦個子,同樣毫無品味的服裝,身上還掛著很多稀奇古怪的道具,也是一臉睡眼惺忪,“人來了?”
“兩份包裹。”中年人指指我們。
“一個傻小子跟一個小女孩?”邁瑞斯轉頭看看我們,“賣相不錯啊,是貴族嗎?”
“不該問的別問。”中年人插了一句。
“你是老板,聽你的。”邁瑞斯聳聳肩,“那我們就出發吧,趕緊的,晚上我還有個約會。”
“對了,你們上次提供的情報有誤”,烏列爾似乎想起來什麽,他又對中年人說起。
“這不可能,我們獨眼老鼠會在拜蛇教裏可有可靠的線人。”
“……”隻見烏列爾盯了一會,“或許情況有變……”
我們跟著邁瑞斯出了後門,他踢醒三個正在那打盹的人,都穿著些簡陋的皮甲,似乎還帶著些輕弩。
“安全第一,最近下麵不大安全。”邁瑞斯說著,“打起點精神來,別到時跟錯路了,迷路了可是要死在裏麵的。”
我們一行人又跟著他走了好一會,說真的,這這樣走下來,我多少有點腿酸了。
又不知是哪個巷子,拐著拐著來到個磚牆下,下麵有個口子,柵欄有些腐朽的樣子。隻見邁瑞斯蹲下去卸掉幾根,就鑽了進去。
“快跟上……”下麵幽幽傳來他的聲音。
我們相視一眼也學著爬進去,發現裏麵裝有梯子通往下方,黑洞洞地怪嚇人的。
我吞吞口水,幸好邊上都是人,不然我還真有點不敢下去。
漆黑中盲人摸象似的,順著梯子下去,一直踩到底。這時,嗞的一聲一道火光亮起驅散周遭一小塊黑暗,是邁瑞斯,他用打火石點燃了一個火把。
“好了,現在把東西都整理一下,急用的東西最好都放在最趁手的地方。”
一幹男人都低頭忙活,就我最閑。這地方比我預想的要舒服一些,似乎還有通風的樣子,氣味沒我想象的那樣難聞。通過火焰,我大致看起牆壁和地麵,還有下水道,沒想象的那麽髒,而且也挺寬敞,這異世界的下水道建築技術相當高超啊。
又有幾根火把點了起來,這時馬庫斯湊了過來,對我小聲說道,“拿著。”
我一愣,接過來發現是一張卷軸。我看著馬庫斯等他解釋。
“我都忘記跟你說了。那天我去過你說的那家店。”
我眯了眯眼,等他繼續說。
“那個老板好奇怪,我沒去過,但他好像認識我。”
“咦?”
“我跟他說你畫的那個東西,他說他沒有。”
嘿,撒謊。我冷笑起來。
“然後他跟我說了奇怪的話。”
“什麽?”
“不要掛念不祥之物。”
一個個都這麽神棍,我拿著卷軸問馬庫斯,“那這個什麽意思?”
“他說是補償。”
“補償?他還說什麽沒有?”比如說媒介。
“好像是……”馬庫斯想了想,“硫磺。”
我把卷軸拿在火把下看了下,發現這紋案好像我那天燒掉的那張。
誒?
難道說,是蘇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