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冰釋前嫌
“還請公主靜心下來想一想，若我們真想殺了皇上，那藥定是會致命的，如何還會讓你父皇活著？”百裏睿淡淡的說道。
早在他們被送往牢房時，顧念就已經說明了這一切。
她給的藥確實是好藥，隻是藥效發作，絕計是要以老國王吐出一口血為代價的，但單單是一個平常人，看到自己的父親這般，怎麽會以為自己的父親被救了呢？
“父皇確實是活著，但你認為那是你們的功勞嗎？若不是你們，父皇也不會躺在那兒，更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公主大聲說道，她的父皇此刻躺在床上，還吐了血，如何能冷靜得下來，她恨自己，為何會相信這兩個人。
“皇上定是吐出了一口在體內淤積已久的血，才會倒在床上的，公主說過這是多年的頑疾，定是需要時間的治理，也不會因為一次就能治好，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百裏睿繼而解釋打你。
顧念既然敢這麽做，也是思考了其會帶來的後果。
既然公主能夠這般無條件的相信他們，即使老國王倒在病床上，他們不也是沒死嗎？僅僅是關在大牢之中。
這是顧念的想法，亦是顧念下的一場賭注。
不知過了多久，公主才開口說道：“我暫且相信你們，若是父皇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們也不會好過。”
她雖是這樣說著，心中卻是十分欣喜的，因為至少他們在解釋，說明這其中定有什麽誤會。
更何況，她父皇的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十幾年的頑疾也不能一日治好。
隻見，公主坐在自己父皇床榻旁邊，仍是一臉十分擔憂的模樣。
這個一直將自己當做珍寶的男人，難道是要離自己遠去了嗎？
她受過這麽久的疼愛，卻還沒來得及去回報，卻是這般。
“父皇，都是我對不起你！”想到這裏，她的淚水在眼中不停的打轉，卻不知如何是好。
“傻孩子，父皇昨日與你說過的話，莫非是忘記了不成？”他笑著說，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他怎麽會輕易離開人世呢，這世上還有他需要守護的東西。
“父皇，您感覺身體怎麽樣，胸口還疼嗎？”
隻見，她撫摸著自己父皇的胸口，一臉關心的問道。
若那兩個人說的話是真的，父皇將胸口淤積的血給吐了出來，那定會感到十分通暢的。
“父皇身體一直很好，不會倒下來的。”
她的父皇自然是不明白自己女兒話中的意思，隻以為那是自己女兒對自己的關心，卻不曾想，那是為了一個外人，亦是為了一個自己討厭的人。
“父皇，不知為何，自那日你服下那藥之後，女兒看到父皇吐了一口血，自然是十分心疼的，可這幾日，我都未曾看過父皇咳嗽，往日這個時候，父皇都會可柔個不停的。”
可他聽完這話，眉頭卻是一皺，“事到如今。你還是要為那幫人說話嗎？當真要放著你父皇的生命於不顧嗎？”他大聲說道，嘴角的胡子不停的抖動著，這分明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為何有一天，自己的女兒還是會栽在這上麵。
“父皇，一直以來，我都知道，你因為母後的事，對這些東西耿耿於懷，你讓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哪怕是我自己的研製的藥材，你也會放心服下，但這一次，不管對錯，我都要說一句，我不想看著整個長石國都沒有大夫的存在，不正是因為父皇你這樣限製藥材的發展，所以即使父皇病重，也沒有人能治理父皇嗎？”
“你……”他一下因為生氣而說不出話來。
這是他最討厭的事情，眼看著這些藥材，一次次的捆綁著自己的親人，帶著他們走向死亡的道路，最後隻留下他一人，叫他如何是好？
兩人沉默……
快二十年了，他究竟在堅持什麽，是什麽造就了今天的這副模樣？
幾十年來，他用盡全力打拚，希望可以給自己的國家，還有自己的親人，帶來十足的安全感。
因為在這樣的一個亂世之中，能夠尋找到自己的一個容身之所，已經是十分不易的了。
他回想著這幾十年的點點滴滴，也許自己真的老了。
這些年，他一直專注於發現長石國的鐵器，除了這個，其他的都是過眼雲煙。
甚至連回到皇宮中，也不過是停歇罷了，雖是給了自己女兒想要的一切，但真正和她靜心下來說話的機會，卻沒有幾次，這到底是他的悲哀，還是其他。
殊不知，自己的女兒一心學習醫理，為的不過是治好自己父親多年的頑疾。
從小，他自認為將最好的一切給了自己的女兒，卻忽視了陪伴。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著自己麵前的女兒，竟是莫名的心疼。
“你讓那兩個人來吧，我這身子骨也確實該看看了。”這位老國王笑著說。
這是這麽多年來，她聽過最好聽的話，也是最開心的事情。
等顧念和百裏睿走到他病榻前時，全然是另外一副模樣。
歲月在這個老國王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飽經滄桑，最後留下的也不過是一些虛無的東西。
而人的生命，未免顯得太渺小了，單單是一場疾病，就可以帶走人的生命。
“參見皇上。”百裏睿說道。
隻見，那老國王看著麵前兩個陌生的人，卻感到驚訝。
那男子看上去俊眼修眉，可那女子的眼睛被灰布蒙著，而喉嚨上還有傷痕，不是又聾又啞嗎？
便是這樣的一個人，如何能成為一個大夫？
百裏睿似是看出了老國王眼中的不安，連忙解釋道：“這是我的師傅，因是被赤國人威脅，才會有今日的這副模樣。”
那老國王本就十分痛恨赤國人，加上今日聽到百裏睿這番話，心中對赤國人的痛恨，更是增加了幾分。
“你們既然來了，我就給你們一次機會，若是能治好我多年的頑疾，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若是無果，你們回到那牢房裏，就不是活著走出來了。”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他願意給他們機會，隻是他們能否抓住，那也隻是他們的事情了。
“這……”公主一臉擔憂的望著他們，就像她對自己父皇所說的，這是多年的頑疾，怎麽能輕易治理好。
可百裏睿回應公主的，卻是一個大大的笑容。
“皇上，你這多年的頑疾是從何時開始得的？”百裏睿問道。
記憶一下飄回了幾十年前，那時公主才出生沒多久，她的母後卻是得了重病，不治而亡。
也是從那時起，每逢秋季幹燥之時，他就會不停的咳嗽。
嚴重時，甚至會咳出血來。
正是因為自己心愛之人的離開，所以他將皇宮中所有的太醫全部遣散，但若不是自己女兒這麽多年為自己研製藥材，怕也不會這般。
“那時的皇後可有什麽特別喜愛的植物，我看這皇宮中有很多菊花，隻要是能走的地方，但凡是種滿了菊花，不知是什麽原因？”
此言一出，公主卻感到十分驚訝，她從未想過這個男子，竟是如此心細之人。
“你說的不錯，這皇宮裏充滿了菊花，確實是有原因的，因為母後生前極喜歡菊花，所以父皇才會在這皇宮中種滿了菊花。”公主淡淡的說道，臉上是遮不住的憂傷之色。
母後於她而言，一直是無法抹滅的傷痛。
她才出生，母後就離開了，對母後的記憶也隻局限於這些菊花而已。
幕後離開後，這宮中不僅被種滿了。
“這就是皇上多年頑疾的原因。”百裏睿笑著說。
一切已顯而易見，隻是他並不知道為何當時皇後會死去，究其根本原因，其實是死在了老國王的手中。
因為他不喜歡大夫，所以當自己的心愛之人麵臨重病時，那些宮中的大夫本就沒有高超的醫術，如何能挽回她的性命呢？
可這位老國王是不會想到這點的，於他而言，造成這一切悲劇的，全是這群無能的大夫。
“此話怎講？”皇上一臉不解的問道。
那些菊花分明是他用來懷念自己心愛之人的，為何是自己頑疾的病因。
“你若是無能，不要拿這菊花為由。”老國王大聲說道，他不能容忍這些人，這樣說自己種下的花。
“皇上您這個病，多發在秋季，而菊花盛開的季節，不也是秋季嗎？”百裏睿一字一句的說道。
要知道，菊花本就是屬於涼性的物種，加之這盛開的季節是秋季，若花兒盛開，而直接將菊花花粉吸入體中，想來這位老國王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也就形成了經常咳嗽的原因。
可百裏睿這樣解釋，那老國王如何能聽得去。
這是他用來懷念心愛之人的唯一方式，他如何能聽眼前這些大夫的一派胡言。
“皇上可記得，在服用了那藥之後，曾吐出過一口血，現在的感覺是不是好多了？這幾日也是秋季，以往的咳嗽也不會有了吧？”百裏睿嘴角微微上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