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往事不重提
等老國王醒來時，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了。
他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嘴角傳來血腥的味道。
可自己還身處密室，周圍沒有任何變化。
隻是，隨同自己一起來的神醫，卻是不見了蹤影。
眼下，估計也是黑夜了。
他似乎從未睡得這麽熟······
夜夜被惡夢纏身，也不知是什麽事情，一直縈繞在自己心頭。
“皇上，您醒了。”神醫淡淡的問道。
“神醫？我怎麽會倒在地上？”
“方才你撫摸那畫卷，突然吐了一口黑血，便直接倒在了地上。”神醫淡淡的說道，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而在老國王暈倒的這段時間裏，她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也許，這皇宮裏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蠱毒的存在。
幾十年前，也是長石國最為強大的時候，有人覬覦，也是常有之事。
正如這老國王所說，一塊上好的肥肉，自然會吸引很多人來搶奪。
若有人借著這畫卷對老國王圖謀不軌，那便是早在幾十年前，就將其殺死，為何還要費如此大的力氣。
“皇上，這密室的機關在哪裏，我尋了半天，也沒發現。”
“你自然是尋不到的，因為這機關不在密室裏的任何一處，而是在那副畫卷裏，幾十年了，隻有我一個人能進來，哪怕是我的女人，我也未曾讓她進來過，倒是對神醫你，我有種莫名的放心。”老國王笑著說。
這種信任，也是出於對醫者的信任。
顧念的師母不不僅醫治好了他多年的頑疾，甚至是不求任何名利，即使是身在皇宮，還能這般淡泊名利。
更重要的是百裏睿的存在。
“多謝皇上厚愛，隻是皇上您昏迷也有幾個時辰了，不如早些出去，免得宮中人四處尋找。”神醫淡淡的說道，她早已經曆過世間的繁華。
這些東西，於她而言，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她若是真的想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長在這江湖之中，或是在皇宮之中謀求什麽，怕也不會是今日的樣子了。
“神醫果然是神醫，不往世人都這樣稱呼你。”
隻見，老國王緩緩的站了起來。
而他口中所說的機關，就在那副畫卷的下麵，連接的也正是那女人的腳踝，上麵還係著金色的鈴鐺。
沒多久，那石門便緩緩打開。
密室再一次恢複死一樣的寂靜······
“皇上，您的身體裏，怕是有另外一種東西的存在。”等兩人走出去後，她卻是說出了這樣一句。
她是百毒不侵，其血也能解毒。
但是將血送到老國王嘴中不久後，他又吐出了一口血，但這次並非是黑血，而是鮮紅的血液，甚至還有蟲子在血液裏蠕動。
那不是蠱毒，還會是什麽？
“我的頑疾不是已經治好了嗎？莫非我身體裏還有什麽不成？”老國王不解的問道。
神醫卻是將在密室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可他聽完後，卻是異常的平靜。
便是這樣的反應，讓她感到驚訝。
長石國對蠱毒了解不多，但至少應該知道這是會致人於死的東西。
他明明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自然不會輕易讓自己死去。
但此時此刻，她在這個男人臉上看到的，更多的是平靜，甚至是淡然，一種對死的淡然，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結果。
“皇上？”
“我本就是一個將死之人，若不是神醫，我怕是早就死了，這該來的一天，終究是要來臨的，若百裏睿能夠帶領這群人，將玄國拿下，隻要瑩瑩能安全，那我也沒什麽遺憾了。”老國王笑著說，臉上是說不出的平靜。
“神醫，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他從出來密室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她手掌的傷。
想必那一口黑血，也是因為蠱毒的影響······
夜，漸漸的深了。
而和這位老國王周旋的時間，似乎也要有個結果了。
這晚，顧念的師母仍舊是坐在屋內，喝著那上等的女兒紅。
不知過了多久，顧念卻是緩緩走了過來。
無論在這宮中，何時何地，顧念都是不能講話的。
可她是個聰明人，顧念的師母不需要解釋太多，就能明白她要傳達的意思。
“本以為是一極簡單的事情，但似乎越深入，牽扯的東西也變得多了起來，好似人的身體一般，看似是一個極不起眼的病症，但若仔細查看，卻是多種因素綜合的結果。”她這般說道。
可心中，隱隱有種不安，似乎會觸碰到她最不願意去觸碰的東西。
活在世上的人，大多是得過且過，而能活得十分明白，或者說是十分聰明的人，卻是沒有幾個。
而那個人，能夠想到如此機智的計劃，卻不實施，甚至是到了今日，也沒有任何變化。
無論是長石國的先皇後，還是李將軍的妻子，似乎都有可疑之處。
甚至是那副畫卷上的女人，無論是身形，還是相貌，都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但這種熟悉感，讓她忍不住去拒絕，她寧願不是那個人，甚至是放棄眼前的一切線索。
因為能將蠱毒做到這個地步的，確實是沒有幾個人。
隻見，顧念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麵寫著這樣的話：“我不知道師母在為什麽煩擾，但以前爹爹曾跟我提起過長石國，這個國家有太多的故事······”
她從經曆過那個男人後，便是很少過問世事，江湖之大，任由她漂泊，至於這些事情，似乎都不是她應該關心的。
以前的自己，總認為自己是啥灰分了不起的，會這世上很多人不會的東西，知道這世上很多人不知道的東西。
可偏偏愛上了一個自己得不到的人，這種挫敗感，怕是會影響自己一生。
“顧念啊！這世上很多事情，不必太勉強自己。”她笑著說，卻是一臉無奈。
顧念知道她意有所指，無外乎是自己和百裏睿的事情。
可她不知道，這幾日自己師傅所經曆的事情。
“若師母有什麽感興趣的事情，不妨找個適合談話的地方。”顧念繼而遞出另外一張紙條。
她雖是日日待在百裏睿身邊，即使自己的師母再強大，也終究是個人，顧念到底是察覺出了一些異樣。
夜色，漸漸地黑了。
宮中，一片靜寂。
一黑漆漆的房間中，兩人靜坐著。
“也是在幾年前，爹爹曾提過長石國的事情，因為玄國和赤國勢均力敵，爹爹也曾想將長石國收為己用，但至於後來如何，我也不曾得知了。”顧念繼而說道：“但有一點，我是能夠肯定的，爹爹曾派人來過長石國······”
也是顧念的提醒，其師母似乎明白了什麽。
她這一生，也就收了幾個弟子，可最不讓她放心的，就是顧承言。
因這小子性子非同常人。
若是他曾派人來過這裏，一切似乎也就能說得過去了。
因是顧承言的師姐對其情有獨鍾，若是這般，一切似乎也能說得過去了。
但凡是顧承言要其做的事情，定會想方設法的完成。
而她所收的弟子之中，將這蠱毒煉得爐火純青的，也隻有她一個人了。
隻是，這是在幾十年前，那時的顧承言不過是個幾歲的孩童，怎麽會知道做這些呢？
而那時的顧承言，分明還跟著自己。
但這世上，卻是有這樣一種蠱毒的，是能夠錯亂人的記憶，甚至是能再次創造記憶。
那是一種最為危險的蠱毒，甚至是和下蠱毒之人的性命相連，隻要稍不留神，便有可能喪失性命。
這便是其中的危險之處······
若她能為顧承言做到這種地步，那也是難得了。
一瞬間，她有些心疼自己的這兩個徒兒。
隻是，顧承言這一生是無法愛上任何人的，他那鐵石一般的心腸，如何能讓自己的師姐走進心裏呢？
可他的師姐愛上的，偏偏又是這樣的一個人，究竟是顧承言的幸運，還是她的悲哀。
“師母，我在兒時，爹爹曾提過蠱毒的事情，他說這種東西是不能讓我碰的。”顧念淡淡的說道，似乎是記起了什麽。
她知道，師母一直在蠱毒這件事上耗費時間。
在百裏睿身上下蠱毒的人，確實是另有其人。
“莫非是爹爹？”顧念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其實，她早就開始懷疑顧承言，確實不敢決定。
她和顧承言，也是有十幾年的“親情”關係，他也絕不會殘忍到這種地步。
若是想直接殺了百裏睿，便是有千萬種方法，為何會選擇這樣的辦法。
那兩種蠱毒在其體內，卻會讓百裏睿承擔巨大的痛苦，簡直是生不如死。
“是蘇雲嗎？”顧念繼而問道，這個曾經在自己身邊待了許久的女人，她以為是自己的心腹，卻最後被其背叛。
倒真是應了爹爹那句話：這世上，萬萬不可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和自己最親近的人，也是不能隨便相信的。
曾有一段時間，顧念隻要想到蘇雲，心就會隱隱作痛。
從頭到尾，她不過是為了顧承言，將自己視為一顆棋子罷了，至於其他的，怕都是假的了。
顧念口中所說的蘇雲，亦是在她入宮之後的侍女，曾將其視為心腹，卻是被她給算計了。
“那孩子，心中隻有顧承言，她是愛錯了人，愛上這樣的人，即使是無怨無悔，也是沒有任何結果的。”其師母淡淡的說道，卻是說不出的惋惜之情，終究是自己教出來的徒弟，為何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師母，這些事若是爹爹早就計劃好的，那爹爹是不是已經在長石國了？”顧念問道，她離開赤國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許是擔驚受怕，但終究是給過她第二次生命的人，怎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