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蛛絲馬跡

  “蠱毒？我倒是聽人說過。”李將軍大聲說道。


  “邊界之地，有蠱毒的存在，似乎也並非常有之事，隻是這幾年邊境之地，也並未發生什大事，為何會出現蠱毒？”李將軍一臉疑惑的說道。


  但他說的並沒有錯，蠱毒往往隻有陰險狠毒之人才會去練，而要將蠱毒運用得爐火純青，也是需要不少時間和功夫的。


  而世間之人，能將蠱毒修煉最高地步的，怕也隻有顧承言的師傅一人了。


  清落既是繼承了她的衣缽，也隻不過是些皮毛，卻能將皇上身體中的冰蟲之毒排出。


  顧念深知，她雖沒見過此女子，卻知道此人的厲害。


  單單是一個神醫的形象出現在江湖，就已經人盡皆知。


  而她又能培養出顧承言、清落、蘇雲這樣的徒弟，也確實是不易的。


  單單是這幾點，就足以感到佩服。


  “若是蠱毒，隻要找到下蠱毒的即可。”顧念淡淡的說道，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想法。


  此時此刻，會在玄國下蠱毒的，還會有誰呢？

  “二皇子，我們先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若那些士兵再次追趕過來，那就麻煩了。”


  隻見，百裏睿點了點頭，一行人離開了村莊。


  顧念仔細的看著眼前的村莊，不曾挪動一步。


  “顧念，你不和我們一起離開嗎？”百裏睿問道。


  曾多少個日夜，他都期望顧念能出現在自己麵前，可現如今即使站在自己麵前，卻還是抓不到的。


  “我和你們的目的地不同，何苦要一起離開呢？”顧念淡淡的說道，卻一人往村莊裏走去。


  那一刻，他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身影，卻是直接追了上去，他已經承受過一次離別的傷痛，自然不會讓其發生第二次。


  更何況，自己最珍視的人，該如何去抓住，如何去保護，也是他內心真正該麵對的。


  “李將軍，你們先回去吧。”


  說罷，百裏睿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李將軍，這該怎麽辦？”


  “讓他們去吧。”李將軍麵無表情的說道。


  即使百裏睿執念再深，這個女子也終究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百裏睿需要的，乃是一個有身世背景的女子，而絕不是這種來曆不明的赤國女子。


  殊不知，無論是玄國，還是赤國的皇上皇後，不都是平民女子嗎？


  即便赤國的先帝迎娶了“門當戶對”的女子，但又有幾個是真愛呢？

  赤國的皇上終究是愛上了一個異國女子，他願意為了此人，放棄所有，哪怕是自己的皇位，甚至是丟下江山，和這樣普通的女子遠離赤國，隻是為了尋求一方淨土。


  而玄國的皇上，在此之前，何嚐不是一個多情種子，也是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所有，離開皇宮，拋下一切，跑到這邊界之地，卻是為了這樣的一個普通女人。


  他們愛上的不過是一個女人，哪裏還會去顧及這麽多呢？


  這世上的愛情，若真的相遇了，若真的愛上了，還會去顧及對方的身份嗎？


  想必這也是為何赤國皇上和皇後的愛情故事流傳如此之廣的原因了。


  但李將軍是臣子，跟隨皇上多年，興許是覺得一國之主會被一個女人牽絆住，是如何能忍受得了。


  便是讓他再跟著一個國主，絕不會讓此種事情重演。


  於李將軍而言，這個不知來曆的赤國女子，也不過是一顆棋子，若她能找出一絲蛛絲馬跡，她被利用的價值消亡殆盡後，最終也不會有任何機會接近百裏睿。


  可百裏睿怎會是這種想法呢？既是他認定的女人，定會想盡辦法去保護，又怎會讓其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顧念，這村莊已經沒人了，你還要找什麽？”百裏睿跟在她身後，大聲說道。


  即使蠱毒，那也隻是顧念一人的猜測，無憑無據，若是在這村子裏遇到什麽，怕是顧念一人應付不來的。


  “你跟著我幹什麽？擔心我？還是怕我傷害玄國的老百姓？這村莊不是已經沒人了嗎？你可別忘了，我可是顧承言的女兒，自然是不會有什麽事的！”顧念淡淡的說道，腦海裏浮現的卻是另外一番場景。


  百裏睿將那些士兵趕走時說的話，她可是聽得真切，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人，但顧念不需要一個可憐人來可憐自己。


  不，她從來就不是可憐人，她是顧承言的女兒！

  “天色不早了，村子裏雖然沒人，但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我放心不下。”百裏睿眼中流露出關切的目光。


  “我不需要你可憐我。”顧念百裏睿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哥哥。


  在百裏睿那份心意未表露之前，顧念定會將其扼殺在搖籃中的，更不會讓其滋生，讓其滋長。


  一瞬間，顧念忽然停下了腳步。


  “這個村子裏還有人。”顧念自幼跟著顧承言，接受著各種訓練，挺覺也是十分敏感的。


  待兩人走到一屋子前，推門而入的景象卻是讓他們感到詫異。


  這村子本是空無一人的，都因為突如其來的怪病，死的死，走的走，就連玄國官員前來，也將一些疑似得了怪病的人帶走了······而這些被帶走的人，等待他們的，不過是一個死字。


  隻見，屋內布滿了灰塵，卻有一位老爺爺躺在地上，手指還能動，卻是沒了知覺。


  “百裏睿，你趕緊拿些水來，這個人還有救！”顧念大聲說道。


  她話音剛落，百裏睿便直接走了出去。


  既然這個村子沒有幸存者，村名也早已離開了這裏，那為何還會有這樣的一位老頭出現在這裏？


  而這房子，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早已布滿了灰塵。


  顧念雖是懷疑，但看到這樣一個身子羸弱的老人，也不免動了惻隱之心。


  若說此人是易容而來，自然也犯不著冒這麽大的危險，更何況，顧念是赤國人，玄國也不會有人認識自己，更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老人家，你沒事吧？”顧念問道，緩緩的將水喂到了那人口中。


  “我這是在哪兒？”老人麵色蒼白的問道，可等他看到顧念那張陌生的臉時，卻是不由自主的掙開了顧念的手。


  他雖是糊塗，可他知道自己是在玄國的，為何眼前會出現一個赤國人？


  “老人家，你不用怕，我們沒有惡意，方才我們進了這屋子，看你暈倒在地，才將你救起的。”百裏睿笑著說。


  一瞬間，那老頭看了看顧念，繼而又看著百裏睿，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你們夫妻兩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這村莊不是久留之地。”


  可還未容顧念否認，百裏睿卻是回答道：“多謝老人家提醒，我和我家娘子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兒，聽聞這兒得了怪病，本想在這村子裏借宿，卻不見人。”


  百裏睿說這話時，也確實是一副擔憂模樣。


  可他口中的娘子，卻讓顧念感到不自在。


  “這村子，怕是隻要我一個人在這裏了，我無牽無掛的，死在這兒，也挺好的。”那老人笑著說，繼而說道：“倒是你們年輕人啊！還有希望，趕緊離開這裏吧。”


  那老人說話的時候，緊緊抓著顧念和百裏睿的手，似乎他們真的是夫妻一樣。


  “老人家，我也懂些醫理，你告訴我，這怪病究竟是什麽，若我們夫妻能幫上什麽，也是極好的。”顧念笑著說。


  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這副模樣，定是無法取得這位老頭的信任，但既然百裏睿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是為了取得信任吧。


  雖說顧念不是玄國人，但既然“嫁給了”玄國人為妻，也不是外人了。


  “這怪病還要從幾天前說起，村裏人的生活本是十分太平的，可不知為何，忽然有一天，村子裏的人開始上吐下瀉，剛開始隻是一些人，後來蔓延到所有人，好多人都說我們這兒得了怪病，剛開始那些上吐下瀉的人也離奇死亡，整個村子都籠罩在死亡的恐懼裏，人一天天的減少，人們也感到十分害怕，這村子裏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再加上那些官員的追殺，這存在早就沒人了。隻是我一個孤寡老頭，無依無靠，走了也是死，還不如待在這兒。”那老頭笑著說，語氣中盡是無奈。


  “老人家，那村子外的人可是出現了這種現象？”顧念問道。


  “村子外？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村子外的人也許早就被這種病給嚇走了吧。”


  “若不是前幾日我一直待在這屋子裏，身子虛弱，怕是早就死在那些官兵手中了。這位姑娘，你若是大夫，好好看看，這村子到底是怎麽了，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老人不停地重複道，那雙充滿皺紋的手緊緊的抓著顧念的手。


  她十分能理解眼前老人的心情，在這片土地上居住了幾十年，卻要看著它變成一個死村莊，就連自己也要跟著老去，如何叫人不心疼？


  “老人家，這些事情發生之前，村子可是發生過什麽事，或是出現過什麽可疑的人？”


  “我身子不好，很少出門，村子裏發生的怪病，還是那幾日他們離開村子時告訴我的。”


  隻見，顧念看著眼前破敗的村子，若是因為怪病，而這些村民陸陸續續的離開，甚至被殺，如何去找這些得病的人，即便是要尋病根，至少也要找到一個得病的人。


  隻是有一點，顧念並未想明白，這位老人也是村子的人，為何沒有得怪病，即使是躲過了那些官兵，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這便是顧念最擔憂的問題，也許此時此刻找到神醫，似乎並非顧念最關心的事情，而是這村子，隱約之中透漏給顧念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


  “我看你們夫妻兩想借宿，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留在這兒吧，若此刻出去，也不知會遇到什麽危險······”