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娓娓道來
可等三人走到昨日那老頭屋子時,其他皆無變化,唯獨那老頭不見了。
“那老頭呢?”顧念問道。
可這屋子滿是灰塵,哪來人住的痕跡?
“顧念啊?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麽了?”她身後傳來一女子的聲音,可顧念聽到,卻並未有什麽反應,而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你將百裏睿帶到哪裏去了?”
“真不愧是顧承言的女兒,果然沒有看錯。”
“爹爹說過,這世上的易容術雖然高超,但若想模仿一個人,做到形神具備,卻是極難的。”
等顧念回頭時,站在自己麵前的雖是百裏睿,但其實是另外一個人,而輪椅上的人也早已昏迷過去。
“你放心,我隻是讓他暫時睡著罷了。”那人笑著說,卻是撕下了臉上的麵具。
那麵具之下,是一張怎樣的臉,眼角雖有些皺紋,其姿色卻不減半分。
“師母為何會在此地?”顧念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她的直覺是沒錯的。
從昨晚回村子的那一刻,她便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似是清落,又似是顧承言。
顧念雖是不確定,也能猜出一二。
等真正聽到這女人聲音的時候,便是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答案。
“你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那女子笑著說,眼中流露出讚許的目光。
“爹爹曾說過,最擅長易容術的人隻有師母一人,爹爹自然不會親自來到玄國,如今玄國出了怪病,不就是為了等神醫的出現嗎?可神醫來無影去無蹤,自然是不想顯現出來的。”顧念淡淡的說道。
這些年來,顧承言早已將她培養成另外一個樣子了。
而她眼前的這個人,不僅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也是一等一的易容高手,在用毒上更是無人能比。
她若是想殺一個人,便能在無形之中解決,若一個人危在旦夕,她也能將其救活。
便是這樣的一個女人,至今仍是單身一人。
她做事,也是不按常理出牌,可她培養出來的顧承言不也是如此。
她雖是和顧承言有著相同的秉性,可從赤國來到玄國這樣的地方,也不是常有之事。
“師母可是有其他的打算?”顧念直接問道。
“我看著有那麽老嗎?你若是不嫌棄,不如叫我師姐?”她笑著說,卻是直接回避了顧念的這個問題。
但顧念無論如何,都是不能稱她為師姐的,顧承言乃是她的爹爹,而她是顧承言的師傅,如何能亂了輩分?
“那小子不肯告訴我,但你一定是知道的,我來這兒,不過是為了尋找一個答案。”她輕聲說道,似是在回憶什麽,那是一段年輕時的往事,卻是勾起了她內心深處的情愫。
“長得很像他的父親。”她指向墨雲靖說道,語氣裏是說不出的溫柔。
“長的很像又如何,那人不也是進了棺材嗎?可他年輕時,卻並沒有這樣俊美,但我心裏眼裏全是他,但他的心裏從未有過我。”
她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的臉,分明是在笑,可在顧念看來,又是在哭的。
“他分明說要和那個女人一生一世不分離,怎麽還會有第三個兒子,豈不是好笑?”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皇上對皇後的許諾,乃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可這非但不是娶了三個女人,還生了三個兒子,唯獨皇後的肚子不爭氣,沒有為其誕下一兒半女。
可哪怕是這樣,皇後和皇上不也最終死在一起了嗎?
“我本以為,若聽到他們的死訊,我會很開心的,可細想一番,竟是比任何人都要難過,這個讓我念著的男人,終於是死了,可他真的死了嗎?”她冷笑著說,卻是將目光停留在了顧念身上,那恍如刀割一般的目光,似是要將顧念的身體隔開。
“師母,那墨雲靖的腿可是能治的?”顧念卻是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你倒是挺關心這個小子的,若是別人,定是沒救的。”她並沒有說沒救,也沒有說有救。
“想來是有救的。”
“那倒未必,這雙腿的骨肉早已壞死,但於我而言,興許還有五成希望。”
她話音剛落,顧念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之色,轉瞬即逝。
隻要墨雲靖的雙腿被治好,那也就意味著顧念的任務圓滿完成,可她眼前的人,是個性情多麽古怪的人呢?
“可這雙腿上半部分的骨頭還沒壞死,若是找一個能和他身體相配的人,想來也是有救的。”
但是要找到和墨雲靖身體匹配的人,應該去哪裏尋找呢?
“若我能找到這個人,師母可是有九成的把握?”顧念說道。
“哈哈······真不愧是顧承言的女兒,果然是他教出來的!”她忍不住讚揚道。
“便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了三成。”
可是能和墨雲靖身體相匹配,其身體又能流動著一樣血液的人,這世上自然隻有兩個人,便是當今玄國的皇上和大皇子。
“爹爹曾教導,達到目的不折手段並不可取,要想得到一樣東西,便是那人心甘情願給你,那才是智取!”顧念淡淡的說道。
想來有怎樣的師傅,才會有怎樣的徒弟,而有怎樣的爹爹,也會有怎樣的女兒。
可她聽完這句話後,卻是笑了:“不錯,若當初你能有蘇雲一般大,我定會收你為徒!”
她本就是江湖上聞名的神醫,她能夠有近乎八成的把握,那墨雲靖的腿定是有救的。
“我一直覺得,師母來到這兒的目的,定不是表麵上這麽簡單。”
說罷,顧念便將墨雲靖的輪椅轉向了窗外,此刻墨雲靖雖是昏迷著,可萬事總有一疏,小心謹慎得好。
“這可是顧承言教給你的?”
顧念搖頭道:“我一直覺得師母是個來無影去無蹤的人,若是想在玄國救人,也是匆匆離去,也不必下如此多的功夫,更何況師母將墨雲靖打暈,又是為了什麽呢?”
“我一直認為,他們兩個不會是這麽早死的人。”她緊盯著顧念的雙眼,可事實是皇上和皇後確實是葬身於那場大火之中,就連屍體都已經被送入了皇陵。
“人生無常,還請師母節哀順變。”
“顧念,你何時也學會騙人呢?莫非這騙人的本事也是你爹爹教給你的?”她一臉嘲諷的說道。
可此時的顧念,怎麽會輕易透漏呢?
“皇上和皇後都已經安葬在皇陵了,赤國的皇位也已經落在了墨雲箏手中,師母在懷疑什麽呢?”
“顧念,莫非你不知道,他愛皇後已經到了何種地步,這赤國的江山,他都可以不要,他所擁有的一切,哪裏比得過他眼中的皇後?”
暫且不說赤國的皇上,那玄國的皇上何嚐不是如此呢?
愛美人不愛江山,“倒是他的兒子,卻是和他相反的,聽說赤國的皇上如今尚未納妃,倒是不一樣啊!這皇家的人,誰能摸得透呢?”
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是為她感到悲哀。
縱使有一張絕美的容顏,皇上也不會為之動容,就像那卿緋月一般,即使是一張無可挑剔的臉,最後不也走向了死亡?
隻見,她臉上掛著笑容,可下一秒,她的臉色就變了。
顧念麵前的桌子,她不費吹灰之力,竟是碎成了粉末。
“他的屍體可是在裏麵?”
此話一出,顧念麵色未改變,心中卻是一驚。
她口中所說的屍體,不是先帝的,還能有誰,但她不遠千裏來到這兒,為的是什麽,難道隻是為了一個答案嗎?
“難道她一路跟著我們進入了皇陵?”顧念暗暗道,卻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顧念啊,你說他是死了還是活著?”她緩緩的走到了墨雲靖身邊,隻是看著那張和他有些相似的臉。
顧念卻是不回話,她分明什麽都知道,卻要什麽都不知道。
“顧念啊!你可知道看著自己心愛之人離自己遠去是什麽感覺?”
這次,顧念卻是搖了搖頭,繼而又點了點頭,她不懂愛上一個人是什麽感受,但離開自己重要的人,那種感受卻是深有體會。
自從她從蘇雲口中得知,顧承言要拋棄自己,便是帶著墨雲靖離開赤國,繼而來到這兒。
而她離開赤國的每一天,都是十分痛苦的。
日日做著那年冬天和顧承言相遇的夢,還有那熱氣騰騰的包子,但一切都是過往雲煙,再也不見。
“你可是去過那皇陵?”她問道。
“去過。”顧念如實回答。
“那你可是見過他們的屍體?”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要我相信那皇陵裏躺著的是他倆的屍體,那我也要親眼看到!”
“想必師母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至於皇陵裏躺著的是什麽人,師母又何必如此關心呢?”顧念淡淡的說道。
於她而言,不管那棺材裏躺著的是誰,入土為安,死者為大。
“清落回來後,她告訴我,並未將他治好·······但你可知道,冰蟲之毒,是不能被火燒死的?”她如此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