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坦誠相待
是夜，朱九無眠，坐在廂房裏看著幾案上的茶杯出神，心中盡是煩悶。俏兒看著朱九，知他難處卻又無從安慰，心頭一陣情緒起伏不定。
“哥。”俏兒輕聲叫道。
朱九回過頭看看俏兒：“怎麽了？”
“你可當真想嫁麽？”
朱九搖搖頭：“不願，又奈何？”
“我們立刻逃吧。”俏兒做到朱九身邊，盯緊了朱九雙眼，神色閃爍而又堅定。
朱九避過俏兒的眼神：“那鳳血龍精怎麽辦？”
“所以你就打算拿自己的未來去換嗎？”俏兒一邊說著，一邊按住朱九臉頰，強迫他與自己四目相接。
朱九扶住俏兒雙手手腕：“我……我也不知道。”
俏兒哼了一聲，推開房門，吆喝著下人拿來兩壺酒，甩上桌麵一壺，另一壺拎在手中便往肚子裏灌：“來！先喝酒！”
朱九拉住俏兒，急道：“俏兒你從不喝酒的，你這是做什麽？”
“我是南詔國的女子，南詔國人不會喝酒，豈不叫人笑掉了牙兒。我叫你喝你就喝了便是！”俏兒推開朱九的手，又將桌上那酒壺遞給他。
朱九一皺眉，又歎口氣：“行吧行吧，我陪你喝。”說罷，也拿起酒壺呼呼往嘴裏灌。
酒很烈，又有些澀。就像朱九的人生，跌宕起伏，又有著些許無奈。
俏兒喝完酒，趴在案上，一言不發，仿佛思考著什麽。她雙眼看著朱九的麵龐，看著酒水從他唇間留下，順著下巴、喉結，流向胸口，濕了一片衣襟。
看著看著，俏兒的眼眶開始濕潤、模糊：“哥哥……”俏兒叫著。
朱九看著俏兒，摸摸她的秀發：“怎麽了？”
“哥哥你喜歡我麽？”俏兒眯起眼睛，在朦朧的視線中尋找朱九的身影。但腦袋昏昏沉沉，竟抬不起來。
這酒可真烈！
“喜歡啊，你與我雖沒有血緣關係，但我們朝夕相處那麽多年，我視你如親妹妹，是我唯一的家人。”朱九看著醉眼惺忪的俏兒，笑笑。
“不是！”俏兒否認道：“我要的不是這種喜歡。我與你共處了這麽久，我對你的感情不是兄妹。我想做你的妻子，做你愛的人。”
朱九又喝下一口酒，湊近俏兒的臉頰看看，又嘲笑道：“你這南詔女子酒量不行，定是喝醉了。”
俏兒睜開淚眼，盯著朱九。朱九隱隱發覺，她眼眶裏紅紅的。朱九伸出手，托住俏兒的臉頰：“俏兒……你哭了？”
俏兒破涕為笑，抓住朱九的手，將它塞進自己的衣衫，觸碰到胸口。朱九直覺得掌心一陣酥滑、綿軟，是這輩子從未有過的觸覺。
“哥哥，你感覺到了嗎？”俏兒問。
“什麽？”朱九一愣。
“心跳！我的心跳！”俏兒雙臉通紅，眉目含情看著朱九：“它跳的好快，每跳一下，都像在強調著我對你的喜歡。但是，你卻要和別人喜結連理，我好難受你知道嗎？”
一邊說著，俏兒的臉一邊離朱九越近。終於鼻子抵著鼻子、嘴巴觸碰嘴巴，吻了上去。俏兒伸出舌頭，用舌尖挑開朱九的唇齒，手臂繞過朱九的脖頸，慢慢坐到他腿上。兩人就這般熱吻著、無法呼吸地熱吻。
朱九此時除了欲望，別的都渾然不知。
忽聽“咣啷”一聲，酒壺墜地，砸的四分五裂，朱九清醒過來。看看地麵上粉碎的酒壺，又看看麵目櫻紅的俏兒，將她扶正：“俏兒，你真的醉了。早些休息吧。”
俏兒一邊笑著，一邊留下眼淚，身體綿軟，無法動彈，嘴裏不住念叨著：“哥哥，我好喜歡你……我好喜歡……”
朱九歎口氣，將她抱起，安置到床上：“喝醉了就早些睡吧，我出去冷靜一下。”
卻不知這時俏兒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拉住：“你又要去找公主麽，我不想你和她在一起，你是我的！”一邊鬧著，一邊哭吼。
“不是，我沒……”朱九說話間，沒料想俏兒又吻了上來，舌尖互相觸碰、纏繞，朱九被這種奇怪的感受所沉浸，漸漸感到迷迷糊糊。
俏兒褪去自己的衣衫，在燭火的照耀下，身段盡顯。朱九看得癡迷，早已不知理智為何物。待俏兒將朱九的衣衫一並褪去，二人坦誠相待，不分彼此。
天光微微亮，俏兒感到腦袋昏昏沉沉，伴隨下身傳來的陣陣疼痛，逐漸醒來。
睜開眼，發覺自己赤身躺在朱九身旁，心中有一分歡喜、又有一分淒涼。她不知今後，朱九將如何看待她，也不知未來，婉晴公主摻和進來之後，三人該如何相處。但她也有知道的。
此刻，她躺在朱九身邊，沒有嬌羞，也沒有後悔，隻是覺得特別安心。安心到，希望時間就此暫停，要是能把這一刻變成永遠就好了。
她含著笑意，忍著宿醉與疼痛，看著朱九，看著他醒來。
朱九皺皺眉頭，又拍拍臉，輕喚了一聲：“俏兒。”
“嗯，哥哥。”
“俏兒，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的。”朱九看著房頂：“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麽看待我。”
俏兒的神色黯淡下來：“不要緊的……”
“你和我說你喜歡我，我還挺震驚的。”朱九繼續說道：“我在你身邊從小到大，竟從沒發現你的心思。我這個哥哥真是失職呢。但，我們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一定會好好待你。你是我妹妹也好，妻子也罷，我的世界裏都隻有這麽一個朱俏兒。”
說完，朱九看看俏兒。他看見，俏兒暗淡的眼睛裏，又漸漸亮了起來。很亮、很亮，仿佛能在眸子裏看見萬千星河。
俏兒的眼眶又濕潤了，和最晚的失意不同，此刻的她心頭是溫暖的。
“哥哥，那你還會嫁給婉晴公主嗎？”
朱九拍拍腦門：“先敷衍吧，畢竟江師兄和秦姐姐的藥材也很重要。況且，我到現在都沒看明白這公主玩的是什麽把戲。”
話題一轉，朱九問道：“昨晚……我們，什麽感覺？”他的雙眼不住在俏兒身上遊走。
俏兒會意朱九話中的含義，羞澀道：“我……我昨晚喝醉了，我哪知道……”
“那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